《凰不归》TXT全集下载_21(1 / 2)

凰不归 千苒君笑 11719 字 2020-08-11

宝香一下没了主心骨,第一时间想起敖辛便去找了她。却因此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敖辛很是心疼姚如玉现在这个样子,忙摇了摇头,眼眶里敛着泪道:“我没事,您可以放心了。我们先进去再说。”

姚如玉牵着敖辛先进门去了,威远侯和敖阙随后才走进家门。姚如玉只回头看了威远侯两眼,一心顾着敖辛,都顾不上欢迎他回来。

威远侯一点也不介意这些,能有敖辛同姚如玉作伴,他心里反而舒坦一些。

家里下人们正热热闹闹地准备晚饭。

敖阙和敖辛先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洗漱一番。

扶渠十分高兴,陪同敖辛回到宴春苑以后,一直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说个不停,院子里的狼犬也要汪几声,在树下来来回回地走动,对敖辛摇着尾巴。

敖辛过去抱了抱它,抱起来蓬松柔软,发现它的毛长得比以前好了。

扶渠在旁神气地道:“小姐不在的时候,都是奴婢照顾它的,奴婢喂它吃饭,又给它洗澡,还带它出去遛弯儿,与它感情十分好。奴婢牵着它出去的时候与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时候感觉大不一样,别的丫鬟小厮都不敢小瞧奴婢一眼。”

后来扶渠又侍奉敖辛进房沐浴更衣,见得敖辛原本光滑细嫩的皮肤上多添了伤痕,不由心疼,没说几句就吧嗒往下掉泪珠子。

敖辛心软好笑道:“你哭什么,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扶渠托着敖辛的手臂,道:“这么深的疤啊,若要是以后消不了可怎么办啊,嫁人以后会遭夫君嫌弃的啊……”

敖辛:“……”

她和扶渠的关注点还真的是很不一样。但是敖辛听她没头没脑的习惯了,眼下听起来居然还挺亲切的。

敖辛道:“你说他都嫌弃我了,那种人我还嫁他做什么?”

扶渠认真道:“话虽如此,可男人大都很嫌弃女人身上有疤啊,他们都喜欢女人皮肤光光滑滑的,一丝一毫的伤疤都要不得的。”

扶渠说的也是事实。

所以说不论哪个地方的女子,尤其是还未出阁的女孩儿,都十分注重自己的身体和皮肤保养。

条件好些的,便像之前的琬儿一样,每天有事没事地往身上抹养肤的凝露,每次沐浴必须要有花瓣啊什么的等等。

别说像敖辛手上这么长的疤了,就是破了点皮也要担心受怕好几天的。

只不过眼下敖辛一点也不着急,倒是急坏了扶渠。

敖辛看着手臂上这疤,她是心甘情愿留下的,就算一辈子消不去她也不会后悔。

敖辛道:“我又不求着别人来娶我,更不会主动送上去给人嫌弃,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关我什么事。我自己不嫌弃我自己不就好了。”

扶渠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道:“小姐都十六了呀,总是要嫁人的呀。你看四小姐比你还小半岁,都已经进宫了;还有夫人娘家的姚瑶儿小姐,最近也把亲事定下了。小姐怎么还一点不着急呢,再不急,就成老姑娘啦。”

她才一阵子不在家里,姚瑶儿居然定亲了。

敖辛抽了抽嘴角,“老姑娘就老姑娘呗。”

第094章你闻闻,香不香?

要是这辈子都不嫁人,那就好了。敖辛就想一辈子留在侯府里,孝敬爹娘,陪着二哥。

扶渠恐吓道:“老姑娘不好嫁的,优秀的青年才俊都被年轻的姑娘给挑光了,到时就没有什么好的给小姐选了。小姐看看那温家小姐,出身虽然不高,以前在徽州也算小有名气;可不知怎的她耽搁了亲事,后来才嫁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提起温月初,敖辛神色淡了淡,对扶渠道:“我怎么发觉我一回来,你就跟个小老太婆似的。你是不是想嫁人啦?你要是想,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扶渠这才打住,不再说这些事。

但她心疼敖辛的伤,却是实打实的。

敖辛更衣时看着衣橱里各色各样的裙子,以前她一应都是让扶渠挑素色的来穿,今日看见衣橱里有一身榴红色的裙子她尚还没穿过,一见那颜色,便想起了远在浔阳的楼千古。

楼千古喜欢这样活泼的红色。

敖辛笑着道:“扶渠,给我穿那榴红色的吧。”

扶渠虽有些惊奇,但也十分乐意敖辛穿这明艳的颜色。

刚换上裙子在梳妆台前坐下,扶渠就蹬蹬蹬地跑出去拿祛疤的药。她去问姚如玉拿准没错,姚如玉那里养颜祛疤的膏脂多了是。

敖阙进宴春苑时,敖辛还在房间里自己给自己梳头。

她梳得虽然没有扶渠那么精致,但也还过得去。在外面的这些日子里,也经常是自己梳的。

敖辛歪着脑袋探出窗,看见院子里敖阙的身影,便对他道:“二哥,你等等我啊,我很快就好了。”

敖阙摸了摸狼犬,抬起头看她一眼,道:“好。”

敖阙是来叫她一起去用晚饭的。今晚晚膳摆在威远侯和姚如玉的院里,吃完饭后顺便可以说说话。

扶渠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看见敖阙在院里,匆匆行了个礼便又进房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扶渠粗声粗气的声音:“小姐,你怎么自个梳头发啦?哎呀,还是让奴婢给你重新梳过吧。”

敖辛道:“不了,二哥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她不想叫敖阙久等。

“你这样去叫夫人看见了,夫人会怀疑奴婢手艺的!”

最后扶渠也挣不过,只好将拿来的祛疤膏脂给敖辛的手臂抹上一层,便出了房门。

抹了那膏脂过后,手臂有点湿腻腻的,敖辛一边出门还一边抬起手臂闻了闻,有股好闻的香味。

敖阙眼神落在她的榴红裙子上,之前本来圆润一些的身子骨,这出门一遭回来又变得清瘦起来,那腰肢细细嫩嫩的,腰间佩以流苏,不堪一握。

裙子明媚的颜色衬得她皮肤光滑洁白,透着气色,像白瓷上染了一层淡淡的桃花釉。她头发又黑又顺,有一部分披散在肩后,若手抚去,定是如云烟一般轻轻柔柔的。

敖阙看着她,出声问道:“手上抹了什么?”

敖辛走下屋檐来,道:“是扶渠硬给我抹的香膏,说是祛疤用的。”

她站在敖阙身边,微踮了踮脚,将手臂举到他眼前,又道:“二哥你闻闻,香不香?”

一股敖辛身上的清香钻进了敖阙的鼻子里,十分好闻。

只是敖阙没说话,拿下她的手臂,顺手牵着她便往院外走。

走这么近,敖辛自然也闻到了敖阙身上的气息。他也洗漱过,换了一身青墨色的长衣,衣角上带着清爽的皂角味。

走在塘边的树下,落日的余晖洒在塘里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头顶的树叶缝隙间,一闪一烁地匀进霞光,晃动间掠起一阵风声。

忽听敖阙问:“你想祛了手臂上的疤?”

之前在浔阳的时候他没想起这件事来,不然可以问楼千吟要一点祛疤的药。想来女孩儿爱美,想祛疤是再正常不过。

敖辛随口说道:“我倒没怎么在意,是扶渠说,男子不喜欢女子身上有疤,所以去找了香膏来给我祛。”

说到这里,她便有些好奇,仰头问敖阙:“二哥,你也不喜欢姑娘身上有疤是吗?”

敖阙紧了紧牵着她的手,道:“不喜欢的,纵使冰肌玉骨也不喜欢;喜欢的,无论怎么样都喜欢,又何须在意区区一道疤。”

敖辛笑眯着眼,道:“我原也是你这样想的。”

进了主院,敖阙去了威远侯那里,敖辛便被姚如玉拉进房说话。

之前扶渠来拿祛疤的膏脂时姚如玉已得知敖辛手上有了疤痕,眼下一撩开她的袖子,便见手臂上蜿蜒的疤痕像一只拉长放大的蚯蚓一般,还很新,新长出来的皮肤呈粉红色。

姚如玉问:“这怎么弄的?”

敖辛便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

姚如玉道:“早前听你说起你对那安陵王世子颇为满意,我心里就放不下。如今看来果然是个城府深沉之人。”

敖辛道:“先不说我了,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娘那羹汤的问题,可查出来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是一直悬在敖辛心头的一桩心事。

旁边的宝香道:“查了,当日夫人用的羹汤,汤碗里还剩下少许,专门拿去大夫检验过,说是里面多了一味藏红花。夫人便是误食了藏红花,才导致的出血。”

敖辛问:“找到往羹里加藏红花的人了吗?”

宝香道:“厨房里负责熬羹的婆子已经被侯爷打死了。只不过她死到临头还嘴硬,说不知道夫人原先已有身孕,那熬羹的食材也是原先就备好的,更不知道里面有藏红花。”

发落了负责熬羹的人,此事就此也没有了后续。

姚如玉心里清楚,若真是那婆子干的,或者是有人指使她干的,不可能活活被打死也不松口。

可能那婆子不是幕后凶手,但也免脱不了她失职的罪责。

姚如玉把敖辛失踪被掳一事与自己小产一事关联起来,便容易想到此事或多或少与魏帝派到徽州来的那几个宫中嬷嬷脱不了干系。

可事到如今,人已经离开徽州了,她想追究也无从追究。

所以此事才就此作罢。

姚如玉不清楚琬儿与魏云简相勾结一事,但敖辛知道。

敖辛定要弄清楚,如若此事跟琬儿脱不了干系,她定要琬儿以命偿命。

第095章是不是该避嫌了?

姚如玉初初有孕一事,让院里的丫鬟婆子不要声张,打算等琬儿进宫以后再说。可院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人多口杂便罢了,就是嘴上不说,脸上也不一定能兜得住那样的喜事。

因而那几天主院里的丫鬟嬷嬷总是一脸喜气的。

再加上厨房里准备的食材,多是安胎养胎的膳食,只要有心之人一打听,便能够知道端倪。

敖辛不想让姚如玉再操心这件事,便不再多说多问了。

随后晚饭开始了,敖辛许久没尝到家里的饭菜,自然胃口大开。

姚如玉待敖辛比待威远侯还上心,母女俩有说有笑,十分其乐融融。

用完晚饭后,敖辛不着急离开,又陪了姚如玉一会儿。敖阙便也没离开,一直在威远侯那处,等着敖辛一起走。

后来敖辛知道敖阙一直在等她了,便起身要走,临行前对姚如玉道:“娘好好休息,等明早我再来看您。”

回来以后闲来无事时,敖辛便决定多过来陪陪姚如玉。不仅要陪她解闷,还要帮她将养身子,尽快把身子养回来。

她还等着抱弟弟妹妹呢。

还有她爹嘴上虽不说,可看得出也是希望姚如玉能为他生个一子半女的。

姚如玉在屋门前眼看着敖阙带着敖辛离开,他顺手牵过敖辛的手时,姚如玉的视线便落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不置可否。

等两人走后,威远侯才携姚如玉进了房,洗漱过后躺在了床上。

他搂过姚如玉的身子进怀,浅浅拍着她的后背,道:“现在阿辛回来了,你心里也不用再愧疚了。如玉,阿辛的事与你没关系,往后不用往自个身上揽。”

两人失去了一个孩子,彼此谁心里都不好受。

有好些日,到了夜里,两人同床共枕,都说不出一句话。

有时候威远侯心疼,却不知应该怎么安慰。只有等姚如玉睡着以后,才将她搂回来抱着。

只不过多数时候姚如玉都是醒着的,只不过她不拆穿罢了。

眼下姚如玉枕着威远侯的手臂,轻声道:“三丫头不能有事,她若是有事,让你一次失去了两个孩子,我便是死也难辞其咎。”

威远侯道:“没事了,她不是好好回来了么,方才还跟你说话来着。”

过了一会儿,姚如玉道:“丫头十六了,她与敖阙虽是兄妹友睦,但我想,是不是也该避嫌了?”

寻常人家里的兄妹,大点的时候都会避嫌的,还像敖阙与敖辛那般牵着手走的,少之又少。更何况,敖阙早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比敖辛大了还不是一岁两岁。

因而姚如玉这样说,也是人之常情。

威远侯是个三大五粗的,可姚如玉心思却细腻得很。

威远侯满不在意道:“你是指今晚看见他兄妹二人手牵着手一事吗?你有所不知,以前我倒是想他们兄妹友睦,只可惜两个都是倔脾气,住在同个屋檐下这么多年,总共说过的话寥寥几句,哪有兄妹的样子。

“也是在今年,阿辛病了一场以后,对待人事才有了一定的改变,与她二哥的关系也日渐亲近起来。这次阿辛出了事,看得出敖阙十分上心,不顾危险地赶进京硬是把阿辛截了回来,兄妹两人又一路历经艰难险阻,阿辛若是还不亲近依赖他,也说不过去。

“这兄妹友睦虽然来得迟了些,可眼下他们这般,我还是乐见其成的。这总比以往见面连句话都没有的好。有敖阙这么护着阿辛,往后必当是宠她保护她的,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姚如玉听得出来,威远侯丝毫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遂不再多说此事。

姚如玉道:“敖阙年纪也不小了,侯爷平日里没过问他的事,但他是不是也该成家了?”

威远侯道:“他的个人事我还真没问过,向来是由他自己做主。以前家里没有人帮忙打理,现在有你了,你可帮忙物色看看,有无合适的姑娘家,如若他满意点头,就给他娶了成家便是。”

顿了顿,威远侯又道:“算了,还是等我有时间问过他的意见以后再打算吧。在他没同意之前,你不好插手。”

姚如玉当然知道,敖阙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当然不好贸然插手管他的事。

之所以询问起敖阙的私事,姚如玉也是为了敖辛做打算的。

她总觉得,敖阙对待敖辛,有些不妥。给她的感觉,敖辛就好像是他要叼回狼窝里好好养着的幼崽。

威远侯随后道了句“不早了”,拥着她便睡去了。

***

这厢郑家院子里,此刻也是夜深人静了,但通常要为外面回来的人留一扇门和一盏灯。

这郑家院子不是别处,而正是当初温月初嫁过来的夫家。

郑家是没落的大户,到郑成仁这一代,基本上已经废了。

祖上留下来的产业在他手上耗得所剩无几,只余下几间屋子,几亩田地。眼下全靠城外田地收来的租子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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