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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 静官 5419 字 2019-04-23

弯刀”,这家伙练的一手的好剃刀,能将人造革皮包瞬息间切开一个斜口,而不发出声音。现在他正猫在不远的地方,抱着膀子,左手斜担着外套,带着冷冷的表情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他身边隔了不远,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也象闻见了血腥的鲨鱼一样的眼神,盯住了人群里采购员打扮的阔佬。

火车站广场上星罗棋布地散坐着不少四肢不全的乞丐,衣衫一律褴褛,面容肮脏,面前的缺着边的大茶碗里散落薄薄一层钢蹦和一分的纸币。

道明臣的目光和他对上了。

圆月弯刀冷冷的表情顷刻间消失怠尽,换上了一副献媚的表情,略带着一丝惊讶,小跑着走上前来。

“月经哥好”弯刀的手从绒线衣领口伸了进去,从里面的衬衫兜里摸出了一包“健”牌,笨拙地撕开了封,抽出几支匀给了道明臣和身边的小马崽。

“什么时候来的上海”道明臣把过滤嘴给掐掉后衔在了嘴里。

弯刀赶紧用打火机给他续上了火,“得,赶着年关,出来走一趟,老大老二他们奔北边,我和老三来上海,还有几帮人上广州去了。”

“收成怎么样”道明臣问道。

“还成。大钱不偷,也不敢偷。这儿的地盘咱们占了几年了,现在突然来了帮新疆贼,老是和我们顶缸,还喜欢点人,人家全是高大的汉子,武的也玩不过,只好避让着点,越发不如以前好做了。再加上火车上出了东北虎西北狼,人们都警觉了,不好做了。”弯刀叹了口气。

“那几个娃娃是你的人吧”道明臣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小家伙问道,那几个小孩现在已经尾随着一个胖乎乎老板模样的人,一个上去撞了一下,胖子一回头,另外有个小孩已经转到了另外一侧,蹑手蹑脚地把手伸了过去,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皮夹。胖子看了一眼撞了他那一下的那个脏不垃圾还拖着黄鼻涕的小孩,掸了掸衣服嘟嘟哝哝骂了句“操那”回头走了。

几个小孩立刻消失在人流中了。

“没办法啊,现在也难做,他们人小,人家也不在意他们。就是抓住了,也只是被遣回原籍,不会拿他们怎么着的。”弯刀说道。

“几个娃娃身手不错啊,他们这是去哪儿啊”道明臣问道。

“去洗钱。得把皮夹扔掉。马上就过来了。”弯刀说道。

一转眼,几个娃娃全过来了,一脸的颓丧,身上全是灰尘,有个脸上还有五道印子。

“咋了”弯刀问道,揪了揪脸上有印子的小孩的脸蛋,小孩鼻涕和着泥灰把脸上弄的乌七抹糟。

“被抢了,新疆人吃二馍抢了我们的钱”小孩有点害怕地说道。

“你们是猪啊,看到他们不会跑啊”弯刀恼火地骂道。

“跑不过,他们腿长,三俩下就撵上我们了,还扇了我们。”小孩搂着脸蛋,低着脑袋颞颥道。

“我他妈的”弯刀急了,刚扬起胳膊,被道明臣拦住了。

“真他妈的没蛋子你拿他们撒什么气有本事找新疆人去”道明臣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币,塞给了还站在身边的小孩,“去,一人买瓶橘子水。”

“师傅,我们肚子饿了。”拖鼻涕的小孩说道,他每说一句,就把黄脓鼻涕往鼻孔嗅一下,“哧溜哧溜”只响。

“滚”弯刀飞起一脚,踹了他个趔趄,“今儿的指标是每人一百,还差好多呢,找不完,今儿就别吃饭了都”

拖鼻涕小孩擦了擦鼻涕,站了起来,和剩下几个小孩默默地走了。

“月经哥,我请您老去吃饭吧,咱去梅龙镇整两盅。”弯刀擦了擦手,局促地说道。

“得了”道明臣看住他冷笑了两下,“我还有事,不耽误你发财了。对了你帮我个忙,本来有人来接我站的,现在人我没找着,你江湖经验丰富,你帮我找找。”

“我去给你去大喇叭那报一下吧。”弯刀屁颠屁颠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道,“月经哥,您叫啥名字嘿嘿混了这么久,楞是没记住嘿嘿”

“我叫道明臣。”道明臣把烟蒂弹出了好远,落在了一个新疆人打扮的瓜皮帽身上,瓜皮帽正猫在一个旅客后面,鬼鬼祟祟用条白毛巾捂住了右手,里面撰着的飞鹰刀片刚刚削人造革皮包,被这个烟蒂把脸烫了个正着,手一抖,刀片在人造革皮包上面划出了一道糁人的响声。旅客一下子警觉了,回过头愤怒地看住了新疆人,新疆人鹰鼻勾目,块头巨大,这么冷的天还依然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旅客泱泱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目光里有压抑的怒火在涌动。

弯刀太保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往前快走几步,挤进了人群。

“这帮上不了台面的货老坝头手下怎么全是这些瘪三”龙腾的小马崽们张狂地笑了起来,一旁好多人都在向他们行注目礼。

道明臣和四个小马崽抱住了膀子,目光和新疆人对上了。新疆人正在四处张望着,看到这么赤裸的挑衅目光,明显怔了怔。边上望风的几个贼也过来了,两帮人就站在了出站口,互相虎视眈眈地瞪着。四周的行人都自觉地悄悄从他们身边擦过。

道明臣笃着大步走到了新疆人的面前,依然看着新疆人。新疆人比他高出半个脑袋不止,也是个愣头青,看到对方就几个小孩和一个青年,胆气为之一壮,一把揪住了道明臣的领口。

“依你妈的,你敢坏我的事”新疆人带着一口浓的化不开的卷舌音道。他的衣服拂开了,皮带上掖着一把雪亮的英吉沙小刀,刀身在灯火中依稀泛着赫人的青色。

道明臣掰着他的腕子一翻,新疆人整个就矮了半截,一串串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此刻他强壮的身子绵软的就象处女的侗体。边上的新疆人大怒,纷纷擎出了短刀,八把锯短了柄的太平斧已经比他们更快有步压上了他们的脖子,冰冷的斧刃打磨的极锋利,阵阵寒气让他们脖子窜起了一排鸡皮疙瘩。有个贼还想反抗,被斧刃压了压,怒火被割破的皮肤上的刺痛给压了下来。

新疆人全傻了眼了。

被道明臣掰住了腕子的新疆人还在混含不清,不依不挠地骂着什么,道明臣的脚已经踹向了他的裤裆,一连几脚,踹的新疆贼的身子半边离了地。再松开手,新疆人已经捂住睾丸在地上吐白沫了。随着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几个戴着黄臂章的老头老太猛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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