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轩神情庄重,对着灵位俯身叩首,言辞恳切:“师叔祖在上,飞轩谨遵师命,今天下山历练。往后三年,定当遍历世间万象,广识天下众生,归来之日,必不负所望!”
李凡松目光坚毅,跪地长拜,字字铿锵:“师父,徒儿无能,至今剑法未精,大仇未报,实乃不孝。此番下山潜心磨砺,不出三年,必取仇人首级,告慰师父在天之灵!”
殷长松立在二人身后,眉头轻皱,悠悠一叹:“望城山接连几代涌现天赋绝伦的弟子,可当下风云变幻,不知是我望城山的福泽,还是劫数。”
李凡松与飞轩直起身,整了整衣衫,一齐向殷长松深施一礼。飞轩语气诚挚:“太师祖,我和小师叔这就下山去了,往后山中事务劳您费心,还请您千万保重,我们盼着归来时,再与您相见。”
殷长松目光悠远,陷入回忆:“我年少时,掌教师祖便溘然长逝;待我人至中年,恩师也驾鹤西去;花甲之际,齐师弟又离我而去。如今我已古稀,又送走了玉真。”说到这儿,他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期许,“飞轩,我只盼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为掌教,延续青城山的道统。”
飞轩拱手道:“飞轩才疏学浅,实在担不起这等重任。”
殷长松目光坚定,注视着飞轩:“要事事都与玉真相比,那望城山莫说百年,便是千年都难有掌教。你继承了玉真的道法,一心向道的热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望城山掌教之位,迟早是你的。莫要推辞,这也是玉真的遗命。”
飞轩神色肃穆,微微欠身,应道:“飞轩定当铭记,不负所托。”
殷长松眼中泛起追忆之色,感慨道:“日后你身为掌教,便是我们听你号令。你师父走得仓促,刚将你接入望城山便病逝,你是玉真一手带大的,莫要辜负他的栽培。”说罢,殷长松扭头看向李凡松,高声唤道,“凡松!”
“弟子在!”李凡松闻声,立刻高声回应,声音在殿内清晰回荡。
殷长松面容沉静,目光平和地看向他,缓缓开口:“从今天起,你便不再是望城山的在册弟子了。”
“这……”李凡松瞬间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飞轩也同样震惊,脸上的表情凝固,二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殷长松缓缓踱步,神色平和地娓娓道来:“严格来说,你并非望城山的普通弟子,而是玉真的入室传人。当年,你爹娘与齐师弟情谊深厚,他们过早离世,便把你郑重托付给了齐师弟。自幼,你在剑法上的天赋就崭露头角,玉真那时正值年少,豪情满怀,便收下了年仅五岁的你。这些年,你潜心钻研无量剑法,成果显着。可如今玉真离世了,望城山确实没人能再引领你继续精进。”
李凡松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心急如焚地恳求:“殷师祖,弟子一心向山,从不曾有过离开的念头,还望您收回成命!”
殷长松目光柔和,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这不是赶你走。留在望城山,你会被很多外界因素限制住,难以突破自己。要知道,真正的求道者不拘泥于一处。玉真说过,你命里有两段师缘,和他的那份已然了结,另一份在江湖的某个角落等你,只有走出去,才能找到自己剑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