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嚎叫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此刻甲板上仅存几个倭寇,众人见倭寇的军师趴在地上,下半身那里一股湿痕在蔓延……
卧槽!
倭寇竟然被景王吓尿了。
这特么!
不科学!
不墨学!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景王干了一件事儿。
他走到了军师身前,军师抬头,谄媚一笑,“小人愿降。”
景王低头看着他,举刀。
挥刀。
人头滚落在一旁,景王看向那仅存的三个倭寇。
血红的眼珠子骇人之极。
三个在顽抗的倭寇竟然齐齐丢弃手中倭刀,跪下。
浑身颤栗。
景王杵着长刀,仰头看着苍穹。
一种怅然让他咆哮道:“来个人,让本王杀!”
卧槽尼玛!
蒋庆之眨巴着眼睛,陈铮的声音带着寒意传来,“长威伯,你把景王教成了什么?杀神第二?”
蒋庆之发誓自己绝壁没有这个想法。
“一个嗜杀的皇子成为帝王,那便是太祖皇帝第二。太祖皇帝杀文官如杀狗,杀的不过瘾,便令剥皮实草,古今可有这等残暴的帝王……”
时至今日,太祖皇帝的嗜杀之名依旧能令官员们胆寒。
陈铮也不例外,“彼时官员出门之前都会与家人告别,这一去,弄不好便是永诀。老夫敢肯定的告诉你,一旦今日这一幕被传出去,天下文官,乃至于你的死对头儒家都会抵制景王。你,如愿以偿了。”
蒋庆之木然。
“所有人都觉得陛下宠爱景王,为这场夺嫡之争埋下了各等可能。你为何不站队?陛下为何不表态?外界都以为是宠爱景王之故。可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帝王无私。哪怕是陛下,在国祚之前,在大明兴衰之前,他也得屈服。”
陈铮的声音中带着怒火,“不表态,不站队,看似一碗水端平,可老夫敢打赌,陛下心中的太子人选便是裕王!景王从一开始都只是他的工具!正如同严嵩于陛下的作用……就是工具!”
蒋庆之弯腰捡起了药烟,抹抹尾部沾染的尘土,深深的吸了一口。
“若是早早就定下了裕王为太子,那些人会在无法攻击陛下时,把目标转向裕王。你也是如此,你担心早早站队裕王,会让那些敌视墨家和你的人把目光转向裕王……”
“你这话……”蒋庆之笑了笑。
“严嵩于陛下便是一堵墙,挡在了陛下和百官之间的一堵隔离墙。景王也是如此,他挡在了裕王和外界之间。
是啊!裕王木讷,外界不看好他的人比比皆是,陛下和你来这么一出,裕王这才得了安宁。他看似无人问津的在宫中苟活,也因此避过了无数凶险。先太子!”
陈铮说出了那个令蒋庆之心中隐隐作痛的名字,他回头看着陈铮,“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愤怒了?”陈铮笑了笑,“老夫还以为你会否认。不过,你愤怒也无济于事,当下最大的问题是,景王这堵墙,好像崩塌了。此后裕王将会暴露在那些人的眼前。你和陛下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荒谬!”蒋庆之冷笑,他叼着烟,大步走到船头,喊道:“老四!”
景王回身,他的锦袍被喷溅的到处都是血,他抹了一把脸,干呕了一下,“表叔……”
“小子,干得漂亮!”蒋庆之竖起大拇指。
每个人心中都有些见不得人的念头,有人称之为心魔。
徐渭走到了陈铮身边,“陈公那番话有失偏颇了。伯爷对二位皇子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裕王也曾跟随北征厮杀。至于景王方才的杀戮……说实话,那是他的本性,与伯爷何干?若非如此,此刻我等都在赞美景王的武勇,以及大无畏……”
蒋庆之并未让景王嗜杀不是吗?
“他还是个孩子!”陈铮叹息,“当年陛下刚进京时也是这般年纪,那时陛下憧憬着与百官携手打造盛世,渴望与张太后相处融洽。他尊敬并愿意孝顺张太后,他尊重杨廷和……可他却不知,那二人只把他当做是工具,自己攫取权力的工具。你可知是什么工具?”
徐渭摇头。
“作为后宫女人,张太后想攫取权力何其难?杨廷和也是如此,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们选了看似孱弱的陛下。陛下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一堵墙,遮住自己越矩去攫取权力的一堵墙,一堵……遮羞之墙。”
陈铮眸色苍凉,“今日老夫看着景王,就想到了当年的陛下,都是一堵墙,不过陛下有帝王身份在,当他一朝醒悟,便可展开反击。景王不是长子,他能做的有限。这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蒋庆之下船了,他顺着软梯下到小船上,登上了商船。
剩下的三个倭寇被吓的魂不附体,见他上来恍若见到了救星,争先恐后说着倭寇的一些事儿。
一个小旗带着那个少女过来,“伯爷,这个少女乃是倭国贵人之女。”
蒋庆之看着少女,“说出你的身份。”
少女抬头,眼中竟然是畏惧中夹杂着崇拜之色,“您是伯爵吗?”
“本伯蒋庆之。”
少女盈盈拜倒,“足利美子,见过明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