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掌柜、毛掌柜、花掌柜和施发不知道银三姑娘的安排,但是也没有睡觉。
几个人又各占据桌子的一边,鬼鬼祟祟的说起话来。
“我看的最清楚,三少那一抱,把殿下抱的紧紧的。”岳掌柜笑的很猥琐。
“我也看到。”别的人不肯落后,纷纷的道。
施发说完,就敲桌子:“现在是下一步怎么办,不是让你们说眼神好。”
花掌柜的嘻嘻:“那一抱,义薄云天,怎么能不说”挤一挤眼,看上去就更丑。
岳掌柜的扭过脸,毛掌柜的对着地面要吐,施发想骂他,话到嘴边,却也变成:“是啊,那一抱,足见银三姑娘对殿下的心,”
“那一抱,哈哈哈”岳掌柜的放声大笑,说话时就放低声:“以我看啊,殷家的谜底近来要揭破,本来咱们算的,樊城、广元,银三姑娘挣回不少脸面,但是挡欺君之罪,说不好差些。加上这一抱”
他怪腔怪调起来。
“这一抱,抱的好。”花掌柜的哼起小曲子。
等到施发重新想到让大家说正事时,几个人陶醉在“这一抱,那一抱”里,又过去几个小时。
“说正事”
施发沉下脸。
毛掌柜的顶撞道:“施三少的话,难道不是正事”捅捅乐不可支的岳掌柜:“胖子,你的药还有没有”
不等回答,又问花掌柜的:“你呢,天天恨女人,应该还有吧”
施发很想大惊失色,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殿下会问罪吧”
“问个啥罪银三姑娘本就是殿下的。到时候小夫妻鸳鸯交颈,真情流露,你情我爱,你恋我依,对咱们来说,一场大祸就此消。对殿下来说,得到心爱的人。他说不定还感激你我哩。”
岳掌柜的正经话永远不容易出来,好出来的永远不是好话。
很想扮个正经人的施发咧一咧嘴,却还是笑了:“倒也有理。”
“哈哈哈哈,这一抱。抱的好。”四个人笑的贼眉鼠眼,彼此心知。
殿下一喜欢,只怕又有好处,又要有好处了。
卓秀的死讯传来时,殷若目瞪口呆。醒过神,就让传话的兰行细细的说。
“为什么要杀卓掌柜,她对王将军还不够好吗都愿意为他守一辈子。”
兰行撇嘴:“我怎么知道反正都不是好人,免得殿下出刀,王将军想将功赎罪,就一刀杀了呗。”
青鸾也忍不住:“这哪里能叫将功赎罪。”
兰行笑起来:“我是这样想的。”
“说,不说把你打一顿。”殷若攥起拳头。
兰行装出苦脸儿:“三爷要听,我只能告诉你,不过三爷你这么凶,殿下知道吗”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殿下知道,我就说你不老实侍候,让殿下打你。”
殷若凶巴巴。
兰行后退一步,哼上一声,就说起来:“曲瑜将军放她漫山遍野的找王富贵,她在山里喊足一天,到晚上嗓子都哑了,我当时在,听着呢,倒也可怜她。后来王将军现身,说不到几句,就说卓掌柜的是给曲瑜将军带路的,一刀把卓掌柜的杀了。”
“你在,为什么不救她那是他的人吗现是我的人”殷若火了。
兰行一溜小跑到门外面,扒着门边道:“我也是回城才知道,这不能怪我。其实我也不想来告诉你,我让毛球来,毛球不肯来。我和旧誉划拳,我输了,不得不来。”
赔上一笑:“三爷你已经知道了,我走了。”拔腿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殷若无心追他,一个人呆坐半天。
攀附权势,大抵就是这样的下场吧。幸好,自己尚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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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错字再改。
第一百二十一章,银三
殷若把卓秀安葬,掬一把同情之泪。卓秀的可怜与否,每个人心中所想不同。
殷若同情她的,仅在许错人上面。但女人许错人,什么时候,就错一生。
王富贵暴尸,恨他的人在这个时候就看得出来,虽没有噬肉啃骨,却也让糟蹋的不成模样。
回城后,梁未让人带话,明天一早跟他出门,又送来一盘青红相间的果子。北市没有这种果子,应是京中送来。殷若尊重而爱惜的慢慢吃着,觉得休书唾手可得。
白虎岭的清晨滴露凝珠,大自然的丰盛由草叶展开。梁未兴致勃勃的跃马,殷若虽奇怪为什么来这里,但并没有发问。
身后,约有数千人之多,惊的鸟飞兽藏,这一趟没有异样。在白虎岭的最高点,草原在眼前,丹城在岭下。
梁未手指丹城,对殷若含笑:“三儿,把丹城给你,你觉得好不好”
殷若全身的血液往头上涌,人如木雕石刻一般。
“你不喜欢吗丹城这里难道不好”梁未还有兴头上,以为殷若没睡醒。
殷若都不用再问,金殷两家怎么处置。“把丹城给你”,这话还不够明白吗自然是撵走金殷两家,或者处置金殷两家。
她木着脸:“是你是你。”
梁未伸出手,打算往她额头上放:“你病了吗面色这么难看”“是你”
殷若叫出来:“把赐婚圣旨给我的,是你的意思,你本就知道”
晴天霹雳打在梁未头上,把他惊的差点落马,而周围的人也让雷劈似的,全都不会动了
殷若泪如雨下,是他
原来是他
害自己担惊受怕,让金殷两家受到外人干戈是他
她曾有多爱戴他,就有多恨他。怒火无边自胸膛起,殷若嘶声狂呼:“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到底是谁”梁未稳住身子,同样狂怒。
怒火让殷若忘记殷家的安危,这与她平时在殿下面前说话肆意不无关系,与她内心认定殿下通情达理不无关系。
殷若也没有心情看梁未的面色。
她委屈无比,只觉得眼前黑暗无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