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每天都能咳,煮出这么美味的饭,哪算得上不中用」魏简咳了几声,整个人看起来更虚弱了,好像会随时倒下似的。他转过身,对徐钦道:「阁下用膳了没有」
「没有。」徐钦直觉回答后,又加了句:「大人叫敝人徐钦即可,草民之身实在愧被大人称为阁下。」
不知怎么的,徐钦不想跟对方说自己绣衣的身份。
魏简朝徐钦作了邀请的手势,道:「若徐兄不介意,不如来寒舍用膳。虽说只是粗茶淡饭,但徐兄替在下拾回了重要之物,在下还是想报答一番。」
徐钦想了想便答应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顿饭下来,徐钦和魏简亲近了许多,二人皆是从乡下前来京城,单是谈论以前的生活也足够谈上三天三夜。
「幸得皇上赏识,封了个翰林院修撰,但到底是乡下比较自在,徐兄不怀念以前生活吗」魏简问道。
「家父不在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若不是家父的遗愿,敝人倒是想留在那边守孝。」徐钦笑容染上寂寞。
「抱歉,谈及徐兄伤心事。月是故乡明,在下也是对乡下的家人也是思念得很。」魏简掏出刚才徐钦拾回的小石子,道:「此乃在下家乡特有的石头,被在下当成护身石带在身边,让徐兄见笑了。」
徐钦恍然大悟,道:「既然是故乡独有,会带在身边也不怪,何来见笑一说」
魏简瞄了徐钦一眼,感激道:「徐兄人真好。对了,徐兄,刚才碰到石子的时候,身体可没异常」
徐钦侧头,不太明白魏简的恴思,但见对方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便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就是觉得那石子外表黏黏的,手指在第一下碰时会黏住,有点像大雨后的泥地,和平常的石头不一样。」
魏简的脸色露出了愕然,很快又被压下,见徐釞好奇的盯着自己,便解释道:「是这样的,这种石头阴气比较重,在下自幼接触已经习惯,其他人碰到时多会头昏脑。」
徐钦不在意的笑道:「不打紧,敝人刚好阳气充盛,这些阴气伤不到的,大人不必介怀。」
魏简忽然来了兴致,追问道:「徐兄是说自己的阳气比一般人更多吗」
徐钦点头,道:「是的,曾有算命师说敝人比正阳之体更阳。」孙烈算是算命师吧
魏简迟疑了一下,道:「有句话,在下不知当不当讲。」
「大人请说。」
「在下曾听过族中老人提起,正阳之体是在白日午时出生,或是母体身上弄了些东西,才会令肚内的婴儿阳气更旺。女性属阴,断然承受不了过多的阳气,因此大多在产下婴儿后逝世。」魏简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徐钦的神色。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徐钦说这些,而且居然是个探花。徐钦心情立时百感交杂,义父曾说过自己是他从尸体下捡回来的,若不是他母亲以护着他的姿态死去,还是婴儿的自己断不会挨到义父到来。小时候他曾问过义父母亲在哪里,义父当时跟他说他把母体葬在一个小孩子体质不适合前往的地方,小孩记不住事,他对义父的感情深过没有见过的母亲,时间久了他也忘记这事了。
无论是义父、孙烈,还是尉迟迥,想必要知道正阳之体背后的代价,但他们都一致避口不谈,想必也是保护他的一种。
在魏简眼中,徐钦的突然沉默显然是心里难受,就开口道:「徐兄想见娘亲」
徐钦回过神来,失笑道:「大人真爱说笑,离世之人哪里再见的」
魏简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深意:「就怕徐兄一时想不开,欲以逆天而行。」
徐钦没有看出魏简的不妥,道:「有违因果之事,终始会有报应。」
魏简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许,道:「徐兄想得开是好事,切莫像某些想不开的人,上了梁山就回不来了。」
徐钦不赞同的摇头:「大人,世上还有悬崖勒马一说,梁山也只是山,终究是可以下来的。」
魏简意味深长的看了徐钦一眼:「徐兄说得是。」
又说了一会,徐钦见时候不早了,问了回尉迟府的路,便以不打扰魏简休息为由告辞了。徐钦回到府上,尉迟迥和宁百户都不在,蓦然觉得异常冷清。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早已习惯了他们的陪伴了吗不,和宁百户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主要是尉迟迥。
徐钦走到书房,尉迟迥曾说过他不喜欢在这里,宁愿窝在房间做事,理由是在书房待多了就会有文人气质,和绣衣一贯形象不符。他当时不以为然,因为他早就看穿尉迟迥只是懒得从睡房走到书房而已。这里的书大多有关妖物的,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坐下起认真翻看。
那六十天的大牢体验,徐钦也知自己只是学了点毛皮,所以他还是趁有空继续学习吧。
看书看了大半天,翌日钱继光就上门了,说刑部的人查到徐钦头上了,本来是要直接抓人的,但孟应明把人拦下,说已经有绣衣因此事而入了南镇抚司的牢,其他绣衣也应该如此。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刑部的人气成猪肝色的。」钱继光把徐钦送去牢时,还笑哈哈的跟他八卦。
可徐钦笑不出来,特别是在他看见他的牢房和尉迟迥的打通了,而尉迟迥正拿着两根不知哪来的木杆比划着。
「徐钦你来了地方虽然是窄了点,但我想徐钦在牢里的学习速度最快,唯有将就一下。来,武力方面也不能落下,我们来学一下绣春刀的用法。」
尉迟迥笑得像无害的狐狸。
第30章迟府五
徐钦在牢里练了两天,若现在问他对尉迟迥有什么想法,他只会给出三个字:斩了他
无他,在这种狭窄环璄下学刀,再配上对教学异常热情的尉迟迥,徐钦不只身体疲惫,心灵也疲劳不堪。他一度怀疑屈莫敖以前就是这样教育尉迟迥,现在学生成为老师,自然是有样学样,将折腾学生的本事发扬光大。
当尉迟迥第一千零一千次击倒徐钦,他终于大发慈悲让徐钦休息一会。
「算是不错的了,比起刚刚拿刀时好多了,起码现在有模有样了。」守卫间中会来巡逻,看到徐钦时也会指点一两句。他还贴心的附近几间的犯人调去了其他牢房,尉迟迥和徐钦只要不闹得太过份即可。
「那现在我可以挡下多少招」徐钦问。
「初头时我一刀就可斩了你,现在,看在你这么努力份上,可以让你两刀再斩你。」守卫自觉把话说得很有鼓励性。
不就是依然被人一刀斩了,有分别吗徐钦眼角一抽,只感受对方的恶意而非善意。
「说到底还是菜鸟。徐钦,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尉迟迥咳了一声,成功引回徐钦注意力。他想到这两天俆钦一直都没有跟自己抱怨,只是眼神偶而泄露出不满小情绪,又安慰道:「不打紧,可以闻鸡起舞,以跟宁百户一起早起练习就可以了。」
宁百户还在宫里好吗,徐钦没好气的看了尉迟迥一眼。他知道尉迟迥是出于好意才教他的,毕竟整个冥众所就他武力值最低,毕竟人家都是从小训练,而他是因为体质而中途加入的。虽然他有拍死妖物的自信,但倘若对方的武力值和那晚来袭尉迟府的黑影相若,他也只能躺下被对方斩。
思及此,徐钦又来力气,道:「尉迟千户,标下可以了,继续吧。」
尉迟迥眼眸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