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心脏外科最复杂的手术,心脏移植的复杂程度不言而喻。
不说前面的程序有多复杂,光是排异反应就凶险万分。
还有术后的维护。
能否存活谁都不能保证。
陈丁泽拉开于瑾的手,盯着他把那句扎人的话又说了一遍。
“所以,她很可能。”
“会死。”
*
于瑾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画室的。
一瞬间,陶昉之前的异样终于有了解释。
她真的是个狐狸心性的人精,又似是天赋异禀的演员。
才能留下那少的可怜的蛛丝马迹。
为什么会在暑假消失,消失后那么频繁的围绕在他身边,仿佛想要把没有做过的一切全做了。
公交车上,她吞药时动作迅速而熟练。
什么晕车药,会需要用瓶子装?
陶昉隐瞒了踪迹,陆思炜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事。
也许她现在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
她可能戴着呼吸机、可能在艰难的喘息。
可是他他妈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一夜,于瑾坐在天台上坐了整晚。
烟一根根不要命的抽,他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深到骨子里的无能为力。
绝望和颓然。
第四十六章我……我看见陶昉了。……
B市,逢秋。
沿海地区恰逢台风频发。
空中渐布阴云,雨将下未下。
此时,机场的大屏上播放着台风眼行进的路线,因为台风,飞机延误了两个小时。
陶昉推着行李箱,坐在机场的长椅上。
气温降下来,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米色长裙。
纤细的脖颈和锁骨的皮肤露在外面,冷风一吹,冷的冒出细细的小疙瘩。
给邓曦发的消息还没回复,陶昉从随身包里拿出平板,低头画线稿。
寥寥几笔,一条颇有设计感的长裙跃然纸上。
台风天机场客流量少,打车也费劲,等待区逗留了许多旅客。
陶昉坐在角落里,在焦躁繁杂的环境里格外的显眼。
“小姐,在等车吗?”一道男声传来。
女人长发被随意挽起,用米黄色发夹夹在脑后。两根长碎发垂落下来,轻轻飘动着。
她低垂着头,脊背纤薄,温婉柔和,很漂亮。
闻声,陶昉手中的笔停顿下,慢慢抬头。
站在身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我助理来接,可以顺路载你一程。”
陶昉和他同一班飞机,刚上飞机时他就注意到了。
陶昉摇摇头,轻声说,“不了谢谢,我朋友马上来。”
演播厅外,邓曦被几个保镖簇拥,隔挡住采访拍摄的媒体。
走出旋转门,一道狂风拂来,吹的人衣袂纷飞。
她压着帽子迅速钻入保姆车,车门关上,吵闹声终于被隔绝。
邓曦深深的松了口气,她偏头摘下口罩,心情相当郁闷。
经纪人的电话来的很快,邓曦把手机拿起贴近耳朵,声音愠怒,“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