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营的炮手们经过了这些年战火的淬炼,无论是素质还是经验都飞速增长,只是过了不到一刻钟,二十多门火炮便架设完毕,在每门火炮的旁边站着三四名炮手,距离火炮十多步的地方摆放着十多个弹药箱。
一身戎装的邱迪生站在第二排火炮阵地的中间,目光直视对面的鞑子围墙,慢慢举起右手,闭上左眼,大拇指竖起,眼睛和拇指尖大约保持水平,看了一下后说道。
“所有单位注意,目标……正前方四百六十米,第一轮实心弹,开火!”
早就待命的炮手一拉炮绳,随着凌厉的炮响,炮身一震,一道夹着灼热火光的长长白烟,就从炮口处凌厉喷出。
围墙后面早有准备的鞑子听到尖锐的炮弹响起,早就被江宁军的炮火锤炼出来的他们不用军官提醒,一个个都趴在了地上或是躲在了早就准备好的掩体后面。
“轰……”
一枚实心弹重重的打在了麻袋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麻袋打得粉碎,随后炮弹带着尚未耗尽的动力打在了一名躲在后面的马甲兵的身上。
瞬间如同细雨般的血雾升腾而起,这名马甲兵的上半身立刻不见了踪影,过了一会才看到一枚首级从半空中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一枚来不及闪避的汉军旗的士卒还保持着跑步的姿势,他的身体依旧是完整的,可脖子上的首级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满地散落的红色血浆和白色的脑浆。
另一名原本以为躲得很掩饰的马甲兵被一枚从地上弹跳起来的炮弹击中了,他的手臂立刻不翼而飞,鲜血从左臂喷泉似的涌了出来。
更多的炮弹不断击中了围墙,那一道看似坚固的围墙很快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在泥土飞溅,烟尘弥漫中,围墙后的鞑子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这一刻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在面对这种人力不能抵抗的力量面前,全都变得平等起来,死神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有任何的区别对待。
格尔泰躲在一个隐蔽的拐角后面,心惊的看着炮弹从周围呼啸而过,越过围墙重重击打在周围的地面上,激起一股股尘土。
有些松软的地面,都被打出一个个大坑,更多的炮弹则是砸到了围墙上,原本看似坚固的围墙被撕出了一个个缺口,不时传来中弹士卒的惨叫声。
“呸!”
格尔泰吐掉了嘴里的一口泥,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为什么这些明狗的火炮如此凶猛?咱们大清国的炮营全都是一群废物,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的话音刚落,又听到一阵凄厉的呼啸声传来。
“轰……”
一枚开花弹重重的落在了距离他二十多米的地方,轰然爆炸。
炮弹爆炸的地方正好是一个炮弹不容易打到的拐角地方,十多名清兵就躲在那里。
不过很显然他们今天没有看黄历,那枚炮弹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地方爆炸。
虽然这只是一枚六磅炮弹,但炮弹里也装了六百多克的黑色火药,炮弹爆炸后,变成了数十枚碎片向守卫四溅,伴随着冲击波,瞬间便疆这些人击倒在地。
炮弹爆炸后,躲在那里的弓箭手、刀盾兵以及几名汉军旗的火铳兵全都滚在了地上,兵器扔了一地,全都嘶声竭力的翻滚着。
格尔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发生在眼前的惨状,也不敢站出去指挥人救治伤员。
这些倒在地上哀嚎的士卒可不是什么炮灰,他们都是镶黄旗的精锐啊,换做前些年,光是这一千多名士卒就敢对着比他们多十倍的明军发起攻击,可而现在他们却只能龟缩在这里,宁可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也不敢出去跟明军拼命,一想到这里,格尔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第0772章杀进皇宫
清军在炮火的覆盖下哀嚎着,但对面明军的炮火仿佛没有一丝怜悯,依旧在不断的发射着炮弹。
凄厉的呼啸声不断响起,二十多门六磅炮以极快的射速倾泻着炮弹,弹雨如同暴雨似的轰射着那堵脆弱的围墙。
清脆高亢的炮声一阵接一阵,六磅重的炮弹如雨似的往对面倾泻,空气中全都是炮弹的凄厉呼啸声。
“轰轰轰……”
开花弹、实心弹不断的落在围墙周围,爆炸声、惨叫声和呼喊声响成了一片。
阵地上到处散落着断臂残肢,流出的鲜血汇聚成了一个个小水洼,在这些血泊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模样狰狞的尸体,刚才还弄得袁崇焕焦头烂额的围墙在江宁军的炮火下只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就被轰成了渣渣。
就在这时,一个嘹亮的声音在江宁军的方阵里响了起来。
“所有人准备,枪上膛,上刺刀!”
“哗啦!”
一阵整齐的金属撞击声音响起,方阵里的江宁军火铳兵纷纷抽出腰间的刺刀插到了枪口上。
虽然不过数寸长的刺刀跟辽东军士卒手中的兵器比起来只能算是小不点,但看着江宁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手持闪着寒光的步枪,周围的辽东军士兵依旧有一种心悸的感觉,震撼他们的其实不是刺刀,而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吧。
“噌!”
杨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后高高举起,大声道:“全体江宁军军士听我口令,全体进攻!”
“前进!”
“前进!”
随着杨峰的命令下达,方阵里也响起了军官们的声音,第一个五百人的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围墙大步前进。
“主子,明军过来了!”
一名戈什哈挣扎着爬到躲在角落里的格尔泰的旁边喘着气道:“您放心,奴才已经召集了数十个人,待会就朝明军发起反冲锋,不将明军赶下去绝不回来见您!”
格尔泰砖头一看,这名戈什哈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他鞭打,并责令他在明军进攻的时候发起反攻的那名戈什哈。
如今的格尔泰心态和刚才又有了不同,他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这名戈什哈,“葛尔富,刚才爷打了你,又让你出去干这必死的差事,你不恨爷吗?”
葛尔富苦笑道:“奴才自然知道此去必死,但奴才的命都是您的,只要爷一声吩咐,奴才便是把这条命豁出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