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袁崇焕也笑着捋须道:“不过本官倒是听说,今年朝廷之所以给银子给得那么痛快确实另有原因的。”
“哦?另有原因?”祖大寿不解地问道:“难不成这粮饷还有何隐情不成?”
袁崇焕摇摇头:“隐情倒是没有,不过本官却是听闻此次朝廷押解来的粮饷非是户部所发,而是从内帑发来的。”
“内帑银?”祖大寿大吃一惊,皇上竟然动用了内帑银?
何为内帑银?简单的说就是皇帝的私房钱,现在皇帝竟然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来给辽东的将士们发粮饷,这可是很少见的事情啊,祖大寿又追问道:“袁大人,咱们辽东一年的粮饷可是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全都是皇上的内帑银出的?”
“正是!”袁崇焕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很是困惑的说:“袁某人也不清楚,皇上哪来的那么多银子,不过对咱们辽东的将士来说,有银子终归是好事嘛。”
祖大寿也感慨地说道:“是啊!这打仗归根结底打的就是银子,没有银子啥事也办不成,这些年咱们……”
“东阁大学士、太子少师、兵部尚书、辽东督师孙承宗到!”
一声吆喝声打断了祖大寿的话,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就看到一身大红色官袍,腰缠玉带,头上带着乌纱帽,脚上一双厚底官靴的孙承宗从内堂走了出来,而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名穿着太监服饰,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
看到孙承宗出来,大堂上的众将纷纷拜倒齐声喊道:“末将参见督臣大人!”
“众将免礼!”
随着孙承宗的声音响起,众将这才站了起来。
孙承宗看着大堂上的众将说道:“诸位,今日诸位齐聚一堂,显然已经知道本官今日为何要召集诸位前来议事了吧?没错,就在今日,咱们的饷银到了!”
“呵呵呵……”
大堂上的众人都笑了起来,不少人看着孙承宗眼中露出炙热的目光,不论是当官还是当兵的,每年最盼望的不就是今天这个日子吗?
看到笑成一团的众将,孙承宗又道:“好了,先别笑了,在此之前你们还要谢谢我身边的这位南京镇守太监曹大忠曹公公,此次的饷银就是曹公公亲自亚运过来的。”
“谢过曹公公!”听到孙承宗这么说,众将又齐齐对曹大忠拱手道谢。
看到众将向他道谢,曹大忠笑得见眉不见眼,赶紧回礼道:“不敢……不敢,这是咱家应当做的,不敢劳诸位将军给咱家行礼。”
众人见礼完毕后,孙承宗对众人道:“诸位,下面由曹公公给诸位宣读陛下的圣旨。”
说完后,孙承宗也走到众将面前面对着孙承宗率先跪了下来。
“哗啦……”
随着孙承宗的话,众将纷纷跪倒在地口中恭敬地说道:“臣等恭请圣安!”
“圣恭安!”
随着众人的跪倒,曹大忠的脸色也变得肃穆起来,他从袖子里抽出了一道圣旨开始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施仁,养民为首。又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尝闻辽东三军众将奋勇杀敌重创敌酋,威震敌胆扬威于域外,督抚司道奏闻,朕实嘉之。今特命南京镇守太监曹大忠押运粮饷于辽东,锡之敕命于戏,皇恩鲜冒滥之敝,褒嘉忠厚,表励三军,钦哉。敕命明天启五年年十一月月十五日之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读圣旨完毕后,众将齐声谢过,这才纷纷起身。随后孙承宗这才上前从曹大忠手里接过圣旨,并转交给身后的侍卫。
曹大忠宣读完圣旨后,众人这才纷纷重新落座。
看着众人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曹大忠好奇的扫了眼众将这才转头问孙承宗道:“孙大人、诸位大人,咱家怎么没看到南京总兵杨峰杨大人呢?”
“杨大人?”
曹大忠的话音落下,大堂里顿时一片寂静,不少人绵绵相视后没有一个人吭声,良久才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好叫曹公公得知,杨大人前个月已经率兵深入草原,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什么?”
曹大忠只觉得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了,他竟然跳了起来怒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他去草原的?”
众将也被吓了一跳,他们谁都没想到曹大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映。
看到一脸怒色的曹大忠,不少人都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毕竟大草原实在是太大了,而杨峰的部队基本都是步卒,到了草原上不说举步维艰,但行动不便却是肯定的,依照众人的估计即便是顺利的话没有三四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根本不能出来。
看到大堂的众将全都低着头不说话的模样,曹大忠心里是又急又气,伸出了“兰花指”指着众人正要骂人,一旁的孙承宗生怕他和众将的矛盾激化抢先说道:“曹公公,您且息怒。这件事本官或许可以为您解释一下。”
看到孙承宗说话,曹大忠怒气稍稍缓和了一下,这才说道:“孙大人请讲,咱家倒想听听孙大人能给出什么说法。”
孙承宗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曹大忠说话也太冲了,虽然你是皇帝派来宣旨的天使(大家注意,在这里天使的意思是天家也就是皇帝派出的使者,非是后世长着翅膀的鸟人),但老夫可是堂堂的东阁大学士、辽东督师,尤其是你这种阉人可比的。
不过孙承宗身为两朝帝师,气度涵养自然不会那么浅薄,他捋了一下胡须便将当日杨峰有感麾下骑兵太少,向他请命深入草原一趟或是掠夺或是买一些战马回来组建一支骑兵,当时的孙承宗也没多想便批准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曹大忠看着孙承宗是又急又气:“诶呀,孙大人,你糊涂啊!”
被曹大忠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责,任是孙承宗再好的涵养也有些生气了,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哦……请曹公公指教,本官愿闻其详!”
曹大忠也知道自己刚才用这样的语气指责孙承宗这样的朝廷重臣有些过了,不过对此他并没有丝毫的悔意,只见他轻哼了一声道:“诸位都知道往年朝廷总是对播发给辽东的饷银总是一拖再拖,但是今年为何拨付得如此痛快?”
坐在最前面的袁崇焕和祖大寿对视了一眼,试探着说道:“据说此番军饷下拨得如此痛快,是因为用的是陛下的内帑银,不知是真是假。”
曹大忠斜眼看了袁崇焕一眼,对于这位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他还是认识的,只见他哼了一声:“袁大人说得确实是真的,只是诸位可知其实陛下的内帑银早在三大征的时候便消耗一空,为何陛下此番竟然能掏出如此多的银子拨发给诸位啊。”
“这个……”
众人都迟疑起来,这里头的缘由他们还真不知道。
孙承宗身为辽东督师,他想了想平日里得到的消息再根据自己的经验这么一分析,他突然吃惊地说道:“难道……这笔银子竟然跟杨峰有关?”
曹大忠给了他一个你总算还没笨到家的眼神,这才气哼哼的道:“前些日子,杨总兵跟陛下合开了一个大明皇家商行,杨总兵承诺这个商行每年都要分给陛下五成的利润。
如今半年过去,前些日子商行刚给陛下缴纳了一百八十万两的利润,陛下得到银子后念及今年辽东捷报频传,所以下令咱家将刚到手的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全都押解到辽东,以充为明年军饷,并下令让杨总兵返回京城述职,可你们却告诉咱家杨总兵还没回来,你让咱家如何向陛下交待?”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