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我在大明做县令 招展 6004 字 2021-02-26

难道伍家的人还在做生意,安吉县县令也没有管吗?沐青天面色凝重,和朱敬守对视一眼。

这伍老爷是个大善人,平日乐善好施,每月都会在安吉县城口开善堂施粥。伍夫人也是个心好的,成天拜神礼佛,给安吉县每个寺庙都续了香火和长明灯。

沐青天感慨说:如此好人,怎会卷入杀人案中,真是天道弄人啊。

你还别说,上天虽待他伍家不薄,但也不是面面俱到。

伍蚕十七岁时娶了外县一家织户的嫡女,三年后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伍生丝。伍夫人嫁过来时还带着家里的订单,没想到过了几年,伍蚕的生意越做越大,她家倒是没落了。

为了保住香火,伍夫人的娘家把缫丝的技术和商线全都卖给了伍蚕。伍蚕觉得缫丝消耗的人力物力太高,于是就没找家丁学习技术,只是联系了商线上的各家老板,推广他的蚕丝。

后来伍夫人又生了几个孩子,均是早夭,最后一个孩子降生时难产,彻底断了子嗣。

伍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嫡子。没过几年,第一房小妾被抬进了府,然后是第二房。二房进来不到半年就有了喜,生下了二公子。之后伍蚕也没有再娶,一门心思扑在他的生意上。

问题啊,就出在这两位公子身上。书生道。

嫡子伍生丝,从出生起就呆呆傻傻,到三岁连话都不会说,后来长大才稍微好了些。他性格木讷老实,也不善言辞,平常基本不说话。放在寻常人家可能没什么事,可伍家世代经商,没有好嘴皮,怎么把家业继续发扬光大?

庶子伍生叶,年纪轻轻就展现出非凡的才能。尤其是他出生时,伍家的蚕居然也和当年一样,全都开始吐丝。伍蚕一连说了六个好字,赏当天在场的人每人一两银子。伍生叶三岁诵诗五岁作画,六岁时已经可以拿着算盘帮伍蚕算些小账了。

一府的公子,还是兄弟,差距居然如此之大,想想都觉得离奇。府里的下人嘴碎,说大公子或许不是伍蚕的亲子。

伍生丝继承了母亲的面相,整个人都很柔和,而伍生叶长得像伍蚕,眉目间都是锋利。

若是放在别人家,伍生丝肯定必定是不好过的。下人奴婢看人下菜碟,上赶着去巴结老爷和老爷看好的孩子,希望以后能继续留在府里,说不定还能升一升。对不受宠的,轻则忽视,重则虐待。

这点朱敬守和朱祐樘深有体会。

要不说伍老爷是善人呢。书生端起小酒细品,不管大儿子再怎么蠢笨,他依旧悉心教导,也不怀疑夫人,反倒将府里说闲话的下人全赶了出去。

私心里,伍蚕是想让伍生丝继承家业的,毕竟他是嫡长子,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可伍生丝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不仅蚕养不好,账也算得一塌糊涂。

伍家大公子,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呆子。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安吉县的人都说伍蚕有个好儿子伍生叶,但讨论更多的还是伍家那个傻公子伍生丝。

前年伍大公子到了岁数,伍老爷亲自挑选,给他娶了房媳妇。

那女子也是凄惨,身为嫡女却处处被继母和妹妹打压,原本能嫁入官家,半道被继母和妹妹截了胡。为了能让自己的女儿嫁去官家,继母匆忙给她安排了婚事,也就是嫁给远近闻名的傻子伍生丝。

伍蚕不求伍生丝的正妻能给伍家带来什么利益,只求她会对伍生丝好,不会欺负伍生丝。

结果娶亲当天还是出事了。府门前悬挂着的灯笼无故掉下来两个,还差点砸到来道喜的客人。大喜之日,象征着红火的灯笼落下,那是绝对的不详。

嫁入伍家后,女子就改了名。她本名三娘,因着三与蚕发音相近,慢慢就被人叫成蚕娘,图个好兆头。

她生母出身蚕户,传了些小技巧给她。蚕娘改良了养蚕的方式,减少了蚕丝的消耗,深得伍蚕信任。

蚕娘这么能干,伍生丝也算遇到良人了。沐青天猜测道,想继续钓书生的话。

嗨,老天还有走眼的时候,何况伍老爷。

原来,在杀人案发生之前,伍家就已经不太平了。有下人说,他看见大公子夫人半夜与伍生叶私会,两人还拉拉扯扯的,十分不雅。

伍蚕火冒三丈,立刻叫了蚕娘和小儿子来问。

蚕娘坦坦荡荡,倒是伍生叶支支吾吾,像是做贼心虚。

混账!伍蚕把茶杯砸到伍生叶脚边,捂着胸口愤恨道:我,我一直让你敬重大哥,你就是这么做的吗!!

伍生叶心凉了个彻底。他抬头凄凉地质问父亲:只听下人的一面之词,父亲就要定孩儿的罪吗?

住口!

我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孩子!

奇怪的是,从头到尾伍蚕都在责骂伍生叶,毫不理睬通/奸的另外一个人,蚕娘。

事已至此,孩儿也不必隐瞒了。伍生叶失望透顶,决绝地看着伍蚕说:那日,嫂子用兄长的名义约孩儿出来。

孩儿到了花园,发现来的却是嫂子。

嫂子二话不说就要扑上来,孩儿只能慌忙躲闪。

伍蚕心有疑虑,转头问蚕娘:你为何要约叶儿出来?

蚕娘不说话,只是匍匐在地上。

孩儿为了兄长的颜面才将此事隐瞒下来,没想到却被小人瞧去,想要离间孩儿与父亲间的关系。

伍生叶怒指一旁跪着的下人,愤怒道:你当日不是在场吗,既然如此,那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他又抱拳转过来看着伍蚕,说:父亲在上,且听他说!

那下人没想到火居然烧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膝行上前求饶说:老爷!老爷!小的冤枉!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完,他还悄悄看了依旧跪趴着的蚕娘。

说!!伍蚕气得不轻。

他生平最恨下人在背后嚼舌根,闹得府宅不安,家人不宁。

小小小小的说。下人哆嗦道。

小的看见他吞了口唾沫,小的看见少夫人想要对二公子不轨。

不轨已经是很轻的说法了,聪明的人都知道,下人想说是蚕娘不顾廉耻,想要勾引二公子。

她本是如花的年纪,却嫁了个木头,府里还有如珠玉的二公子,想也知道她更喜欢谁。可她已经嫁给伍生丝,就算再耐不住寂寞,也不该去勾/引自己夫君的弟弟。

伍生叶义愤填膺,说:父亲明鉴!孩儿隐瞒全是为了保全嫂子的声誉,只是这下人实在可恨!

告密的下人抖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儿得求伍蚕饶命。

蚕娘,二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她直起身,冷漠地看了伍生叶一眼,说:儿媳只是与二公子起了些冲突。

言外之意,她承认了私会,但并不认勾/引的罪责。

不过有夫之妇私会夫弟已经是很严重的行为了,伍蚕直接气得病倒,关了蚕娘的禁闭。至于多嘴的下人,伍蚕生性纯良,不喜杀生,于是叫了伍生叶来商量处理的方法。

父亲大爱,孩儿自愧不如。伍生叶尊敬道。

可此事关乎我伍家颜面,若是将此人放走,恐招来祸患。

大夫人在床榻前一勺一勺给伍蚕喂着汤药,闻言扭头看了伍生叶一眼。

娘。伍生叶拱手。

大夫人冷淡地点点头,继续给伍蚕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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