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 / 2)

长安[重生] 吹风成曲 5737 字 2021-01-23

而此时的柴筝却顺流而下,冲着南海滨而去,打这一仗,就要镇大靖边关至少百年无人敢犯。

水流湍急,沿河道可日行百里,宽圆他们又是御船的好手,不到十天,柴筝的船已经到了南海之滨,与薛毓汇合。

木桑已经蠢动了好些日子,从京城来的消息四处扩散叛军与禁军终于正面冲突,双方损失惨痛,皇城大火,两日不熄,朝野上下混乱不堪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克勤王终于拖着家底呈于江面,半天之前刚结束一轮轰炸,薛毓来接柴筝时还显得有些狼狈。

老将军的身上带着硝烟与水汽,铁甲森寒,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船舱中,柴筝手里端着药碗,她受了点风有些咳嗽,脑门上还扎着三根晃晃悠悠的银针,柴筝转过头来时,三根银针一并颤了颤。

扑面而来的草药味让身体一向健朗的老将军皱紧了眉头,薛毓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他陡然间愣住,这是怎么了?

一点小伤而已。柴筝笑了笑,她的脸色还是不好,胸口的伤的确在恢复,然而近半年来柴筝都没好好休息过,许多旧伤复发,牵扯到脏腑,两天前还咳出了血。

章行钟从认识她开始就觉得自己在渡劫,只这一个病人就足够三五年饿不死。

浓郁的草药味都快渗进船舱的木头中了,说是小伤薛毓并不信,然而此时大敌当前,就算柴筝今天要出殡,也得掐着人中诈尸起来。

老将军近前就是大礼,他半跪在地上,小公爷,六年之前新政改革,圣上要从南海驻军下手,说是拨银子建船坞,扩大驻军规模,然而尚未有地基就造空中楼,新兵未曾经过战火洗礼,又是些少爷兵,根本不堪重用,而我们的舰船多注重外形威猛,实用方面也远不如木桑。

败局已定,就算豁出我这条老命,最多半个月后,也会失守啊!

两江之地非半壁江山,但大靖一直有两江粮养天下民的说法,现在各地闹饥荒,若两江失守,长安又乱,流民没有饭吃,整个大靖恐怕一夕之间就会亡国。

柴筝并不着急,她笑了笑,将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不顾章行钟在一旁警告的眼神,走过去扶起老将军,您放心,有我在,两江之地不会失守。

小公爷真有这样的自信?薛毓反手拉住了柴筝的小臂。

我八岁的时候,爹就教我一个道理不管能不能赢,将帅是全军的主心骨,需得让我们的兵知道,天塌下来,还有补天的人,他们不是冲着送死去的,而是为了定国安邦,守卫家园。

柴筝就着被拉住的姿势拍了拍老将军外臂,何况大靖有一堆烂摊子,它木桑也未必就开了太平盛世。

小将军是有退敌良策?薛毓苦了很久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欣慰的表情。

柴筝接过宽圆递过来的外袍,算不上良策先出去看看形势。

柴筝!章行钟忍无可忍一声暴喝,把房间里两个主帅大将军,一个土匪大头目吓得齐齐瞪圆了眼睛望向他。

章大夫顺了口气,把药带上,宽圆,你跟着一起去,别让她沾水受风,也别有大动作再撕裂了伤口。

章大夫,我哪有这么柴筝刚要辩解,章行钟照面扔过来一瓶子药,并奉送一句,小将军,我能救得也只是活人,你得想活才行。

柴筝眉眼一松,顺势将瓷瓶收入了袖子里,口中道:遵命。

===第130章第130章===

他们这艘商船就停在后来加盖的船坞中,四周陆陆续续有战船拖进来整修,硫磺与木头烧焦的味道在水面上传播着不安的氛围。

这场战役刚刚打响,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这么多年南海水师虽不说毫无长进却也进展缓慢,而木桑吃过败仗后此时再出如同一柄利剑,不到两日的交锋已经呈碾压之势。

薛伯,这种我军必输的消极情绪要是任由滋长,木桑不必打过来,只要耗着时间,我们也会人心溃散,不战而败。

柴筝咳嗽了两声,又问,有高处吗?我想站在高处看看。

漠北守城,是守在城中,有河环绕,工事坚固,但南海水师却排布在城墙之外,除非水师全面溃逃,否则用不上守城的军队。

平素柴筝要登高处,城墙之上可随来随去,但此处没有这样的条件船坞周围共有十几个岗哨,只有这些岗哨高于地面三四米,勉强能做到俯视而下。

那只长在苦寒之地的鹰于柴筝头顶徘徊,这些天它已经干死了五六只水鸟,满身杀伐之气,就连养在同一个架子上的老鸹都怕它。

鹰唳尖锐短促,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少爷兵们宛如惊弓之鸟,眼神空洞的望着那只在江南之地翱翔的鹰。

柴筝站在哨台上,高处风很大,这里还近海,虽天气渐热,但这样的海风是带着湿气往骨子里吹,时间长了连宽圆都有些受不了。

他在后头搓着手,大夫那边不好交代,柴筝的脾气又死倔死倔的,病人和大夫将宽圆挤在中间两面为难。

幸好柴筝还是听进了章行钟的话,没有大模大样的在哨台上耽搁太久,而哨台为防敌军强弓劲弩的冲击,也为了保护守卫不被风干,以木板和铁片共同组成一道能开阖的门,关上后,只有眼睛与耳朵暴露在海风之中。

柴筝站在木门之后,又戴上了兜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薛毓看着她都快中暑了,但柴筝却连滴汗都不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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