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想找东西封住小姑娘的嘴。
你放心,我不会喊。阮临霜的两侧面颊被捏出了红印,有些酸酸的疼,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个内鬼?
阮临霜的冷静确实让人觉得奇怪,不过就像她不清楚这个男人是谁,这男人对阮临霜的了解也少之又少,只知道小姑娘跟主帅沾亲带故,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看见了,她也像个影子似的跟在赵琳琅身后。
阮临霜又道:不过你要是想硬来堵住我的嘴,我就一定会搞出些动静,让外面的人有所察觉我不怕死。
当阮临霜说起我不怕死时,那男人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她看了一眼。
身经百战的人有种直觉,可以看出谁对生死畏惧,阮临霜就这么坦然地让他剜了几眼,平平淡淡不说,甚至还百无聊赖中翻了翻手上的书书是赵琳琅买的床头故事。
有被挑衅到。
阮临霜又道,我劝你也别想着杀我,现在气温不低,血腥味会传的很远,杀了我你会很快被发现。
我不杀你。男人最终还是憋出了一句话,我原本也不打算伤害任何人。
说完,这男人就不再搭理阮临霜,他绷着脸,优先检查了一番床上的巫衡,随即动手想将被套拆下来,临时做个将孩子绑在背上的兜。
相比这男人,阮临霜算是个聒噪的,她又道,听你这个意思,倒像是迫不得已,有人拿了你的把柄?是家人还是罪状?
家人。
那男人第二次被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前后一共也只说了两句话,难不成这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巫衡,否则怎么每一句都戳在自己心眼上。
阮临霜撑着头,手里拿着短柄的剪刀,轻轻拨弄着烛心,若你当真并非主谋,不如留在这里同我坐一会儿,长公主很快就会将你的幕后之人抓过来了,不妨一起等着。
剪烛心的利器精致且小,男人急着将巫衡带出去,又见阮临霜不过纤弱小姑娘,一时竟忽略了这样东西。
他面色一变,刚要翻身来夺,就见方才还漆黑的天忽然泛出橘红色,无数火把的影子层层叠叠落在帐篷上,外头响起规整的金戈铁马声,这帐篷已经被包围了。
阮临霜眯眼轻轻笑着,请坐吧。
这是只雪白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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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筝所在的船舱离海岸并不远,加上火光传达的范围广,竭尽全力,还能看见点火把围绕帐篷,形成的星点光影。
柴筝已经将眼中所见全部记录了下来,此时重新卷了纸,塞回剑柄当中,随后躺倒床上假寐。
柴远道还没有回来,但外头响起了明显的脚步声,骆河似乎十分恭敬的在后头相送,先生长,先生短,柴筝一听这个动静,就知道自家亲爹将人给忽悠瘸了。
过一会儿,船舱的门吱嘎一声从外面开了,柴筝拉开眼皮子,就看见柴远道提着一堆吃的喝的,骆河还在外头嘱咐,都给我照顾好了。
颇有种推心置腹逢知己的快乐。
柴筝心想,看来等过段时间翻了脸,骆河得由爱生恨,追着我家老爷子天南海北的碾。
柴远道将满手吃得堆放桌上,示意柴筝爬起来,补充点体力,先朗声道:巫衡大人,骆将军这个人着实不错。又压着嗓子,我在甲板上逛了一圈,加上骆河自己透露的东西,大概能知道木桑的排兵规律。
柴筝正在嚼绿豆糕,木桑人不讲究吃喝,所以手艺不行,这东西噎得慌。
你就这么确定骆河对你没有戒备,全盘托出了?柴筝不信,你们这些擅长带兵的人心都脏。
柴筝给她爹找不痛快的时候,能将自己也骂进去。
他当然对我有戒备,柴远道毫不在意,你看他好像恭恭敬敬,真把我当成了什么至交好友,其实刚才言辞当中,都是想把我招入麾下当个有实无名的军师,我若不是顶替了乌木耿这下级军官,而是真有余力跟他争一争的时候,他就不会对我这么客气了。
柴远道说得这种情况,当然是在默认自己为木桑人的情况下,要真让骆河知道他们是潜伏进来的内鬼,搞死都多余,还谈什么客气不客气。
===第46章第46章===
喏。柴筝吃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精力也随之恢复了过来。
她将装有地图的短刀塞给柴远道,打开看看。
柴远道事先也得到了小阮的教诲,知道该怎么将这东西拧开,只是里头的图纸已经颇具雏形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柴远道犹豫了一下,指着柴筝最为得意的几处细节,问:这是你画得?
柴筝眼皮子一翻,还有第三个人?不满意就直说,我可以在这基础上做修改。
柴远道听不出他闺女的阴阳怪气,只当这是句陈述,因此摇了摇头,谈不上不满意,你这图画得很好,就算是我亲自动笔,也不一定如此周全。
柴远道老怀欣慰,我之前还担心你配不上玉璋家那小丫头,毕竟那丫头心眼多的都快成精了,但现在倒是觉得你们兴许势均力敌,能做个终身的对手或伴侣。
柴筝没等她爹将话说话,那看起来城墙还厚三寸的脸皮就红了,整个人又窘又不好意思,什么什么,我跟小阮,我们就是
柴筝,美好的东西有时候不会是你的,有时候又一闪即逝了,我当年看上琳琅,便时时刻刻为她提心吊胆,既怕她做了别人妻子,又怕她哪日一去不返。柴远道含着笑,看向自己颇有出息的女儿,你与她般配,就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