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习惯了在家总有卫鸿信的日子,乍一下让我一直一个人,总觉得有些闷,我在家随便转了一圈,披上外套出去散步了。
结果一散,遇到了南可。
现在已经是初冬,今天天气又有些阴,小区内部的人工湖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南可一个人在那里戴着帽子围巾口罩,竟然没人认出来他。
我本来也没认出来,他叫住我了。
你别自恋啊,我是来看我大姨的,她住在这个小区里。南可叫住我后,在墨镜里的眼睛翻了个白眼。
哦。我随便应了一声。
他坐在长凳那头,我隔着一米多,在长凳的这头坐了下来。
哟稀奇啊耿嘉友。南可拉下口罩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又要扭头就走呢。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看着湖面,问的却是南可,你现在和吴春羡是什么情况?
南可扭头看我: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你那个叫张琦的前男友,现在是我们集团AL项目的代言人。风吹了过来,我拉了拉衣襟,所以我想知道具体情况。
南可没有说话,我也转头看向他:不过你说或者不说,对我们是否继续和张琦签约可能造成的影响都不大。所以你选择说也行,不说也可以。
南可看了我半响,然后道:耿嘉友,你今天很闲吗?
我点头:是有点。
吴春羡绿了我,所以我也绿了他,就这么简单。南可抿着嘴,而后道,至于现在,当然是分了。他看不上我这个丑闻缠身等同于被冷藏的过气偶像,我看不上他那个满嘴谎言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还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白眼狼。我无意识地重复了南可最后的三个字。
对啊,他不就是个白眼狼?那天张谦倒地上都那样了,他好歹算是出轨了张谦,竟然连陪他去医院都推三阻四,还是我送的张谦。南可冷哼一声,张谦怀着孕诶!我虽然也很讨厌张谦,但更讨厌吴春羡这样一点担当都没有的男人。
难怪张谦出院也是他接的。
张谦现在没有工作,如果吴春羡不给他花钱,他根本住不起单人病房,那看来张谦能在单人病房待这么久,估计也是南可这个小少爷出的钱。
南可踹了踹我旁边的草地:喂耿嘉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我要说什么?
不是你问的我吗?南可又翻了个白眼,我现在说完了,你又没话说了?
我插着兜仰头看着天上一层一层的云,随口道:我就随便问问,也没非要你说。
南可气乐了:耿嘉友你瞅着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脸还挺厚。
所以你和张琦是真亲了,也是真被拍了?
南可道:那不然呢。敢作敢当,我就是亲了。
我记得吴春羡这个电影的宣发,你替他帮了挺多忙。
帮了有什么用?全是给他人作嫁衣裳。南可止不住的冷笑,我给他安排的排片,求爷爷告奶奶让人帮他转发,花钱买热搜,最后他倒是飞黄腾达了,给我留一地脏水。
他没原谅你?
原谅?南可哈哈笑了出来,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笑话一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放个狗P的原谅,在我和张琦见面之前,他就已经飘了,勾搭上了刘家那个私生子,恨不得踢垃圾一样把我踢了,我出了这个事,他求之不得。
我不太了解他们这些有钱人圈子里谁是谁,听起来这个刘家,应该地位不一般。
我继续仰头看着天:你恨他吗?
恨。南可咬牙道,劳资恨透了。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出轨是实锤,现在网上都是骂我的,粉丝数掉了好几万南可踢了踢草地里的碎石,没有死忠粉丝的支持,像我这种吃流量红利的,等于废了一半多。
南可拿下墨镜哈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现在突然想起,之前你和张谦离婚之后,我说你绝情呵,原来从爱到不爱这么简单。我现在别说理他了,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我终于正儿八经的看了南可一眼。
他没有化妆,纯素颜,眼圈下的青黑肉眼可见,脸依旧漂亮,可惜骄傲丢了大半,还剩一半被几分颓败缠着,满面都是迷茫的灰。
因为爱错了人。
可能都因为爱错了人,我才有时候看见南可,恍惚间觉得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
我突然很迫切的想见卫鸿信。
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就是两天没见有些想,我也不知道原因。
所以我直接站起身,不顾南可在我身后喊耿嘉友你神经病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顾自地开着董事长那天给我的那辆车,直接开到了卫鸿信家小区门口。
这个车牌没有在小区登记过,那天是董事长刷脸才进的小区里面,我在小区门口,给卫鸿信打了电话。
卫鸿信很惊讶,他让保安给我开了门,我开车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卫鸿信已经在那站着了。
我车刚停下,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驾驶座的门,钻进了车里,毫不客气的坐了进来。
但大概想着我还在受伤虽然伤的不是腿他没有直接坐腿上,而是退而求其次坐在了椅子边缘,腿搭在我的腿上。
我摸了摸他单薄的衬衣,解开羊绒大衣的外套扣子,将他整个人裹了进去:怎么穿这么少?
幸好这个衣服大,裹两个大男人有点费劲,但好歹是成功了。
卫鸿信嘿嘿笑着在我怀里动来动去:听到你过来了有点兴奋,忘记穿外套就下来了。
我忍不住吧唧亲了他两大口:一会穿我外套上去吧。
不要。他缩在我的衣服里仰起头来看我:你在生病,你才要多穿点。
又不是感冒发烧,不至于。
我还没来得及和卫鸿信多说两句话,车窗突然被敲响了。
隔着茶色的防偷窥玻璃,董事长的脸看起来更黑了。
卫鸿信不悦地放下车窗:爸你干嘛呢?
你穿个衬衣就跑下来,就为了这事?
卫鸿信哼了一声:爸,这是爱情,你不懂。
荒唐!董事长呵斥道,给我下来!两个大男人挤在驾驶座里像什么话!
又没挤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给我滚下来!
我拍了拍卫鸿信的腰侧,小声道:下去吧,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再来接你。
卫鸿信不情不愿的从我身上起来,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他,卫鸿信不要,我说车上还有外套他才肯拿。
我穿衣服比卫鸿信大一号,黑色的基础款长风衣罩在他身上,帅气又傻气。
卫鸿信没有提要我留在这吃饭,董事长全程都没有看我,我大概能猜到情况有些许的不容乐观,因此也没有要求留下来。
卫鸿信跟着董事长进门,三步一回头跟我招招手,我冲他笑了笑,回了他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