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蜜桃》TXT全集下载_32(2 / 2)

似蜜桃 许乘月 12068 字 2020-09-13

“李凤鸣,我警告你,若再不说清那度扬斐是怎么回事,信不信我……”

李凤鸣抬眸望着他,不但没怕,反而有点想笑。“你想怎么样?莫非还敢咬我?”

萧明彻气得低头在她颈侧咬出个牙印,以事实证明他敢。

实在也是没辙了。

那天夜里李凤鸣就撂了话,度扬斐绝不能死。

所以战开阳当时就给喂了一颗护心丹,将人偷偷带回来后,更是火急火燎召集了所有府医抢救。

之后便小心翼翼照料着,生怕这人有半点闪失。

随圣驾回京后,李凤鸣曾单独与度扬斐密谈过一次。之后便没再去见他,只叮嘱姜叔姜婶派人精心照料。

李凤鸣这几日心事重重,不怎么与人说话,更别提向萧明彻解释什么。

萧明彻憋了三天,到今日就再无耐性。

“你想问什么?”李凤鸣捂住颈侧牙印,唇角扬起小小弧度。

“度扬斐是魏国哪方派来的?从前与你是什么关系?那夜为何脱口说你是‘他的’李迎殿下?!”

萧明彻目不转睛盯着她,不愿错过任何她神情的任何细微变化。

然而李凤鸣神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温和笑着。“他是李运……就是我二弟,派来的。之前你找不到的那十几个古怪魏国客商,其中就有他。”

他们到了雍京后并无机会接近淮王府,又察觉金吾卫的人跟踪,便按兵不动。

待金吾卫松懈撤离,便以流民身份投奔了恒王府,做了不见光的死士。

太子第一次遇刺时,他们眼见无法得手,其中十人便咬破口中毒囊自尽。

度扬斐与另一人则逃回了恒王为他们安置的居所。

行刺虽失败,但那十人宁愿自尽也没给恒王留下后患,这算是向恒王交了投名状。

所以,在恒王的安排下,度扬斐以“户部侍郎周成良车夫”的身份跟去了卫城猎场。

因为身份只是车夫,他白日里没有机会接近典仪现场,所以一直没看清淮王妃的长相。

按照恒王的计划,当夜点火制造混乱后,黄桐与梅华两队人各自按计划行事,若双双都未得手,度扬斐便是第三道攻势。

然而度扬斐根本没打算帮忙杀太子,他的目标是“齐国现任淮王妃、大魏裕王李典的私生女李凤鸣”。

他一直听闻李凤鸣不受淮王宠爱,料想当夜若出乱子,萧明彻必定出帐驰援太子那边,或者去小行宫护驾。

所以进帐时才大意轻忽,导致被萧明彻一剑拿下。

“至于他从前与我是什么关系,”李凤鸣真诚至极,“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问吧。”

“为什么?”萧明彻咬牙切齿。

见他执拗地刨根问底,李凤鸣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我怕你听了会挠墙。”

萧明彻眉心微蹙,不屑冷哼:“别找借口敷衍,我不会。”

挠墙?那是什么无能狂怒的举动?淮王殿下不是那种幼稚的人。

两人目光相持好一会儿,李凤鸣无奈笑叹:“他曾被魏国朝野默认为储君李迎的侧郎候选,之一。”

萧明彻傻眼了:“侧郎是什么鬼?”

李凤鸣歪着头觑他:“就,跟侧妃差不多意思?”

“侧郎候选?还‘之一’?”萧明彻整个人由内而外的不好了。

“你敢不敢告诉我,原本总共有几个侧郎候选?可以选几个?”

“我敢说,但你未必敢听。”

李凤鸣乐不可支地比出个手势,拇指正正抵住他的心房处。

“总共六位候选。看储君意愿,最多可从中选四名入府。”

这个瞬间,萧明彻觉得她的指尖正源源不断往自己心上灌醋,酸得他拳头都硬了。

“那个度扬斐,你曾许诺过一定会选他?”

“倒也没许诺,”李凤鸣并没有骗他,“不过,我当年没看上别的,就瞧着他还凑活。所以在成年典仪时,曾收下他送的一套首饰。”

“东西还给他。我买全雍城的首饰给你。”萧明彻说完,酸红着眼,握拳往廊柱上一捶。

李凤鸣闷笑:“你不是说不会挠墙?”

萧明彻从酸到发软的齿缝中迸出狡辩:“我这不是挠墙,只是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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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最近这段日子里,李凤鸣时常心事重重,其实是因为想到度扬斐给萧明彻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她相信萧明彻定然也想到了。

今日来北院,本是要问问他打算怎么应对度扬斐的事。

可话才起头,这家伙的醋缸子就破得没边没沿,害她只能先解释并安抚。

“他当年送我的那套首饰,我没法还。”

去年刚开始运作濯香行时,李凤鸣手头紧,又赶上萧明彻从她手中要走府库钥匙,当下周转不过来,她便吩咐辛茴拿了些首饰出去或当或卖。

后来渐有丰厚盈利,典当的东西都被赎回,但卖出去的那些自都起手无悔。

度扬斐送的那套莲花形首饰,就在被卖之列。

那时李凤鸣以为此生再不会与度扬斐见面,更不会有所瓜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两人不仅又重逢,还是在那样的情景下。

本以为萧明彻在得知那套首饰被卖掉后,就会安心消停。

万万没想到,那家伙酸得愈发阴阳怪气——

“当初你在那般处境下离国和亲,都没忘了带走度扬斐送的首饰。至少在那时,他在你心里是很重要的吧?”

面对这酸气四溢的问题,李凤鸣哭笑不得。

“倒也没你想的那么重要。我当时能带走的东西不多,只能有一件算一件了。”

她成年典仪那时送礼的人很多,但大都是送给“储君”的,这就必须上礼单、入册进东宫府库。

当年假死后,宫中为“储君李迎”行大葬。做这种戏当然要做足全套,因此东宫府库中的大多物件都被抬进储君陵做了陪葬。

到和亲离国时,除朝廷相关各部以国礼为李凤鸣准备的嫁妆外,她能随身带走的,也就只成年典仪时以私人身份收下的几样物件。

“譬如那顶紫金芙蓉珠发冠,就阿宁是以妹妹的身份送的,所以我能带走。”李凤鸣耐着性子解释。

“扬斐那套首饰也一样。他以私人身份送,我也不是以储君身份接,权当同龄人之间的私交往来。东西没过礼单,没进府库,我带走也没人会知道。明白了吗?”

说起来也挺心酸的。

十七年储君生涯,到最后真正可供自行支配、能随身带走的东西,连一个首饰盒都没填满。

去年她选择卖掉那套首饰,就算是与从前的许多人和事告别,彻底断了心中最后一丝不甘。

她放下了那套首饰,也算是放过了自己。从那以后她就只是李凤鸣,再也不会变了。

*****

当初度扬斐以私人身份送上那份成年礼,是为表明自己并非全然遵循家族意志,个人本心也是愿进储君府的。

而李凤鸣收下那份礼,也是给度扬斐以及度家的定心丸,默认了将来会迎度扬斐入府。

但这事没有白纸黑字的文定婚契,更没有走到正式的三书六礼。

后来世间再无储君李迎,这事也就无疾而终。

“当年我与他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两只手就能数完,且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曾独处。”李凤鸣笑吟吟地捏了捏萧明彻的脸颊。

“所以你就别酸了,没必要。”

话都讲明白了,道理萧明彻也都懂。但他心里就是堵得慌。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揍他。”

李凤鸣没好气地笑道:“就不说你这想法幼稚不幼稚、讲理不讲理,单说人家伤得那么重,你这时再去找茬动手,那可就胜之不武了啊。”

萧明彻被噎得满肚子火,再不想听她提到度扬斐半句。

当夜更是死缠活赖、软硬兼施将李凤鸣留在北院,折腾了个花样百出,却偏偏不行那最后一步。

李凤鸣被他勾得个不上不下,那滋味真是百爪挠心,将她难受到泪流满面。

“萧明彻……你这么不干人事,小心……被雷劈。”李凤鸣被他按住双手,只能仰面哼哼唧唧,最后索性咬住他的喉结泄愤。

她难受,萧明彻只会比她更难受。

他克制得异常煎熬,额角隐有青筋暴起,大滴大滴的热汗不停滴下,却偏就不肯如她愿。

委屈、烦躁、酸楚,却又说不清自己在委屈、烦躁、酸楚个什么劲。

无计可施,就算被雷劈也要闹这别扭脾气。

心坚如铁闹脾气的结局,就是始作俑者大半夜跑出去冲凉水,回来时那受害人却已酣甜入梦。

真不知是谁在折腾谁。

*****

翌日,萧明彻上朝议事时,周身那阴沉幽冷之气骇得众官以为他要大杀四方。

可事实上,他在议事过程中根本就心不在焉。就连齐帝向他问话,他也是慢了好几息才回神。

“……恒王兄所行之事,既伤父皇圣心,也有损皇家体面,不宜闹大,更不宜三司会审,否则只会成各国笑谈。儿臣以为,由宗正寺密审后单独报呈父皇,即可结案。”

萧明彻这番话让齐帝圣心大悦。

齐帝在惊蛰春祭结束后摆驾回宫,至今已有十余日。这期间一直由负责皇族事务的宗正寺奉旨暂时监管王府上下,并对府中人等进行初审。

近来朝中有人异议,认为恒王之事应由三法司会同审理,不该压在宗正寺手中秘而不宣。

齐帝此时当众询问萧明彻的意见,并非想听他剖析利弊、判断正误,只是想借他之口给群臣一个交代,将恒王案定性为皇族家事。

此时恒王已穷途末路,太子又奉圣谕在东宫静养,萧明彻在朝中可谓如日方升。

可他没有对恒王落井下石,更没有趁机要求插手督办恒王一案,字字句句都在维护齐帝和皇家颜面,所言又符合齐帝心中所想,齐帝当然是满意。

齐帝懒声又道:“宗正寺虽有你容王叔坐镇,但他到底上了年岁。此次恒王案事发突然,太子又抱恙,无力协助宗正寺。朕有心命你泰王叔去帮忙,但他清闲惯了,突然担重责,想必会手忙脚乱、左支右绌。老五可有合适人选举荐?”

萧明彻稍作思忖:“儿臣斗胆建议,父皇或许可考虑用泰王叔、大长公主、平成公主三人共同为容王叔分忧。”

纵然齐国公主没有议政权,但宗正寺管皇家事务,恒王案子也被定为皇族家事,这代替太子前去协助的人选,当然也该是皇族宗亲。

福郡王萧明迅此时在南境,等着康郡王前去接班轮值南境边军都司一职,这两个郡王便都不能挪给宗正寺用。

论辈分、身份,大长公主是恒王的姑姑,平成公主是恒王的姐姐。

事急从权,让她俩以家中尊长身份会同泰王叔,协助老容王审理恒王案,即便朝野有异议,反对声也不会太强硬。

齐帝一番思量,又与几位老臣商议后,接受了萧明彻的谏言。

*****

这段时间,齐帝跟前暂时就萧明彻一个皇嗣可得用,他自是忙得不可开交。

下朝后,他又与各部主官分别议事,到天黑时才回府。

累了一整天,他心中那股闷燥酸气本已散去不少。

可当他听说李凤鸣下午专程向府医了解度扬斐的伤势,那股闷燥酸气立刻又死灰复燃。

于是回北院沐浴更衣后,便去了李凤鸣的小院。

虽昨夜被他胡闹折腾,但李凤鸣能理解他心中在不痛快什么,倒也没与他记仇。

李凤鸣正半梦半醒,听珠儿禀说萧明彻过来了,便含糊应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会儿,萧明彻躺进被中。

李凤鸣习惯地偎进他怀里,喃声低语:“有件事,我昨日就想和你商量。”

“嗯?”

“度扬斐那个篓子捅得太大了。如今宗正寺在审理恒王案,我怕早晚会露馅儿。”李凤鸣烦闷地在他怀中蹭了蹭。

她这淮王妃的身份,在齐国本就插手不上什么正经事。再加上又是异国来的和亲公主,台面上更需处处避讳着,能做的就更有限。

度扬斐的事,她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度扬斐的母亲担着魏国礼部铸印司侍中,掌铸造皇帝宝印及内外官员印信。

这官实权不大,官阶却为“四等上品”,是实打实的京官大员。

魏国京官大员之子卷入齐皇嗣内斗,还亲自参与过刺杀齐太子萧明宣的行动。

此事若走漏风声,因联姻而缔结的两国邦交友盟就前功尽弃,一言不合甚至可能开战。

若到了最糟糕的这步,别说度扬斐死路一条,就连李凤鸣都不可能活着离开。

届时萧明彻非但保不住她,恐怕连自己也得搭进去。

“他和他家也算被我连累,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我不能让你真的杀了他。可你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的大好局面,我也不能让你因为他而功亏一篑。”李凤鸣谨慎地顿了顿,半睁着眼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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