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杨雨杭好看的很，他都能做校草了，是不是？”林小质看向杨雨杭。

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温宜周看向前排的后脑勺，杨雨杭穿着阿迪外套，耳朵里塞着耳机，看着窗外。

她有些想笑，目光看着他被晒红的耳朵。

林小质有些尴尬，立马道：“我摸一下。”

说着就要上手，杨雨杭这次反应快得很，连忙拿袖子挡着她的手，目光很冷，整个手都缩在袖子里，林小质本来想故意抓下他的手的，但是被他目光吓到了。

他侧脸的目光，温宜周也看到了，仿佛林小质摸上来，手就没了的架势。

林小质有些难堪收回手，继续跟小男生尴尬聊天了。

温宜周松了口气，吓死了，要是真被林小质摸了，她要把杨雨杭脸搓干净。

转念一想，杨雨杭这么碰不到，自己就更没得办法了。

她叹了口气，杨雨杭似是无意，扭头看她一眼，就是匆匆一眼，温宜周反应很大的凑到方盒面前，捏面包吃，捏的稀碎，把方盒吓得够呛，“你饿死鬼上身啊。”

等杨雨杭重新坐回那个姿势了，她才敢抬头看过去，看着那红彤彤的耳尖，真像是挠在心口了，她后来也没有去摸过他的脸，甚至是耳朵都没有过。

不过也是好事，不然杨雨杭怕是会厌恶她，也不会在重逢后和她打招呼了。

杨雨杭拿着手机睡着了，手里的手机慢慢暗了下去，界面还停留在聊天界面，他这是来这边第一次来酒店住下，消毒都免了。

第二天的工作照常进行，温宜周心情好了很多，因为昨天杨雨杭主动加她的原因，毕业后，她甚至连一张同学录都不敢给二班，也刻意不敢再去看他的消息。

方盒跟二班没有联系，要不到杨雨杭的联系方式。

去年班主任吃饭的宴会上，方盒和杨雨杭留过方式，方盒还问她要不，温宜周死要面子，说早就不喜欢人家了，人家都没问过她的联系方式，她跑去加人家多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杨医生：emmm……你矜持点，我老婆在后面

第十章

许是昨天杨雨杭加她，让她芳心大乱，一整天都在努力工作，想得也是杨雨杭，倒是没有太注意网上的事情。

等到了晚上，江成云才问她：“你有没有收到领导的消息？”

温宜周还是懵的，“什么消息啊？”

江成云一惊，“你没有去联系过领导啊？”

“没有啊？”温宜周奇怪道：“这种事情，我都不打算再继续工作了，等这事过去了就辞职吧。”

江成云气笑了，“人家领导现在没台阶下，上面发话了，要彻查局里，什么徇私舞弊，胡乱作为的，都要查，现在监察的都带着口罩去公司了，就等着你联系他给他个准信呢，这种事情还傻傻的辞职？这是好机会。”

温宜周心里过意不去，“不用了，你们为了我发声，我已经很感激，如果说我这次踩着你们上去，岂不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我就这样就挺好的了，我对台里也挺失望的，这事就这样吧。”

“如果我真的升职了，就是开了先例，大家都去闹，不好看，台里也是这样想的，对你们也不公平。”

江成云叹了口气，“你太实心眼了，我们发声也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自己，你何必顾及这么多。”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好？”

温宜周没回答她，但是领导晚上加她了，似乎是等她等不到只好自己来。

领导客气了两句，就直奔主题，想要温宜周的想法，他现在做什么都战战兢兢，人家辞职他被骂寒心，人家不辞职他被骂无能软弱。

但不管是什么决定，他都不能让监察的真的给局里大换血，大家也不愿意，监察也知道，所以给他施压，找解决方法。

“我挺想辞职的。”

“小周啊，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对台里还是舍不得的，我问了你们台长了，他说了你做事不错，年年都是评优的，现在网上都想留着你继续用，大家都很喜欢你的，你努力踏实是我们的一份子啊。”

温宜周瘪嘴，“既然努力踏实，为什么我去年去六台被刷了？夏琳她台词不行，普通话二级证都没有呢！”

“我可是一级！”

温宜周气着，领导无奈，“我给你直说了，夏琳她是靠舅舅关系进来的，这事都连累了她舅舅被查，网上现在趋势你没看到，网友恨不得给她连根拔起扒出来，我是不敢惹了，以后只会更严，你的委屈我们都会给你解决的。“温宜周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开始说好话了，“可是我闹得这么大，给台里添了这么多麻烦，也不好意思邀功，只希望领导能从轻处罚。”

这好话坏话温宜周都说了，领导也知道温宜周的想法了。

连忙下结论，“你放心，这事情虽然闹得不好看，但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也是我们没做好，等你回来，功过我们都会认真处理的，你好好工作注意安全，我们也放心，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你现在做的事情重要，别多想不要有负担。”

说完，江成云就收到消息了，领导又找了他们说话，表面是指责，话里却是带着安抚，上头都说了不管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但也是在前线干事的，不能太苛责。

台里血洗了一番，很多政策重新下达，害群之马都被敲打的敲打，送人的送人。

夏琳第二天就被辞退了，官博也专门发了消息，没办法昨天上面就被网友叫唤着出了面，官博算是速度快的，道歉处理一气呵成。

这事过去了，上面就刻意压下关于温宜周的消息了，毕竟没有团队也不是很知名，又代表着电视台。

温宜周现在网上讨论的不多，基本都是正面的了，倒是微博粉丝数量增加了些。

很多人关心她是不是被离职了，结果官博刚出面了，温宜周的微博认证就出来了，认证了电视台主持人记者。

大家都松了口气，皆是在评论下留评安慰。

这事还没结束，毛茜茜做了很久的功课，终于开始打最后一炮了。

方盒有气，在微博上实名骂林小质。

“我是温宜周的同班同学，也是林小质的同班同学，和温宜周高中三年的同桌，我对天发誓，我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林小质在我们学校可是出名的很呢，高一校园暴力同学，同学转学，因为期末考试温宜周不给她作弊，试图校园暴力温宜周，早恋，还带头孤立温宜周。她看不上温宜周，温宜周可从来不愿意跟这个人有任何瓜葛呢。”

打完一大段字，就是截图，当年学校群里的聊天记录，还有她和高一被校爆同学的聊天记录。

群里当年的林小质骂人可是问候祖宗十八代，还骂温宜周是卖，造谣她外面职校不清不楚，扬言要曝光温宜周luo照。

本来一个网络无名小卒，大家并没有很多关注，毛茜茜却故意给她热度去，还扒出了林小质当初更清楚的事情，甚至联系到了当初的被暴力同学来指认。

更是煽动了林小质对家来。

一时间温宜周的消息被压下去了，但是林小质被人扒的一点不留。

温宜周看到网上的走势，吓一跳，连忙联系方盒，方盒还在气头上，“她粉丝居然敢骂我，还说要告我，我去他丫的，还长脸了？”

温宜周无奈道：“你跟她较劲什么？她怎么样都行。”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一个校园暴力者可以大张旗鼓在屏幕前艹人设，挣无良钱？那当初我们同学要怎么看？得有多难过？”

方盒气狠了，她跟那个同学关系好，当初同学逼的抑郁症不说，甚至不敢跟大家说话，自杀未遂后，方盒才发现，闹到老师面前，幸好班主任没有息事宁人，让林小质道歉后，林小质爸妈还找同学父母麻烦，最后无奈转学了。

“而且你不是说了你想做记者，我们要揭开世界上的黑暗吗？”方盒想起当初意气风发的志愿，虽然现在看可笑又自不量力，但人生操蛋的地方多得很，再烂也烂不到哪里去了。

温宜周今天被床架撞到膝盖了，青紫一片，看着毛茜茜发布出来跟老同学的聊天记录。

她又想起那天傍晚的事情了。

她和方盒，还有几个同学，在教室开会，有同学气得不行，踹翻了林小质的书桌，林小质当下带着几个男女生进来。

“这么不长眼，要不要姐姐给你教教什么叫社会？”

林小质打着耳钉，用力扇了一巴掌那个同学，方盒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林小质，你少在那装社会了，这是学校，家里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对啊，以为跟你们家似的，穷逼，□□丝一样，丑八怪。”林小质戳着她，“你们这样的，出来还不是为了三千块的工资累死累活，然后想办法嫁给有钱人。”

方盒气得要把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一直沉默透明的温宜周看着林小质，“那你呢？每日作践自己的生命，还耽误别人的人生，阴沟里的臭虫，成绩差混日子欺负他人，你就高贵了？”

林小质一愣，听到她这话，狰狞的笑着，“有你什么事？怎么着？自我清高的小公主，不给人抄就嫌弃我们低贱了？呸，你清高还不是你那个死爹给你的命，你以为谁稀罕你？没爹的可怜虫，那你爹用命换来的特殊优待，心安理得的很……”

啪，温宜周突然发怒，众人感觉那声音震得脸颊都麻了。

林小质叫唤起来，涂着指甲油的手打算去扯她的校服，被温宜周用力扭着手指，“那我教你什么叫真正的特殊。”

温宜周掰着她的手指，林小质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张着嘴盯着她。

“特殊是吗？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自爱，成绩差，校园败类长大了不就是社会人渣吗？你以为你能靠着你爹挣几个钱？”

温宜周揪着她的头发，“人渣才会吸引败类，我成绩好，我家世优秀，我爸的女儿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你算个什么？”

方盒捂着嘴，林小质带来的人也懵了，林小质疼哭了，劣质睫毛膏糊了一脸。

温宜周站的笔直，夕阳在她的周围，像是支撑着她。

“不管家人是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自己说的才算。”

小时候，温宜周成绩考砸了，被当时学校的班主任骂：成绩这么差读什么书？早点出去偷抢卖来钱快的很。

她那时候不懂，只知道她没有给老师送礼，回家跟爸爸哭，爸爸当天晚上就找到那个老女人家堵着。

后来她就转学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老师，爸爸说她不配当老师，并且告诉她，永远不要让别人去玷污你的人生。

第十一章

从那一天之后，温宜周没有认识的校霸，也没有关系好的哥哥姐姐，但是学校以林小质为首的小太妹都不敢惹她。

被打之后，林小质找过家里人，结果爸妈知道温宜周家里人之后，硬是一声不吭，还给林小质一巴掌，让她不要惹事。

林小质也懂，温宜周没有背景，也不是在学校横的人，但她有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老师们也不会放弃她，就算是温宜周真的要被退学。

从那之后林小质倒是没有找过温宜周的麻烦，之前被校园暴力的学生也转学走了。

不过这次方盒这么气冲冲的发博质问林小质，估计不光是给林小质难堪，光是聊天记录，方盒就不可能存那么久。

“你联系了之前的同学？”温宜周问方盒，方盒吞吞吐吐道：“也没有特意问，就是看林小质在欺负你，我气不过，正好有她联系方式。”

末了，方盒还不安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不傻，知道温宜周是个正面记者，不适合和这些绯闻牵扯。

温宜周匆匆说了几句，就拜托毛茜茜帮忙了，她不关心林小质如何，现在不是高中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工作生活要紧，至于那位被校暴的同学，方盒虽然是主动找的她，但很难说她没有做好打算去拉温宜周下水一起打林小质。

温宜周困得不行，一连几天的工作都要交上去，忙到了半夜。

睡觉前，她打开微信，看着自己和杨雨杭的聊天记录。

还停留在她发的那一条，估计是忙没有回复，温宜周呼了口气。

翌日一早，微博上就开始大肆爆料林小质的事情了，林小质那边还没有打算公关，毛茜茜说要触底反弹，不过有了之前温宜周的事情，林小质现在是不太可能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江成云没空关心那些八卦，但也听到些事情，立马猜到了之前温宜周的事情是林小质做了手脚，但她没去问温宜周。

老姜在医院带着一批小队，里面就有杨雨杭，她知道杨雨杭和温宜周是高中同学，那跟林小质肯定也认识了。

温宜周早上来的晚，晚上江成云要换班了，看着温宜周去了别的楼层，立马找了在一边消毒的老姜他们。

杨雨杭喝着红参，叼着袋子，仔细地擦洗着手臂。

“杨医生。”江成云突然过来，他慢半拍扛过去，认出来了，“江组长。”

江成云跟着在一边消毒，老姜一副老婆要改嫁的表情盯了过来，最近不少小护士小记者都盯着这位上海来的小同志，真是肤浅，他家老江才不是这种人。

“我们组有个小姑娘，不是你老同学吗？”

“对。”杨雨杭垂眸，微微弯唇，“温宜周。”

他说温宜周的名字时，像是带着些甜腻的味道，江成云从来没听到过的调子。

“她之前差点辞职呢，你说辞职能去干嘛？回家嫁人？她妈妈可积极给她介绍对象呢，上回说的那个似乎也是同学，大一届吧？条件可好了一个月工资上万，白领，还出国工作了呢。”

杨雨杭抬手，江成云吓一跳，往后跳跳，他却拿下喝完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半晌，回答：“恩。”

江成云狐疑看着他，难道真的是温宜周一厢情愿单相思？

“不过我们温宜周条件也不差，她这次回去肯定会升职的，像她这么勇敢的女孩子，台里很欣赏的。”

杨雨杭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我还听说那个明星，林小质，对，就是她，跟温宜周是同学呢，其实说起来，温宜周长得也好看，这次升职回去做个主持人说不定能火呢，杨医生你是他们的老同学，对她们应该很了解的。我也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真的在学校受到过什么委屈，林小质应该也不是欺负人的女孩子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成云丢了一大堆问题给他，盯着他回答，因为长期做记者，早就练就了一双看透人的本事，只要杨雨杭稍微有点撒谎，她都能看出来。

杨雨杭立着手，等烘干，“因为她做了志愿，才能升职吗？”

江成云被反问，蹙眉，杨雨杭转头看着她，目光带着些怒，她愣了下，“也不是啊，只要努力……”

“努力？”杨雨杭笑了下，略带嘲讽，“努力也抵不过暗箱操作，也抵不过一张户口，她要拿命才能换来一个机会？”

“还是一个不太可能的机会对吗？”

江成云有些生气了，本来她就恼火之前的事情，还被一个小辈这么质问，温宜周都没有这么质问过。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有了。”

“那也是她用前程拼出来的，如果她不反抗，她拿命换来的只有一份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