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天》TXT全集下载_19(2 / 2)

捅天 2月28 12469 字 2020-06-23

回过神来,胡小陌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去查看阿铮。她从来没有试着带人进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还好一扭头就看到,阿铮全须全尾倒在她旁边,因为摔到旧伤而痛苦地捂着头正□□着骂娘。

胡小陌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可突然地整个世界却开始震动了。

原本没有颜色的世界,现在像之前那个世界的天空似地,闪烁了起来。一会儿是真彩色,一会儿又变成黑白的,四周的雾气狂涌,翻江倒海。地上那只手机,屏幕疯狂地闪耀着,上面显示的时间以眼睛看不清楚的速度,毫无规律地狂跳,不知道是时间已经混乱,还是只是手机坏了。

还有那么一瞬间,街上甚至出现了好多人。

他们来来往往,如梭般,老人孩子、上班族,一切都是日常影像,就好像回到了正常的世界。路边摊有情侣自在买煎饼,路过胡小陌身边,女的还抬头看了她一眼。

可下一个瞬间,这切又消失了。

只有死寂的黑灰白世界。

而就在胡小陌前面的空气中,正有波纹在向四方扩散。

看着那个波纹,胡小陌心里‘轰’地一下,她怎么忘记了,这两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虽然当时被强行分开,但天长日久,必然是会有变化的,想想那三颗不死草——既然它们能同时存在于这里又存在于那里,就说明这两个世界之间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人类感觉不到。而小警察所说的管涌在查的实验,很可能也加强了这种联系。

现在,既然一边被侵入,那另一边也不可能幸免。

可凭现在的她也好,阿铮也好,根本没有本事,立刻把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斩断,也根本无法阻止另一个世界对现代世界的渗漏。

这就是灵子想要的结果吗?毁灭一切?

阿铮骂了一句,问:“现在怎么办?”

胡小陌还没开口,就看到那些雾突然向波纹涌了过去。几乎一瞬间便把波纹淹没了。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空气中的波纹又显露了出来,这次不止变大,转动的速度还变得更快。

整个世界颤抖得更加厉害,似乎是本能在抗拒着纹波的存在。雾气在这种颤抖中挣扎着,仍然企图把波纹除去,可力量实在微弱,当雾气眼看不支时,它们也不懂得退缩,一味向前,努力想把波纹往后堆,而雾气外的整个世界开始坍塌,从远而近,像是有什么力量,正在关掉电闸,一切都在遁入虚空的黑然之中。而手机上的时间也开始狂疯地向后跳动。

胡小陌焦急不已,正想自己着要怎么才能帮上忙时,感觉到眼前突然一暗,整个世界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随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迎而打在她身上。

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只是茫然地向阿铮的方向伸了伸手,想着不能被打散,可什么也没有抓到,就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随后猛地不知道砸在什么东西上,半天都缓不过神来。恍惚好像自己面前有人在说话,可她什么也看不清楚,眼前人影重重叠叠,晃晃荡荡,什么也听不见,耳中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她才发现自己正被什么人背着狂奔。对方步子很大,肩膀宽厚,每次颠簸都叫她更难受,无法正常思考。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是什么人一直在说话,可她虽然把他们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楚,却一句也听不懂,不明白其含意就好像她的脑子已经完全罢工,不再运转。

她在这片混沌中起起伏伏,感觉自己像是一片孤叶处在无边际的大海之中。随后,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能睁开眼睛,可眼皮却不知道为什么,有千斤重似的。但随着她的挣扎,知觉却渐渐回来了,她开始能闻到味道,感觉到空气的温度。

归来

胡小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率先进入视线的是四方格的天花板上,排列有序的日光灯。她有那么一瞬间,都没认得出那是什么。茫然地看着,只觉得那个东西很熟悉。房间里很安静,不知道是什么仪器,正‘嘀’‘嘀’‘嘀’地响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间病房中,手臂上,头上,贴着各种各样与仪器链接的金属片。鼻前的氧气管让她感到不舒服。

她努力地坐起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被碰掉了,床边一台仪器发出急促的蜂鸣。不一会儿就有个护士推开门急匆匆跑了进来,见胡小陌醒了,吓了一跳,扭头又跑出去了。

门一开一合时,胡小陌听到病房外面一阵喧闹,似乎有人想冲进病房来,有个陌生的男人大声嚷“我是她舅,我为什么不能见她?你们凭什么关着她?你们是什么人?”有人大声喝斥“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很快,随着门的闭合,这些声音被隔绝在外了。

等医生出现的时候,门外已经安静下来,不知道那个声称是她舅的人去了哪。但胡小陌看见有制服的衣角,在门口缝一闪而过。不知道是警察还是别的什么机构。

进来的医生大约五十多岁了,看着精神矍铄,表情亲切“感觉怎么样?我姓孔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受了伤,昏迷了很久。”边说着,边叫身边的护士给她做了些基本的检查。

这护士并不是之前进门的那个了。

“我受了什么伤?”胡小陌不动声色问。

孔医生没有回答,反问:“你自己还记得吗?”眼神诚恳而关切,一副是要通过这种询问,判断她的大脑功能有没有受损的样子“说说看,你受伤时的情况。”

胡小陌没有回答,反问:“我受伤的时候是一个人吗?”

孔医生好像对这种事并不是很确定,扭头看护士,说:“是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和她一起进院的?你去看看对方情况怎么样,既然是认识得,相互通个消息,免得记挂。”

护士一脸窘迫“我,我今天刚来上班。”

孔医生不高兴“你交接班的时候,没有把每个患者的进院情况摸清楚吗?”要责备她的样子。

护士大概二十出头,脸红红的,挨了训想挽回,拿了随身的纸笔出来,对胡小陌一脸恳切“要不你把你同伴的名字告诉我,我在病房里问问。你要想见他们的话,我可以带他们来看你。”表情半点也不似作伪。

孔医生也向胡小陌看。

胡小陌不回答,而是问:“谁救我回来的?”

护士说:“就是一个好心人,送你来就走了。”

胡小陌没有抬头,看着不锈钢护栏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在发呆的样子。

护士追问她:“跟你一起受伤的同伴,他们叫什么名字?大概长什么样子?毕竟我们医院人多,万一有同名同姓的人会比较浪费时间。”

胡小陌反问:“同名同姓的机率很高吗?”

护士笑着说“那可不是。上次我遇到三个叫刘子其的。就这种明明看着不常见的,竟然都有这么多。你说怪不怪?”

但胡小陌还还是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是从哪里被送来的?”

护士不露痕迹地向孔医生看了一眼。

孔医没有反应。她才回答:“是X市的XXXX。”

“我现在在哪里?”

“市医院。”

“哪个市的医院?”

护士说:“就是X市的市医院呀”

胡小陌仍然那么坐着没动,但也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坐直了身体在房间里张望,很快找到了墙角的监控。对监控说:“我要见管涌。不见到管涌我什么也不会说。”

护士愣了一下,笑着说“你怎么了?你在跟谁说话?”

胡小陌表情冷漠:“首先。我出事的时候,身上没有身份证件,无名氏入院,就算医院给我垫钱,我醒来你们也应该问我叫什么名字,怎么联系家属。而不是关注我有没有同伴,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其次,我问你我在哪里受的伤,你说‘X市的XXXX’。可我后来问你,我现在在哪里,你却说,我在本市医院。但如果我现在真的在X市,你提到我受伤的地方,会直接说XXXX根本不会提及在哪个市。这说明你在说谎,我现在根本不在X市。”

护士一下愣住。

孔医生也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另一个房间,显示屏前的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前面那个中年人对着麦说了一句“你们先下去”。

孔医生就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胡小陌坐在病床上,不再有任何动作。

小房间显示器前四个人表情各异,中年人问:“管涌现在什么情况?能见面吗?”

左边一个人开口道“我觉得他们不适合见面。管涌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她可能会被授意,故意向我们隐瞒一些信息,导致我们做出错误的判断。产生严重的后果。”

另一个人持反对意见:“但是我们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不会开口。我们就无法得到更多信息。也无法确定之前的计划有没有成功。我们有没有脱离险境。万一错误预估,是要出大事的。”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这时候突然开口“就算你让他们见面,也改变不了现状。这件事有什么值得争论的?”

有人感到不满“我们可以禁止管涌透露一些信息。”

“怎么禁止?”青年觉得好笑的样子“拿他的亲人做威胁吗?我们总还是要点脸的吧。你有枪有权力有资源,但不是黑社会。”

对方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这样讲话!”

眼看要吵起来,两鬓发白的中年人皱眉:“好了!”

虽然不甘心,对方没有再开口说话。

青年只是笑笑。

另一个人出来给大家台阶下对青年说“你不赞成一些激进的做法,是可能理解的,你太年轻,不能理解一些大的信念。但我们在这里提出激进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肩膀上的责任很重。一旦有半点差错,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我们的存在、我们的传承也就毫无意义。人类都会受到灭顶之灾。”

青年没有反驳,只是说:“管涌这个人,骨头硬得很,你杀他全家也没用。胡小陌受到影响后反正不肯开口,到那个时候与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差别?都是得不到信息呀。所以我才说讨论要不要安排他去,毫无意义。”

另一个人出主意“那胡小陌那边?”

青年说:“她没有家人,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有个现男朋友,但现在不知所踪。”

之前与他差点闹翻的人反问:“那你说怎么办!?别人的想法都不好,那你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这时候另一个人突然说“客观条件导致她的要求无法被满足就行了。”

交通这么发达的现代社会中,能有什么客观条件导致她无法与管涌相见?

在场的其它人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都有些意动。

“她与管涌的感情非常深。并且从她刚才的应对来看,明显是个非常缜密的人,万一你们这个行动被她察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青年双手插在口袋讥讽“不如让我来全权负责这件事。”

明显其它两个人对此感到不可置信“这么重要的事,你有什么资历……”

没想到青年爽快地点头,耸耸肩膀让出来:“那好吧,你负责。”

对方一下愣住,僵住了脸。

青年要笑起来“你又不负责,也不想让别人负责。你想怎么样?”

对方涨红了脸,正要开口。两鬓发白的那位中年人这时候打断了这场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的争辩,点点头“好。”对青年说“你来负责。其它部门会全力配合你。”

青年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在他离开房间前,中年人叫住他,对青年说“你的每个举动都要谨慎。不然你很难向上面交待。”

‘你很难交待’不是‘我们很难交待’。青年听得懂,但他笑一笑,点头“是。”并没有说更多。

他出去后,立刻有人追了出来,皱眉小声说“他这个当口这么信任你,一开始就对你授予重任,还不是为了把责任甩到你爸头上。你可想清楚,这件事要是出了纰漏你爸也救不了你。这是要遗臭万年的。我看你还是现在找个借口推掉的好。不要为了面子强撑,被人笑几句,又不痛不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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