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弦非常感动了,艾青映扑过来,轻声呢喃:“我们来造小孩儿~~”
景弦意乱情迷地,事后才想到,他们俩本来就没法生孩子的,艾青映瞎说就算了,他还瞎感动,简直是哭笑不得。
爸爸妈妈们很快便一同出游去。
此时已是六月末,景弦看着书桌上的日历本,在算着日子数爸妈们什么时候回来,他好去接的时候,忽然发现,五月二十五日这一天,竟已过去一个月。
这是个他曾以为会记住一辈子的日子啊。
是他被刘心语冲上来污蔑的那天,是他被耻辱包围的那天。
景弦也有些懵了,他把日历翻到上个月,在右下角看到那个日期,发了许久的呆。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的病,似乎真的好了。
曾经以为终身都难以跨越的那座高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已经翻越。
刘心语又出现过几次,景弦更是视而不见。
倒是同事好心告诉他这件事,林同事还担心道:“你要小心点呀,我们俩都觉得她的眼神看人还毛毛的。”
“是啊是啊。”徐同事点头,“她又不是程雪那种,她是考进来有编制的,不犯原则性的错,单位是不可能开除她的,她这几天老在我们单位门口那一圈晃。”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们放心吧。”景弦笑道,“我还怕她上来打我不成?”
“不是啦,我们是害怕她又胡说八道……”
“那就说去。”景弦完全无所谓了。
同事们其实还是很担心的,不过看景弦这样,她们也不好多说。
担心倒也不无道理,因为没几天后,刘心语就来发疯了。
刘心语是正式员工,几乎与景弦同年进的单位,只是办公区域不在一起。景弦刚来工作没多久,第一次开讲座时,如其他同事所说,的确有半个楼的女同事都去看他,那天的报告厅挤得的确全是人。
一见钟情的起点很浪漫,本质却是有点肤浅,大多是因为容貌。
一见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要永远浪漫,除非拥有契合的精神、灵魂。
那天因为景弦外貌而对他有所好感的人估计不少,但大多也不过如此罢了,不熟悉,没有交流,这样的好感顶多几天也就没了。
刘心语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景弦,她的确是能够欣赏景弦的人,欣赏的不仅是他的相貌,更是精神与灵魂,只可惜这个开头没有引来好的发展。
得不到,不想放弃,索性毁灭。
刘心语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就会愤怒于真实现实。
因为一年前的事,景弦与刘心语在单位里都很有名气,几乎大家都认识他们。
刘心语已经回来上班,她的领导也不可能真不给她安排工作,那样更是刺激她。
某个刘心语和同事、领导来景弦他们这里开会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另一个会议室出来的景弦和同事们。
景弦眼神也没给一个,笑着和同事们说着话,直接擦身而过。
刘心语的同事们互相对视几眼,其实什么也没说,更因为站在刘心语背后,她甚至都看不到的。偏偏她是个疯的,这些天,景弦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她,她突然就激动起来了,回身就大声喊:“景弦!!”
景弦连脚步都没顿,直接往前走。
刘心语的同事们这才缓缓回神,上前就去拉刘心语,拉着她要走。
刘心语将人一甩,怨恨又出来了,站在原地,吼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凭什么讨厌我!你又凭什么!你不就是个同性恋吗!你以为我喜欢你吗!你以为我愿意多看你一眼吗,你——”
景弦回身看她,眼神冰冷。
刘心语的话戛然而止。
整个走廊安静了,同事、领导们,或尴尬、或愠怒,却是都没人再说话,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景弦冰冷的双眸里,却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只有纸面一样的平静。
景弦正要开口,手机铃声打破走廊的安静。
大家再度循声望去,是景弦的手机。
景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便赶紧接了。
走廊太安静、太安静了,大家都能看到景弦皱紧眉头,再听到景弦说:“我现在就过去。”
景弦挂了电话,又瞥了眼刘心语,回头跟身边领导说了声,匆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啦。
第58章我的爱情
外婆在家里浇花时,踩到水渍,摔了一跤。
年后,外婆的身体越来越好,四月份的时候,外婆已经能下床走动。进了六月,外婆就不允许孩子们再在家里陪她,保姆阿姨就够了。正好景弦的爸妈后来也从国外回来了,这阵子他们俩去外婆那里去得比较多。
今天,长辈们都忙,景弦的爸妈也都在外旅游,家里只有保姆阿姨。
外婆摔得有些严重,自己躺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保姆阿姨给舅舅、他的爸爸妈妈们都迅速打了电话,舅舅们已经往家里赶去,舅妈也叫了救护车去,景弦的妈妈还是立即也给景弦打了电话。
因为博物馆是离外婆家最近的。
景弦飞速跑到停车场,开车往外婆家赶,他没有多想,路上立即也给艾青映打了电话,叫来一起帮忙。艾青映在酒吧排练,离得也近,十分钟后,他们俩几乎是同时到了外婆家门口。
外婆如今还住在学校当年的家属院,都是两层的小楼,红砖白墙,都有些破旧了,却有独特的年代感。
邻居也都是学校里的老师,只是年纪也都大了,知道外婆摔伤,纷纷着急地过来看。他们俩到的时候,邻居的爷爷奶奶们正试着小心把外婆从地上抬起来,刚把她抬到阳台边的沙发上,大家松了口气。
阿姨听到院子里车子的声音,从窗户里看了眼,发现景弦到了,眼睛一亮,立即跑出来接他,却也看到景弦身边,陌生的艾青映。
景弦也来不及解释了,艾青映也没有心情同阿姨打招呼,直接跟着景弦跑进去。
“多多来了!多多来了!”爷爷奶奶们看到是景弦过来了,也都迎出来,一同看到艾青映。景弦去年那件事,闹得并不小,他虽说不是知名人士,却也不是籍籍无名者,圈子就这么大,这些爷爷奶奶几乎也都知道。
此时见到景弦身边的人,他们都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儿干的恶毒老人,却也不由对视几眼。
景弦很急,却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他心里一点不适感也没有,对他们道谢后,就赶紧上前了。艾青映朝他们恭敬地点点头,跟在景弦身后跑了。
爷爷奶奶们也跟着往阳台那边去。
外婆痛得脸色煞白,还有两个奶奶陪着她。
“外婆……”景弦难过地跑过去,“没事,外婆没事。”,外婆煞白着脸,却也尽力笑着安慰景弦,“等等去医院就没事了,不担心啊,不担心——”,外婆说着说着,也看到了艾青映,心中一个迟疑,还是问道,“多多,这是——”
跟着走来的爷爷奶奶都看向他们俩。
景弦非常大方地说:“外婆,是我男朋友。”
不谈是外婆了,其他爷爷奶奶、保姆阿姨纷纷大跌眼镜,可能是没想到他能直接说出口吧?
景弦看向艾青映,艾青映也在看他,眼睛隐隐发光。
景弦淡淡一笑,忽然就安定下来,他弯腰对外婆轻声道:“外婆,舅舅那边估计还要二十分钟呢,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
艾青映点头:“是,外婆,我背你过去吧!”
外婆还没回过神,景弦对艾青映道:“你过来。”
艾青映上前,直接背对外婆弯下腰,景弦朝旁边的两位奶奶道谢,再道:“来,外婆你把手伸过来,环住他的脖颈。”说着,景弦伸手去帮外婆。
两位奶奶不知不觉起身,这么一动,凝滞的屋里也动了。
到底是外婆的身体最重要,有几位奶奶都上前来帮忙,帮着把外婆轻轻放到艾青映背上。艾青映直起身子,也没多说话,直接往外走了。
“谢谢爷爷奶奶们!等外婆回家了,我再上门道谢!你们在家里喝点茶吃点东西吧!”景弦朝保姆阿姨示意。
阿姨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等你舅舅他们到了,我再去医院!”
“好。”景弦回身跑了。
景弦开车,艾青映在车后座陪外婆,很快就将外婆送到医院。
外婆全程一句话也没说,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气得。景弦暂时都顾不上,最要紧的是先把外婆送去治病。小舅妈路上就接到景弦的电话,早就带着同事们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们俩一到,立即就将外婆给担到救护车上,送了进去。
小舅妈同样也看到了在一旁帮忙的艾青映,看向景弦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转身先进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舅舅们也都到了,外婆的腿骨折,在做手术。
景弦、艾青映和小舅妈都在外等着,会和之后,舅舅们问清楚外婆的情况,自然是一起在等,得知外婆的情况不算太糟糕,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时,便有了空闲去看景弦身边的艾青映。
艾青映朝他们笑笑,景弦主动介绍道:“这是艾青映,我的,男朋友。”
饶是舅舅们,也不禁面露惊色。
景弦再分别介绍:“这是大舅舅、大舅妈,大舅舅家是两个表姐,一个在英国,一个在北京。这是小舅舅、小舅妈,远远是小舅舅家的孩子,远远还有个弟弟,在念初中。”
艾青映笑着打招呼:“大舅舅、大舅妈好,小舅舅、小舅妈好,我是艾青映。”他也看了眼景弦,“我是景弦的男朋友。”
“…………”舅舅、舅妈们面面相觑,手术室外,相对而言是安静的,可是身置医院,身边不时有人经过,完全安静本不可能,此时倒是静谧到了极点。
半晌之后,大舅舅才犹豫了片刻,问道:“多多,你爸妈,他们——”
“我爸妈回来后,就见过他了,也见过了他的家人。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就告诉你们的。”景弦说得大大方方,始终面带微笑。
舅舅们再互相看了看。
俗话说得好,各家自扫门前雪,再是亲戚,关系也的确好,人家爸妈都觉得没关系的事,他们有什么权利上前去干涉?
气氛松融了些。
舅舅们也有空仔细打量艾青映了,两个舅妈首先就在心里赞了声长得好,并互相看了看,舅舅们倒是没太在意他的相貌,大舅舅和蔼地问:“多大了啊?”
“我28岁了。”
“哦,比我们多多小四岁?”舅舅又问,“是在哪里工作啊?哪所学校毕业的啊?”
大舅妈不悦地将他往边上推了推:“你查户口哪?”
“我问问还不行么!”
“你别吓到人家!”大舅妈对艾青映笑,“别理他!”
景弦和艾青映一起笑了。
艾青映笑着说:“没关系的,大舅妈,我高三之前一直在国外上学,在音乐学院上过一个月的学,后来自己退学了,有个乐队,还开了几家livehouse。”
舅舅们又震惊了,家里出个云远山就很不容易了,又来了个更搭不上边的。
不过再想想,景弦的爸妈都答应了,大舅舅吃惊后,并未说那些扫兴的话,只是好奇问:“那你怎么和我们多多认识的?”
艾青映笑着看向景弦,景弦有些不自在地说:“呃……反正就是认识了呗。”
说话间,云远山也过来了,看到艾青映也在,自然也是吃惊,吃惊过后她立马高兴了。
听到他们刚刚的话题,云远山说:“说起怎么认识的,还多亏我呢!”
大舅舅就笑着问她:“哦,怎么靠你了啊?你给舅舅说说!”
云远山就将当年音乐学院的事说了出来,云远山还特地说了募捐的事,似乎在特地为艾青映博一个好印象,景弦暗自觉得好笑。不过这个小细节,的确给艾青映增色不少。
有了云远山的加入,气氛就更好了。
小舅妈再好奇道:“我觉得青映看起来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云远山也是娱乐八卦爱好者,自然看过网上的八卦,也以为艾青映是傅真真的远房表弟,她左右瞄瞄,上前,小声道:“这个哦,回家的时候再告诉你们!”
大家都被她给逗笑了。
外婆从手术室出来后,大家才又纷纷跟着去病房。
刚做完手术的外婆很虚弱,躺在床上不能动,挂着水。医院的事自有小舅舅和小舅妈去打理,他们坐下来,一直陪到很晚,才决定回家。
不可能让外婆一个人留在医院,除了保姆阿姨,医院的护工外,大家商量陪床的事。
在舅舅们眼里,云远山和景弦都是小孩子,完全没考虑其中,舅舅们四个人排班。景弦正要开口,艾青映已经道:“舅舅,晚上我过来陪外婆吧。”
正在分配的大舅舅一愣,艾青映再道:“我的工作弹性比较大,我本来也就是个夜猫,而且我最年轻,力气也大,我在这里最合适了。”
大舅舅自然是拒绝,开玩笑了,就算艾青映是个女孩子,这还没有跟景弦结婚呢,哪能让人家孩子过来做这样的事,这不是欺负人么。更何况艾青映是个男孩,情况又比较特殊,也不知道外婆是否能够接受,怎么能把艾青映留下来?
大舅舅拒绝得很坚决,景弦也道:“我和他一起吧,我们俩都年轻,熬得住。”
大舅舅死活不同意,景弦又给爸妈打电话,让爸妈跟舅舅们说。
最后安排下来,一家一天,景弦和艾青映就代表他们家。
虽是这么安排,实际上艾青映和景弦每晚都来。
外婆的病房是双人病房,另一张病床就是留给他们睡的。
景弦一下班就过来,艾青映到得比他还早,舅舅们怎么劝,都劝不走,就连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记得他们俩了,还常跟外婆、小舅妈夸他们。
做这样的事,并不是为了得到谁的夸奖。
上次外婆生病时,他也在生病,不敢来看外婆,这一回能好好尽孝心,景弦心里十分踏实。
艾青映也不是在演戏,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被长辈疼爱过,他也是真心在照顾景弦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