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赶紧捧上双手,微微颤抖,显然兴奋过头。
庄深松开手指。
叮铃一声响,女生低头,笑容逐渐消失。
她的手心里,放着两枚,一元硬币。
银色的圆币在她的手心里,反射着中午刺眼的阳光,如此的陌生又熟悉。
蒋淮毫不夸张地张大了嘴,一副看古董的样子看着那两枚硬币。
周围的女生,也停下来了脚步,嫉妒的眼神渐渐变了。
庄深给了钱,拿着水瓶往前走,还特别礼貌:谢谢你啊。
女生:
其他人:
与众多原本壮志昂扬现在偃旗息鼓的呆滞女生们擦肩而过,蒋淮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你就你就这么应付那个妹子?她可是特意来给你送水的!
那些妹子,可能以后都不会来给庄深送水了,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卖水员。
嗯。庄深脸上没什么表情,握紧了水瓶道:我回宿舍了。
看着男生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蒋淮一脸魔幻:闻哥,你看到了吗?硬币!还是一元的!我都多少年没见过现金了?庄深他过得也太原始了吧!
沈闻望着庄深消失的小径没说话,眸色漆黑。
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了没?庄深早上也是吃的免费白粥,你是没去过食堂,我曾经见过那玩意,淡得跟水似的,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
沈闻收回视线,懒洋洋地开口:走吧,出去吃饭。
*
三班教室外,庄若盈一左一右跟着两名女生从教室出来。
庄若盈看向操场那边,好奇道:刚才外边怎么这么吵?
潘洁马上点开了手机,翻到一个帖子:沈闻今天突然来上课,正好有体育课,他下去打球,还穿了那件球服,超帅!
庄若盈接过她的手机,难道在意地往下翻:原来是他
潘洁继续说:而且十班新来的转校生也特别帅!有人说他背对篮筐投三分!说出来我都不信,不过那个人也好帅啊
庄若盈脸上的浅笑淡了些,那张化了淡妆的脸庞看起来极为天真:男生都会打球,可他成绩倒数,以后连大学都考不上。
另一个女生问:若盈,你怎么知道他成绩倒数?
庄若盈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歪头笑道:我之前去办公室找马老师,听他们讨论过。
潘洁暧昧道:知道你喜欢沈闻那种学神,不知道高考的时候,沈闻会不会创造像你哥那样的神话,再给我们学校考一次全省状元。
庄若盈抿着唇笑:我也很期待。
对了,好多人在校花贴里传了你的照片,我感觉大家拍你拍得最多,你今年的校花位置肯定稳了!潘洁一脸向往:还有人说校花校草得相配才能代表全校最高颜值,把你俩的照片放在一起对比。
庄若盈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种评比只是评着好玩
下着楼梯,正好有两个男生走上来,其中那人容貌出众,就是沈闻。
第12章
三个女生瞬间消声,视线都集中在沈闻身上。
然而一直到两方人擦肩而过,沈闻的视线都没有停留在她们那边过,十分冷漠。
等人上楼了,潘洁才小声说:沈闻真的好冷酷啊,感觉整个学校里他就和蒋淮关系比较好。
庄若盈挽了挽头发,因为他的无视而有些黯然,又带上甜美的笑容:我哥对着外人也很冷,他们可能都这样吧。
潘洁又附和道:真羡慕你,有高富帅的学霸哥哥,还对你这么好。
身边的人都知道,四年前的高考状元是她的哥哥,但是没有人知道,她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二哥。
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有这样一个哥哥。
她巴不得庄深更加堕落一点,让庄辉业永远厌恶他,那么将来,她还可以多分到原本属于庄深的遗产。
努力学习、打理人际关系、讨好一切对她有利的人,要想在上流圈子里立足,就必须要费尽心思。
庄若盈会一直属于上流,而庄深这种人,未来不可能和她一个地位。
*
庄深回寝室后安静地刷了会题,原本想等食堂人少了再去吃饭,但是打了一场篮球有点累,他做着做着题就支持不住,趴在床上闭上眼休息。
再醒来时是被午休结束的歌声吵醒。
庄深只能空着肚子去教室。
第一场课是语文课,马平椿几乎是踩着上课铃结束的音符走进教室。
她平时给实验三班上课,班上的人都是带着尊敬与好学的目光,课堂上几乎都跟随着她的身影,马平椿带起来十分舒服。
但是除了自己的班,她还要带十班,这个全校垫底班级。
每次来上课,马平椿都极为不愿,暗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分到了这个班级。
果然上课铃响了,班上还有不少人在讲笑话,她进来了都没人改进。
马平椿把教案往桌上一放,板着一张削瘦到刻薄的脸说:都翻开书,把《赤壁赋》先给我读三遍!
底下人稀稀拉拉地翻抽屉找书,窃窃私语。
马平椿经常以来就让他们自己读书,有时候一节课过去大半也没讲什么内容。
庄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了,听着参差不齐的读书声困意上涌,趴在课桌上准备眯一会儿。
这时候,马平椿又是把教案一砸:庄深!你给我站起来!
所有人的读书声一顿,纷纷往最后面看去,不知道马平椿又发什么疯。
庄深抬眼,站了起来,眼里冷冷清清,一点不畏惧她。
马平椿也见过不少他这样不服管教的人,看着他的样子冷笑:这才刚上课就想睡觉?想想你之前的成绩,你有资本睡觉吗?!你这个样子,就算去工地上搬砖,都没人要你你知道吗?!你以后出去,别人都会说你是社会的毒瘤!
马平椿在上面冷嘲热讽,底下也都小声议论。
马平椿有病?自己不好好讲课,一上来就骂人?
课讲得那么无聊,不是让我们读课文就是让我们更正错题,认真听课的人才是傻吧。
就是,说得好像听了她的水课就能考高分似的。
庄深没什么力气,有些随性地站着,听到她的话,倒是抱着最后一丝尊师重道,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反驳她。
马平椿见他不为所动,似乎觉得单单这么骂下去挺没趣,打开屏幕,点出之前准备好的试卷,指着文言文阅读道:给你个机会,好好看这道题,做对了就让你坐下,没做对就给我站出去。
那道题是根据原文,找出不正确的一项。
上面那篇文言文还挺长,一眼看过去十分复杂,有不少不认识的词组,光是理解原文、对照选项就要看上好几分钟。
马平椿这是在故意为难庄深。
底下的人虽然和庄深不熟,也不怎么爱学习,但是看人还是看得准,马平椿很看不起他们班。
她上课态度极其敷衍,每次都一脸嫌弃的表情站在上面。
还经常阴阳怪气地讽刺他们不学无术、没有教养,以后是社会的败类。
大家这下都站在庄深这边,对着马平椿都一脸敌意,旁边的人甚至在帮庄深搜答案。
然而就在大家低语了几句话后,庄深马上答道:选B。
比旁边搜答案的同学动作还快。
马平椿原本想着,庄深要么打错被她赶出去,要么自己做得不耐烦拽桌走人,正胸有成竹地等待庄深出去。
没想到他还真的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