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棠宁幽幽道:“你见谁围观别人跳江,还带矿泉水的?”
“……”
沈湛默了默,决定转移话题:“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我没有看法。”棠宁还在遗憾,今天没能把蒋林野拐回家,“我一直在想,你叫我过来的时候,我跟蒋林野告别,他情绪看起来不太好。”
“……”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我气了……他那个人,一直都是那副样子,什么话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我不问,他就什么也不说。”她有些惆怅,“早知道,我应该把他叫过来,一起看你跳江。”
比烽火戏诸侯好看多了。
沈湛沉默了一下:“你喜欢蒋林野。”
棠宁的手顿了顿:“陈述句?”
“嗯。”
“那你呢?”棠宁突然好奇,“你喜欢盛苒吗?”
沈湛陷入更长的沉默。半晌,他问:“什么才叫喜欢一个人?”
盛苒也一直问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可什么才叫喜欢?被对方牵动心情,时时刻刻记挂,生活因为对方而变得不一样——那都是喜欢吗?
棠宁想了想,撑住下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对蒋林野到底怀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她想让他看见他。却又不希望他离自己太近。距离太近,她会有压迫感。
“唉——”
沉默半晌,棠家兄妹齐齐叹气。
“既然我们都不知道。”沈湛转过来,表情很真诚,“那,我再跟你讲一遍我和盛苒的故事吧。”
棠宁感到崩溃。
因为下一句话,她又听见了:“就从刚刚那个,遇见前女友开始。”
***
不知道是因为乐极生悲,还是承接了沈湛的负能量,吹完一宿冷风,棠宁第二天就病了。
坐在教室里,她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我求求你,跟沈湛和好吧。”
盛苒看着她,不说话。
“我那天听他讲你们的故事,讲了一下午加一宿。”棠宁哑着嗓子,语气很委屈,“我肯定是被他的负能量攻击了!”
盛苒不接茬。
“我本来好好的,就因为他……”她小声说,“蒋林野现在都不理我了。”
盛苒没忍住:“你别什么锅都推在蒋林野身上行吗,你每天都觉得他不理你了,可他什么时候真的不理你过?”
每次生病,棠宁的理智阈值会被拉到最低,根本没办法交流。在她的逻辑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比如现在。
她闷闷不乐,瓮声瓮气:“那他为什么没有偷偷给我送温暖,给我买药给我倒热水……是不是我咳得不够响。”
“……你这人,不是吃过药了吗。”
棠宁默了默,抬起眼皮,看看坐在前排的蒋林野。
他背对着她,一整天下来,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她垂下眼:“我不想上课了,想请假回去躺着。”
她突然很厌学。
盛苒想了想:“也行,我去帮你拿个假条。”
甫一站起身,像是想到什么,又坐回来:“你最好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再走。”
“为什么?”
“物理老师要来讲题。”
棠宁痛苦地缩回去。
她其实不怕物理老师,可物理老师废话特别多,比她还能絮叨。她要是现在走了,他能拿这事儿教训她半个月。
“我真的好可怜。”棠宁丧如鹌鹑,“没有人爱我。”
“差不多行了啊。”盛苒哭笑不得,把自己的抱枕拆开,盖到她腿上,“睡一觉吧,最后一排,老梁看不见。”
棠宁迷迷糊糊:“你往我膝盖上盖了什么?隐形衣吗?快拿走,我要是隐形了的话,老梁就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就会骂我。”
“……你都病成这样了,少说两句废话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