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明曦行事这般厉害,怎么忽然“病了”没有谢明曦在前面挡着,俞太后又出手来折腾她怎么办
李太皇太后在心将俞太后咒骂了数百回,将谢明曦也骂了数十回。
每日俞太后来请安,李太皇太后都要心惊胆战一回。私下里连连派人去福临宫,一日探望三回,别提多“慈爱”了。
可惜,谢明曦对李太皇太后的催促视若不见,继续窝在福临宫里养病。
好在,俞太后一连数日心情颇佳,也无再折腾李太皇太后之意。李太皇太后战战兢兢了半个月,见自己身边无异动,终于稍稍放了心。
蜀王府。
颜蓁蓁坐镇蜀王府内宅,将内宅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日还抽出时间里教导四个孩子启蒙读书。
秦思荨肚子日渐大了起来,每日嗜睡,根本无精力管束淘气精力旺盛的小宝儿,索性命人将小宝儿也送到了蜀王府。再加阿萝的两个伴读,一共六个孩童。
颜蓁蓁重新收拾布置了书房,在书房里放置六套桌椅,再添一张宽大的讲桌,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夫子,为孩童们启蒙读书。
众孩童,年龄最大的是妍姐儿,最小的是卿姐儿,最乖最听话的是芸姐儿,最闹腾的是小宝儿,最安静好学的是佑哥儿
至于阿萝,一旦读书,便呈现出了承袭亲娘的天资聪慧,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便连佑哥儿,也略有不及。
而且,阿萝对习武练箭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颜蓁蓁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实在不好意思兼任武夫子。索性请了蜀地最有名的女夫子进府,教导孩童们练武练箭。
林微微日夜忧心,这短短两个多月里,已经瘦了一圈,真正是纤弱如柳了。
五日前,林微微接到了谢明曦的来信。
谢明曦在信说得十分简洁,俞太后已点头同意放了顾山长。待顾山长回府,林微微立刻送信去宫。
林微微看了这封信后,并未全然地释然欢喜,反而蒙了一层阴影。
谢明曦到底以什么为条件,才换来了顾山长的性命
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禀报“有一辆马车停在了蜀王府的后门口。马车外有十余个精悍高壮的护卫。说是请陆大奶奶亲自前去,才能放人。”
第八百八十一章归来一
顾山长一定在这辆马车上
林微微全身一震,眼中骤然闪出惊喜的光芒。略一思忖,低声下令:“让余安领着暗卫去后门处。”
丫鬟领命退下。
林微微急匆匆地快步向前,一盏茶后,便到了后门处。
守着后门的婆子早已开了门。
林微微一眼便看到了那辆看似寻常的马车,竭力按捺着心里的激越汹涌,冷然对领头的高壮侍卫说道:“你是何人”
那个高壮侍卫约有三旬,目光精悍,透着常年习武之人才有的凌厉:“我是何人不重要。我奉令将人送回蜀王府,请陆大奶奶接人吧”
说完,扬手挥了一挥。立刻有侍卫开了车门,一个身材壮实的婆子下了马车,紧接着,又下来一个。这两个婆子合力将马车上的女子“扶”下马车。
这个女子,年已过五旬,却无半分老态。长发依然如墨,昏迷中的眉头紧紧皱着。
果然是顾山长
林微微眼眶倏忽一红,鼻间泛起强烈的酸楚。
这两个多月来,她日夜忧心顾山长的安危,吃不下睡不好,心如油煎火烤。如今顾山长终于安然归来,她心头的千斤巨石也落了下来。
不管如何,回来就好。
林微微忍着当场落泪的冲动,先令身后的丫鬟们扶住顾山长,将顾山长扶进了蜀王府的后门。然后冷声诘问:“山长为何昏迷不醒她身体是否受了损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将山长藏在了何处”
那个高壮侍卫冷冷应道:“山长并无大碍,只是喝下了迷药,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清醒。”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林微微目中闪过腾腾杀气,厉声道:“都留下”
话音刚落,余安已领着两百暗卫现身。
以十当一,实力悬殊过巨。那十余个侍卫身手骁勇,也难敌一众暗卫。一场激烈又短促的争斗后,十余个侍卫并两个婆子都被“留”了下来。
林微微将拷问的重任丢给余安,自己守在顾山长身边。
颜蓁蓁很快闻讯而来。
在见到昏迷不醒的顾山长的那一刻,颜蓁蓁鼻头一酸,泪水簌簌而落:“山长总算是回来了。”
林微微也红了眼眶。
顾山长和谢明曦是师徒,感情深厚,更胜母女。
林微微和颜蓁蓁对顾山长的敬重孺慕之情,也十分深厚。顾山长失踪的这一段时日,两人齐心协力瞒过众人,私下里都没少哭过。
或许是迷药过了药性,或许是两人的哭泣声惊醒了顾山长。
顾山长缓缓睁开眼,目光有刹那的茫然。过了片刻,才渐渐有了焦距。顾山长吃力地转头,颤抖着喊了一声:“微微,蓁蓁。”
两个相拥痛哭的女子转过头来,一起哭喊:“山长,你总算醒了”
然后,林微微颜蓁蓁一起扑了过来,跪在顾山长的床榻边,像孩童一般委屈地痛哭起来。
顾山长眼角也湿润了,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在林微微颜蓁蓁的肩头吃力地拍了一拍:“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被生平最好的挚友算计落入陷阱,被关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整整两个多月,除了送饭之人,未曾接触过一个外人。她愤怒痛骂,下一顿的饭菜里便会多了迷药,令她昏睡安静半日。
反复数次后,她不得不咽下心头的怒火,逼着自己安静冷静下来。
如果不是她意志坚韧,或许早已崩溃失去理智了。
她的身体并未受任何损害,可两个多月与世隔绝的软禁生涯,却在她的心里烙下了狰狞可怕的印记。
俞莲娘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山长,”林微微用袖子擦了眼泪,低声追问:“那一日,你为何会孤身一人出蜀王府”
顾山长舌尖满是涩意,嗓子似被什么堵住一般,半晌才低声道:“我收到了太后的信。她在信中说,有一件事要请托我私下去做,不能让外人知晓。让我晨起时到一处宅院外。到了那里,自有人接应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