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分节阅读 385(2 / 2)

藩王妃们要持太后凤旨,才能进天牢。盛鸿身为天子,想进天牢随时可进,无人敢拦。

数十个亲卫簇拥着盛鸿进了天牢。周全手中捧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精巧的酒壶,另有三个酒杯。

众人一看便知这酒壶里装的是什么。

盛鸿在天牢数米之外停下。

被关在不同牢房里的三位藩王,在见到盛鸿的刹那,反应也各自不同。

宁夏王死死地盯着盛鸿身上的龙袍。

鲁王神色颓然麻木。

闽王却扬声喊了起来:“七弟,你总算来了。我已经等你多日了”待看清周全手中捧着酒壶后,闽王竟笑了起来:“七弟果然仁厚。竟肯令几位兄长留个全尸。”

可不是么

行刺天子可是千刀万剐的重罪。让他们喝一杯毒酒上路,委实是便宜他们了。

闽王以为自己笑得潇洒恣意,实则凄厉又悲凉。等死的滋味实在是难熬,巴不得早死早投胎。可死到临头了,才知道死亡这两个字是何等沉重。

盛鸿将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按捺下去,先走到闽王的牢房前,命人开了锁,将闽王身上的铁链全部除去。

然后,盛鸿亲自斟了一杯酒,送到闽王的手中:“五哥,对不起。我不想致你们于死地。奈何你们犯的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母后亦不肯下旨赦免你们。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令你们少遭些罪。”

这些话,既是说给藩王们听,也是说给天牢里的侍卫们听的。

宫中历来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

盛鸿在此时提起俞太后,众人不免会想,原来给藩王赐毒酒是俞太后的主意这便是谢明曦所用的计策,言语暗示也好,转嫁栽赃也罢,总之,俞太后休想置身事外。

这个恶名,俞太后想不担也不行。

闽王有些颤抖的接了毒酒,目中闪过一丝水光,低声恳求:“七弟,我死了之后,求你饶过潇潇和霖哥儿。”

盛鸿深深地看了闽王一眼:“好,我答应你。”

闽王闭上眼,将那一丝水光逼退,仰头饮下毒酒。

毒酒的毒性颇为猛烈,只几个呼吸,闽王便已脸孔发青,全身僵硬地倒了下去。

鲁王临死前的恳求,和闽王相差无几:“七弟,我求你,饶过长卿,容我、一双儿女、张大成人。日后,将他们、发配至边关、塞外,只要容他们活着便好。”

盛鸿点点头。

鲁王含笑奔赴黄泉。

到最后,终于轮到宁夏王了。

所有的毒酒,都是盛鸿亲自斟上。这最后一杯,也未例外。

因此,也无人窥见盛鸿手中的细微动作。在摸到酒壶后,右手不着痕迹地在壶盖上动了一动。

宁夏王面容阴沉,吐出口的话语更如冰碴一般:“要杀就杀,不必假惺惺的。李湘如母子,你肯饶便饶,想杀便杀。”

盛鸿对宁夏王,也无半分唏嘘怜悯,冷冷道:“你这么说,我就成全了你。今晚就令你们一家三口在黄泉相聚。”

宁夏王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逞一时口快,白白赔上了李湘如和霆哥儿的性命。只要他低头示弱,向闽王鲁王一般张口恳求,或许盛鸿为了虚伪的仁厚名声,会放过李湘如母子。给他留下一条血脉

奈何话说都说了,他绝不肯在死前卑躬屈膝,伸手接过盛鸿手中的毒酒,喝进肚中。

胃里如火烧般灼痛,迅疾蔓延。

宁夏王很快毒发,脸孔发青,口中溢出黑血,溘然倒地。

如果仔细甄别,便能发现鲁王闽王和宁夏王的死状并不完全相同。宁夏王的脸孔更扭曲更僵硬,嘴角处溢出了黑血。

闽王和鲁王的脸孔同样泛青,口角却无血迹,也无骇人的死青色。

只是,天牢里光线本就暗淡,处死藩王时,又是盛鸿亲自动的手。天牢里的侍卫既无资格也无胆子探头张望。

也无人留意到这其中的细微差别。

盛鸿状若悲戚地站了许久,然后长叹一声:“兄长们到了地下,和父皇皇兄也能相聚了。只盼你们不要怨恨母后,也不要怨恨我。”

不出半个时辰,藩王们饮毒酒身亡的消息,便送到了俞太后面前。

盛鸿那一番唏嘘,自然也一字不漏地传进了俞太后的耳中。

一口闷气,堵在俞太后的嗓子眼里。俞太后气得七窍生烟,用力一拍桌子:“这个混账”

宫女们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吭声。

想也知道,俞太后口中骂的那个混账,正是建业帝盛鸿。在天牢里处死藩王时,犹自不忘“俞太后”。消息一传开,众人定会传言议论是俞太后决意赐藩王们毒酒。

这个黑锅,俞太后是不背也得背了。

芷兰硬着头皮相劝:“请太后娘娘息怒。皇上时时提起太后娘娘,或许是孺慕情深,并无他意”

话一出口,就被俞太后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哀家脑子还没糊涂,能看得清楚,也想得明白,无需你多嘴多舌”

芷兰只得告罪,无奈闭嘴。

傍晚前,昌平公主自身进宫,见了俞太后,张口便问:“给藩王们赐毒酒,果真是母后的主意”

俞太后:“”

第八百章母女一

俞太后面色阴沉,一言未发。

昌平公主一看便知有异,不怎么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母后,藩王们喝的毒酒,是不是母后”

俞太后瞪了过去。

昌平公主所有剩余的话都被瞪了回去。

“这一双阴险狡诈的混账”俞太后咬牙怒道:“行事实在太混账太无耻了竟然将这口黑锅硬是扣到了哀家头上”

背黑锅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无从辩驳。

要知道,新帝并未直言,只是含糊暗示几句而已。至于传出宫外,武百官会怎么看怎么想,也怪不到新帝身上嘛

俞太后生平还未吃过这等闷亏,越想越是恼火,冷笑着说道:“他这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借着此事和哀家较劲。”

“谢氏的皇后册封礼尚未举行,哀家倒要看看,皇上能忍多少时日才来低头”

俞太后以这一招对付当年的建安帝,效果极佳。现在焉有不用之理

昌平公主自然坚定不移地站在俞太后这一边:“母后说的是。后宫之事,皆由母后决断。谢氏想做中宫皇后,且有的等。”

俞太后心头闷气稍稍散去,目光掠过昌平公主的脸孔,忽地说道:“昌平,你和顾清都不小了。瑾儿也快到了出嫁之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顾清到底是顾家的嫡长子,一直没有子嗣,委实是一桩憾事。回去之后,你挑一个年轻貌美的身边人,伺候顾清枕席。为顾清生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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