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一跳,正想安慰安慰这位恶霸兄弟,却听恶霸问:你手机能再借我会儿吗,我想出去打个电话。
高翔瞬间明白:行,你去吧,替我向叔叔问好!
陆延没心思跟他解释父亲这个误会,他抓着手机走出去,走廊里有监控摄像,陆延反手把帽子戴上,找了个监控照不到的角落,靠着墙拨出去一通电话。
高翔的手机号是陌生号码,陆延听到肖珩接起电话,冷着声问:哪位。
陆延其实没什么话想说,就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等肖珩耐着性子问完第二遍,陆延才说:你流落在外的儿子。
肖珩在那头笑了一声,然后喊他:延延。
走廊上太安静了,这声延延清晰地从对面传过来。
陆延应了一声。
肖珩:又去抢手机了?
陆延:都说了是借。
肖珩:你看我信吗。
能不能给点面子,陆延说,老子遵纪守法好公民。
两人谁都没提刷票的事,随口扯了会儿,陆延问:你工作室现在怎么样?
陆延说完这句话,听肖珩详细讲自己最近在做的项目,虽然涉及到专业术语不一定听得懂,但光是这样听着,积压下来的情绪竟逐渐平息。
肖珩说完,陆延也聊了会儿录制时的事情,聊到他们这几天编的曲,陆延停下来说:今天刚排过一遍,改出来效果还不错,听不听?
听。
在电话里给人唱歌还是头一回。
陆延站的角落正好对着窗,他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他清了清嗓子。陆延清唱的时候,并没有舞台上那种攻击力,他把声音放轻,低低地像是往人心口上砸。
陆延唱了几句,停下来,突然说:谢谢。
肖珩站在工作室外的抽烟区,指间还夹着根烟:说什么傻话。
陆延:我都看到了,热心网民肖先生。
虽然虽然最后还是被节目组反过来将了一军。陆延顿了顿,又说,总之谢谢。
肖珩不答,只说:能开视频吗。
你男朋友想看看你。
陆延登上微聊账号。
走廊上光线暗,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陆延站得累了,干脆直接曲腿坐在地上,刚坐下帽子也落下去,肖珩隐隐看到陆延低下头整理帽子时裸露出来的后颈线条。
肖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说:你刚才想说虽然什么?
陆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你是不是想说虽然没什么用,还让节目组和纸风车平白赚了流量?
我发微博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们会清票。
手机镜头里,肖珩不动声色地把手里那根烟掐灭了。
陆延察觉到肖珩后面还有大动作,只是他想不到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什么意思?
肖珩不想拿这事扰乱他:还记得走之前我说过什么吗。
陆延一怔。
肖珩:你只要想,不管发生什么事。
陆延在心里接,珩哥在。
肖珩最后催他把手机还给人家,赶紧睡觉:明天你就知道了。
发生这么大事,陆延回宿舍之后居然没花多久就睡了过去,然而这对另一批人来说却是一个不眠夜。节目组的人好不容易加完班处理完刷票危机,没过多久又被紧急召回。
有人在刷票!
查不出源头。
查不出就拦着!技术部门呢!
试过了,拦不住
一片混乱。
最后工作人员对着电脑,电脑屏幕上是十几条不停疯狂上涨的曲线,工作人员呆滞地说:这疯了吧!
纸风车乐队用刷票软件刷了多少票,他们就用同样方式给其他所有乐队刷了相同的票数!
还有工作人员说:已经有网友注意到了,讨论度在上涨票数也还在涨
不光是节目组,这回连腾翎都坐不住了。
腾翎娱乐老板一通电话拨过来:他们这是公然刷票,你们节目组在干什么?!清票啊!
节目组已经烦得焦头烂额,接电话的那位心说最先公然刷票的不是你们家吗,然而这话并没有往明面上说:我们这刚发声明
节目组:要不你让你们那刷票团队先停吧,别刷了。
下城区某破旧大厦内。
五台电脑一齐亮着。
手速最快的一名瘦弱男人问:肖哥,对方停了,我们还要往上刷吗?
肖珩衣袖折上去,耳机挂在脖颈间,男人敲键盘的指间还夹着根烟,似乎目前在做的事情压根用不着费心:水多少票刷多少,其他一票也别碰。
他们几个人都不是善茬,要论用电脑干坏事,比起腾翎娱乐请的刷票团伙,他们刷起票来连电脑IP都让人扒不着。
瘦弱男人又说:嘿,他们原来那刷票软件,内弄得什么啊,代码写得全是漏洞,碰这种软件都在侮辱我的电脑。
肖珩不答。
肖珩刚才在电话里对陆延说没想过节目组会清票这话不假。
他就等着节目组发这封刷票合理的声明。
在腾翎娱乐收手、纸风车投票涨幅回归正常后,其余十四支乐队也恢复正常。
虽然节目组不知道背后操控者是谁,但他的目的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你们不是发大水吗。谁还不会了。
由于刚发过声明,这会儿也不能自己打脸,唯一能做的只有把相关话题的热度压下去,连夜撤热搜的工作人员都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得是个什么样的狂热粉丝。
一般人就算察觉票数不对最多也就说两句,谁会费那么大劲去搞这么个东西。
此时,狂热粉丝肖珩正坐在工作室里赶落下的项目进度。
有同事结束工作,关上电脑,回家前冲他招呼道:肖哥还不走啊,要不我等会儿你,咱俩顺个车?
肖珩点上烟,抬手掐了掐鼻梁:还有几项工作没做完,你先走吧。
以肖珩的工作效率,绝对不可能是所有人里最晚完成工作的那个,同事觉得奇怪:你又接什么活了?
肖珩:没有。
同事: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