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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总是不信任你,觉得你对我不是认真的。因为我老是看不透你,你很完美,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如果有一天我没了你,我可能会难过,难过得想死掉可你没了我,好像对你其实也没有什么影响,换个别人在你身边也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我站在山脚下,你却在云端,我仰望崇拜你,对云端那边的世界有着无限幻想;直到有天你对我说,原来你也喜欢我,我欣喜若狂,有一种梦想被实现的感觉,可同时我也会不安,会胡思乱想,我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就从云端摔下去了。”

她轻轻地说,封彦便静静地听,没有打断,呼吸也变得轻柔;他的视力被剥夺,听觉反而异常敏感。

乔伊抬头望他,眼睛湿润却清亮,“我有很多缺点,你却说你喜欢我,我不想再去猜测你的心了,你说你喜欢我,那么我就相信你;从今往后,你是风向总裁,我就做你的小跟班,迷妹;你破产要流浪街头了,我就端着碗跟你一起去要饭;如果你买不起草莓布丁给我,那么我吃白米饭也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也想了解每一个你,你工作上的,私底下的,开心的,不开心的,难过的,痛苦的,我都想和你一起分担。”

她脸颊渐渐发热,抿抿唇,又补充说:“要是要是你这辈子都看不见了,我就做你的眼睛,做你的导盲犬,好不好”

两人紧紧相拥着,体温亲昵交织,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从小便接受最严格的教育,那些礼仪规范,商业博弈,尔虞我诈,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侵蚀了他的心。他逐渐变得冰冷,坚硬,习惯戴着面具示人。

他仿佛一台精密严谨的机器,没有感情,没有温度,从来也不需要别人的体谅和理解。

直到她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像春日融化冰雪的阳光,她天真,懵懂,无理取闹又蛮不讲理,将他冰冷坚硬的心劈开一道裂痕。展露出已经被他遗忘太久的,最柔软的那一块。

夜晚微凉,封彦却感受到了自己真实的心跳声和滚烫血液的流动。他抱着她,良久,嗓音浸水般温柔:“傻瓜,即使你从云端摔下来,我也会接住你。”

那晚以后,两人之间无形的隔阂仿佛悄然融化。他眼睛不便,她便成为他的眼睛。早晨,她给他准备好早餐,摆好碗筷,一一告诉他今天的菜单偶尔,她会趁他看不见,欺负他一下,在他碗里下胡椒,看他猛地被呛到,她在旁边乐得哈哈大笑,封彦也不责怪,拧一下她的鼻尖,算作惩罚;中午,有人在医院外的草坪踢球,她看着,一边绘声绘色地和他描绘,说得栩栩生动,谁进了一个球,谁又输了一个球,丝毫不落地告诉他。封彦听着,想象她专注而明朗的模样,唇角安静地上扬;晚饭后,她会扶着他在外面走动半小时,带他小心避开每一处障碍,严格控制他的活动时间,以免给他身体带来伤害。

那段时间,她比他这个病人更加紧张他的身体。

到了手术那天,早上陆沉来病房和他做例行汇报。陆沉跟随他多年,公司上下大小事务已经很熟悉,封彦只是听着,偶尔提出一两句意见,语调平稳,没有丝毫担心。

乔伊站在他身边,却紧张得坐立不安。

他被推进手术室前,乔伊紧紧抓着他不肯松手。

她慌乱道:“等,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跟他说”

其实她哪里还有话说,她的心声早已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而他也向她真诚袒露,彼此再无遮掩。

她只是不想他进去。怕他出意外。

封彦说:“只是个小手术,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得了什么重病,到了生离死别的关头。”

乔伊眼睛红红的,明知他看不见,还是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她依依不舍,眼中含泪,搞得真像在见他最后一面似的。就连站在一旁努力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的陆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开始跟她科普这项手术的过程:“大小姐,封总现在要去做的呢,其实只是个微创手术,就是把他的头发剃光,切开他的头皮,在他头盖骨上打个洞,然后插根管子进去”

乔伊听着毛骨悚然,浑身抖了三抖,捂住耳朵:“你说得好可怕”

封彦也道:“你不要吓到她。”

陆沉叹了口气,摊手:“总之呢,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可怕,但你回去睡一觉,你醒了,封总也就醒了。”

乔伊半信半疑,不怎么相信陆沉的鬼话,还是抓着封彦的手不肯撒开。

封彦知道她心思,反扣住她的,轻捏了下,说:“我很快就出来,不要害怕。”

乔伊目光落在他骨节硬朗的手上,孩子气地抠了几下。她抿抿唇,然后用力点了下头。

封彦眉间柔和,“自己一个人乖乖的,不要乱跑。”

乔伊又用力点点头。

手术很成功。

术后三天医生便摘掉了引流管,术前考虑到的各种并发症和后遗症也没有出现,出血点被止住,没有扩散的现象。

由于手术及时,血块没有对神经造成永久性的损害,拆线一周后,封彦已经能渐渐看清周遭事物轮廓。

那阵子乔伊最喜欢和他玩的就是“猜手指”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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