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为乔伊拉开宴会厅大门,夏风从外一瞬闯入,席卷着热浪。花城的夏夜闷热,却吹不走她身体的寒意。
司机已在车内等候,他接下来的行程会很忙碌,要连夜赶往洛杉矶,那边的科研基地还在等他前去开7g上市前最后一次的会议不过一切已成定局,他只不过是去验收成果。他是最大的赢家,已无人再能与他匹敌。
封彦站在车旁,温和地看她,“来了”
乔伊站在原地,没动。
她怔怔地望着他,神情呆滞而怔愣,整个人像一幅褪色的油画,失去了光彩。她好似不认识他是谁了。
她目光闪缩颤抖如芒,一眨不眨地看他,极力地,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她终究什么也看不出。
封彦朝她走来,伸手,想牵住她的。指尖快要触上的一瞬,乔伊忽然回过神,心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痛。
她手一动,本能避开了他。
封彦的动作滞在半空。
乔伊眼眶渐渐酸胀,她用力抿了抿唇,想压下眼中泛起的红。她喃喃地,哽咽地问:“那一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封彦静静地看她,半晌,他说:“是。”
乔伊一怔,得到他的亲口证实,身体仿佛无力要倒下般晃了晃。心痛霎时倾覆。
她忍不住,眼泪滑落,“你早就知道所以你利用我故意让我偷走报告书和错误的技术数据给石钟瀚”
“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封彦见她落泪,有几秒怔神,他想去牵她的手,轻哄:“joey,那天我”
“我不想听”他突然靠近,乔伊浑身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地甩开他的手。
她怔怔地一步步朝后退着,退着,与他拉开距离。她抿紧的唇泛出苍白,双眼死死盯着他,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太可怕了”她双眸失焦,眼泪含在她发红的眼眶,痴痴摇头,“你太可怕了”
第55章
“你知道石钟瀚会联系我,要我帮他偷7g技术你也知道那天我会到公司找你一切都在你的计划里,我还天真的以为,我”乔伊哽咽不清,心碎,痛苦,恨他竟能在她最混乱崩溃的时候保持清醒和理性,她自以为聪明,殊不知早已被他拆穿看透。无论是商业上还是感情上,她都输得一败涂地。
乔伊眼泪扑簌往下落,一路怔怔后退,“连我也是你用来对付石钟瀚的筹码你为了赢,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太可怕了你真的太可怕了”
封彦脸色一凛,低喊:“joey”
“你不要叫我”乔伊心底剧痛,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刀,狠狠插进她心里,整个人都几乎四分五裂了。
每次她纠结,想要放弃,又看见他眼里那一丝真切的依恋和情感,她渴盼他的回应,哪怕只是一点,她也甘之如饴。他高高在上,她低微地奉承;他众星捧月般,她便在旁角仰望迷恋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在同等较量的水平线。
乔伊失魂落魄,心已凉透,她一步步后退着,只想逃离,没留意身后马路有汽车疾驰而来
尖锐汽笛刺痛耳膜。
封彦大步上前攥过她的手腕,往怀中一扯
汽车擦着她腰后窜过。
封彦脸色铁青。
乔伊跌进他怀中,被他紧紧束住,熟悉的气息侵袭而来,让她思绪更加混乱。她挣扎着,声音也喊破了,“放开我我不要和你这种人在一起我们结束了我们这次真的结束了”
封彦一言不发,下颌线条紧绷着,牢牢地抱她,任由她胡乱挣扎。乔伊仿佛要把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全都宣泄在他身上,不管不顾地捶打,指甲在他的手背抠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痕。
“放开我放开”
眼看有媒体从宴会厅出来,封彦沉着气,弯腰抱起怀中乱挣的人。乔伊身体一滞,无所适从之下,竟在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封彦只皱了下眉,手没松开分毫,她抱着她坐进车内,沉声对司机道:“开车。”
他稍一松手,乔伊立刻去抠门把,车已开动,她险些跌出马路。封彦脸色一变,一手把她提回来,重新关合车门。
车门被反锁,乔伊逃也逃不掉,挣也挣不开,又气又崩溃,低低的呜咽声从止不住颤抖的唇瓣发出。
她一小团缩进车角,和他之间的距离隔到最远。
封彦试图靠近她,她便呜咽着更加往后缩,抗拒着,像是真的害怕极了。
老刘升起挡板,把后座空间隔断出来。轿车安静驶在深夜马路。一时谁也没说话,耳旁只有她伤心到极点,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封彦扯松刚才她挣扎时攥紧的领带,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情绪。看她失魂凌乱,他心头也是一痛。
他放轻了声,试图安抚,“joey,你听我说”
乔伊什么也听不进去,她哭得浑身颤抖,仿佛要把自己缩成一团钻进缝隙。
她眼泪止不住地落,近乎低声哀求:“我玩不过你,封总,我承认我玩不过你求求你放过我,行吗我不想玩了,你想玩,很多人愿意陪你玩,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封彦久久地看她,仿佛也在忍耐些什么。他眸光沉下,隐忍地磨了磨下颌,“你以为,我一直都是在玩你”
乔伊记起他每一个模样他清醒的,理性的,冷酷的,温柔的,与她缠绵的,在她脑海中疯狂撕扯碰撞。可她已无力判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乔伊脸上挂着泪,怔怔摇头,人已是溃散的边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你喜欢我,我会当真,我真的以为你喜欢我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对你还抱希望,我今晚不会傻得再来找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要答应我那么多,为什么要对我说,你”
她喉咙哽咽,无法再说下去。嘴唇抿成一道苍白颤抖的平线,眼泪一串串落下,泪眼婆娑。
封彦起先是静默,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脏宛如被一股无形力道掐紧刺痛。他身侧的手动了动,像是想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又怕自己突兀的动作会吓到她,终究只是轻动指尖,又停住。
直到他再度开口,很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