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吴狗追得这么稳,原来卢一峰狗贼早就布置好了炸堤分洪的计划,根本不用追得太急”尚善也是跺脚大骂,对卢胖子的狡诈歹毒恨之入骨。
“报”也就在这时候,南面一匹快马追来,马上信使不及下马就飞快说道:“启禀王爷,吴狗追兵忽然加快了速度,前锋韩大任部已经在宝应北面五里处和康王爷的队伍交上了手,战况十分激烈,吴狗主力也在飞快逼近宝应战场康王爷抵挡不住,请令中军支援”
“王爷,吴狗肯定也收到炸堤分洪得手的消息,开始发力了。”尚善飞快转向岳乐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把我们的主力尽可能的撤过黄河北岸,必须留下一支军队殿后,牺牲殿后军队保全我们的主力大军”
岳乐低下脑袋,盘算片刻后,岳乐抬起头来,咬着牙齿接连颁布三道命令,“传令杰书,命令他就地坚守,不得退后一步再传令董卫国的前军,全力加快速度,抵达清江渡口之前,不得有片刻休息中军大队,全速前进,谁都不许进淮安城,直接去清河渡口”
命令传达,前方二十里处的董卫国前军立即加快了速度,沿着运河水陆并进全速赶往清河渡口,岳乐率领的中军大队也扔下了一切无用的辎重,快马加鞭的向北面,七十里外的淮安城池撤退,只有不知内情的杰书,还在宝应郊区与胖子军韩大任部苦战,拼死抵抗胖子军的追击。
与之相应的是,前三天里一直慢悠悠跟着清军节奏行军追击的胖子军主力,也全部加快了脚步,步兵大队全速杀进宝应战场增援韩大任军,高得捷、高洪宸兄弟和伊坦布率领的胖子军骑兵近万人,丰脆直接绕过宝应战场,全速追向岳乐的中军大队。结果这么一来,不明真相的杰书队伍还以为胖子军骑兵是打算穿插迂回,切断他们的归路,士气顿时崩溃,人品本就不如岳乐的杰书也果断下令放弃阻击,全速逃往清河渡口。
一场决定生死胜败的大赛跑开始了,清军队伍扔下一切可以扔下的辎重,使出吃奶的力气,沿着官道亡命狂奔向北;而胖子军主力则是早早就把火炮粮草等辎重转移到了李国栋率领的后军船队上,骑兵绕过杰书率领的清军步兵队伍,亡命追杀岳乐率领的清军中军大队,杰书追着胖子军骑兵的屁股吃灰,卢胖子亲自率领的胖子军步兵大队则携带着相对轻便的三好火箭,撵着杰书的屁股砍杀。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但双方军队都没有一支队伍停下来阻击迎战,一个劲的只是拼命向北奔跑,与敌人赛跑,与时间赛跑,也和死神赛跑。
双方都有无数的士兵掉队,胖子军士兵掉队还好点,自有随后赶来的胖子军队伍收容,但清军士兵掉队,通常都只有死亡一个选择了,全力追击的胖子军主力大队根本无心收容俘虏,遇到掉队的清军士兵就是一刀砍上去,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获得了向胖子军后队投降的机会。不管是清军士兵还是胖子军士兵,脑海里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跑,拼命的向北跑谁先能抢先抵达黄河的清河县渡口,说就能有活命或者胜利的机会。
那十几万人一起向北赛跑的壮观场面,不禁让人想起子一首名字十分贴切的歌曲,那就是:我一路向北。
后视镜里的世界。
越来越远的道别。
你转身向背。
侧脸还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
竟听见你的泪
随便介绍一下胖子军的另一个战术安排,那就是胖子军后队早在途经高邮湖时,胖子军就已经分出了一支由二十条艨艟快船和十条载有三好炸药的回天舢板组成的船队,取金湖水道全速赶往洪泽湖,从洪泽湖迂回进入黄河水道,准备着在清军渡过黄河时,袭击清军的渡河船队。至于这支小股水师能不能抵达战场,能不能及时抵达战场,那就只能是靠运气了。
从宝应到淮安的距离是一百一十多里,到清河的距离是一百四十里,而步兵的急行军速度则通常是一天九十里,但岳乐和卢胖子这一次都卯足了劲要打破这个常规,不约而同的下了一道不近人情的死命令,那就是不许停下脚步,全速北上,直到抵达清河渡口再休息
为了让清军主力尽快渡过黄河摆脱追杀,又考虑到了清军主力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抵达了清河渡口后,上上下下肯定都已经是疲惫不堪,难以再战,所以岳乐又派尚善携带了求援书信和轮换好马抢先上路,一路换人不换马全力北行,到黄河北岸的西坝大营向康麻子求援,请求康麻子下旨在清河南岸渡口处集结船只,还有就是出动西坝大营里的一万多生力军到清河渡口处接应,阻击肯定再样疲惫不堪的胖子军队伍。
岳乐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盼望清军在西坝大营的生力军渡河接应,卢胖子其实比他更盼望西坝大营的清军生力军渡河接应一当然是最盼望康麻子亲自率领这支生力军渡河接应。所以当李寄率领的胖家堰大堤,见到堤坝上的清军队伍后,背手而立的李寄只说了一句话“我叫李寄李介立,是徐霞客之子,大周江南工曹司的主事,带我去西坝大营见你们的皇帝,我给他带来了我们大周征东大将军的亲笔书信。”
卢胖子的亲笔书信有多么危险,被卢胖子一道血书害得家破人亡的图海当然比谁都明白,所以图海闻知李寄的来意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这个头发花白的李老头一刀砍了,然后扔进洪泽湖里喂鱼。但很可惜的是,此刻的高家堰上虽然是图海说了算,但图海的两个副手塞楞额和蔡毓茂闻听李寄的身份和来意,却惧怕康麻子将来追究,说什么都不肯执行图海把李寄杀了灭口的命令,坚持要把李寄送到西坝大营。
两个副手不敢把李寄灭口,同样惧怕康麻子追究的图海无奈1只好让清军士兵押上李寄撤离已经失去作用的高家堰,返回清江渡口,还故意拖延时间直到天色将黑才把李寄送过黄河,送去西坝大营交给康麻子。凑巧的是,一路换马不换马的尚善恰好在这时候抵达清河渡口,李寄和尚善也就乘坐了同一条渡船过了黄河,同时抵达康麻子所在的西坝大营,于是乎,荣耀与耻辱、面子和小命的选择,也就同时摆到了康麻子的面前。
尚善和李寄同时进到康麻子中军大营时,清军的西坝大营里已然是一片灯火通明,驻扎在此一万六千清军队伍严阵以待,整装待发,也已经是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只是这支军队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到底是去和胖子军决一死战,还是去接应岳乐的残余军队渡河,上到丹臻和喇布等螨清王爷,下到普通士兵,全都是一无所知,全都在等着康麻子的最后决定。
一起来到康麻子的所谓御帐前首先被领进御帐的当然是贝勒尚善,而此刻燃有八十一支胳膊粗巨大蜡烛的所谓御帐里,螨清文武官员早已跪满一地,全都恳求康麻子收回成命不要亲自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