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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战 Engelchen 6293 字 2019-05-06

这是事实,鲁道夫找不出反驳的词,刚撤回战壕,就听见这个噩耗。他几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如果她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会一辈子不安。

怕他们再度吵起来,迈尔侧身挡在两人当中,对鲁道夫道,“医生在进行手术,情况不太妙。”

“伤在哪里”

“心脏附近。”

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钝器猛锤了下,丝丝缕缕的痛意蔓延全身,几乎夺走他的呼吸,不由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她那么傻”

“她确实傻,傻到无药可救,所以才会选择你这个白痴。”

弗里茨还想说什么,这时门打开了,一个医护人员走出来,三人不由自主地同时拥上前,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他还没来不及回答,就被弗里茨一把拎了起来。只听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他妈的吊什么胃口,快说”

那医护人员被吓了一大跳,一脸恐惧,抖抖索索地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见状,迈尔和鲁道夫一边一个架住他,将他拉开。

迈尔语气严厉地道,“冷静下来,你这样暴躁只是拖延时间”

“你说,快说”弗里茨勉强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催促道。

“手术还算顺利,军医已经取出弹片,不过她失血过多,所以我们需要血”

不等他说完,弗里茨就抢先道,“我是o型,用我的。”

“阴性阳性”

“阳性。”

“不行,”他摇了摇头,对着另外两个人问,“你们谁是ab型阴性”

“我”鲁道夫突然想起了去年两人第一次在柏林hsk医院相遇时的情景,忙道,“我,我是o型阴性。”

那人看了眼鲁道夫,脸上露出为难,“你自己也满身是伤。”

“没关系,我撑得住。”

听他这么说,医护兵也不坚持,毕竟这是稀有血型,能够找到已是难得的好运了。

见鲁道夫踏入,弗里茨也想乘机跟进去,却被人拦在外面。

“请你在外面等。”

“verdat”弗里茨握拳砸在门板上,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

军医查看了下鲁道夫的伤势,见他没伤在要害,旧伤也不碍事,这才给两人接上针管。

他坐在床边,将她的手合在掌心里,紧紧握住。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中难掩震怒,对苏联人的,也是对她的。她怎么会那么傻,不问清楚状况,就自己冲到苏联的炮口下他已经反复承诺她,会珍惜自己的生命,会努力活下去,会娶她,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真的能够守住承诺

他一直希望,她可以和自己并肩作战,就像奥尔嘉和库特。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她不能像奥尔嘉那样全力以赴地支持他

然而,心中所有的抑闷和怨愤,在看到她苍白的面容之后,全部都化作了不舍。浓浓的不舍,夹杂着深深的感动,渗满了整颗心。一个女人为自己执着至此,什么都可以不要,连命也豁出去,他还能抱怨什么活着这一辈子,他发誓只爱她一个,也只要她一个,一生一世,执手到老。

他的血、他的力量、他的生气,通过针管慢慢地流入她的体内,从今往后,她再不是孤单一人,因为她的血管中流动着他的血。战争,还有两年就结束了,到那时他们就能在一起了,没人可以再分开她们。来日方长,以后还有很多补偿她的机会。

当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直到不久之后,才恍然:原来,明天过后,未必就一定会有以后。

动了手术,她变得更虚弱。这里设施和现代医院没得比,再加上是在战线上,一切从简。军医在动手术时,只是给她打了一针吗啡,暂时止痛。好几次,她都被活生生地痛醒,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鲁道夫,嘴里叫着他的名字,却意识不到这个人其实就在自己的眼前。

看她这样憔悴无助,他心里难受异常,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可偏偏他的懊悔、他的悲痛、他的恐慌、他的愧疚都于事无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满头冷汗,孤零零地与死神奋战。闭起眼睛,忆起几天前她还调皮地对着他眨眼,握着他的手索要一生一世的承诺,可现在

她气恼他,为什么明知道帝国的结局,还要这么执迷不悟的愚忠。可他也同样埋怨她,为什么不能体谅他身为帝国战士也有身不由己的职责要去履行。傻瓜,傻瓜,他们俩究竟谁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没有运输机,微微只能得到最基本的治疗,伤口感染引起炎症,高烧连续不退,透支着体力。

浑浑噩噩地做着梦,白光闪烁,过往的片段不停闪过脑际,眨眼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简妮时代。青葱岁月,年少无忌,多少张狂在其中。

人们都说,快要死了的时候,就会回顾自己一生。她林微微两世为人,是不是这一世的人生路也快走到了尽头

会回到现代吗还是就这样走失在时光洪流中脑中闪过很多人的影子,却最终停留在鲁道夫身上。

记得,有一次被鬼畜医生追杀,好不容易从他手中逃脱。她在冰天雪地里拼命地奔跑,直到筋疲力尽。后来还是被少爷救了回来,他紧紧地抱她在怀中,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给她力量、给她勇气。她至今还记得他曾说过的那一句,人生如此美丽,不要轻言放弃。

那时,他们的爱情没有责任的捆绑,没有战火的威胁,更没有国仇家恨的束缚简单而纯真。只是这种美好的时光,已一去不复返了。

她叹息,她彷徨,她迷惘,被困在迷宫里走不出来。她已经很努力地去爱一个人,甚至已经没再去想弗雷德、甚至下定决心和他共同奋战、甚至豁出去连命也不要了,可是,她还是跟不上他的脚步。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心心念念想要救他,结果反而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意识,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万丈深渊前,任何一阵微风都能将她推下无底深洞。

耳边偶然也传来说话的声音,和隆隆的轰鸣声,可是她无法睁眼,更不能动弹,全身沉重得就像是陷在了泥潭中一般。

在外漂泊太辛苦,她想回家了,可是谁才能带她回去

不知沉寂了多久,终于又有了动静,隐隐约约中,有人在给她喂水,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心口火烧火燎的痛,让她不由呻吟,听见动静,那人飞快地转过身。

“怎么样”他似乎在问她,声音中充满了欣喜。

她想摇头,却没半点力气,耳边传来叫唤,和慌忙的脚步声。

“医生,她醒来了,快”

冰冷的仪器贴在她的胸口,药瓶里的液体顺着导管一点一滴地渗入血液,她的意识离得很远,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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