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亚洲也有圣诞节吗”维利问。
林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这只是你们西方人的节日。”
“那你们也没有新年吗”
“有啊,可是我们中国人的阴历和你们的农历算法不一样,新年不在1月1日。”
“12月31日不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吗难道你们一个星期不是7天,一个月不是30天”
“具体我也解释不清,反正这是老祖宗留下的风俗,春节一般在1月底到2月初,就像你们的复活节,每年时间都不一样。”
“有意思。”维利笑了笑,对亚洲文化表现出了一丝兴趣,“看来战争结束后,不光要学太极,还要去中国走一圈。”
“欢迎你来。”她停顿了下,不经意地说道,“不过,只要不是1966年就行了。”
“为什么呀”
“在闹革命呢。”
“咦,24年后的事,你咋知道”
林微微被他问得一愣,急忙捂住了嘴,矮油,一个不小心,给说漏了她干笑几声,忙转移话题。目光看着右手边正试着用没受伤左手写信的巴克,低声问,“战壕里的信真的能够寄到家里吗”
同样的问题虽然也问过迈尔,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能。”维利回答。
“那纸和笔借我用用,我也要写信。”林微微。
“写给你的父母还是丈夫”
“男朋友。”她下意识地回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于是更正道,“男性朋友。”
维利了解地点头,从军装中拿出钢笔和信纸,递给她。
她下笔写道,我在斯大林格勒的前线,目前一切安好,战争真是可怕的,希望能够安全归来。
想了想,又在信尾加上一句,我想你。
想学士兵放一些随身的纪念品进去,可是摸遍了身上的口袋,除了止痛药和消炎针,什么都没有。灵机一动,她问维利借来匕首,索性割下自己的一小簇头发,用绷带缠紧后,一起塞入了信封。
在写收信人地址的时候,她小小的纠结了一把,鲁道夫随军打仗,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天涯何方。而弗雷德却有固定的工作点,她能够倒着背出他警察局的地址,于是,她名正言顺地在信封上写上了他的名字和地址。
林微微她忍不住又问,这信真的能到目的地吗总感觉相隔了千山万水,就像是地球去火星的距离啊。
“只要他们不被炸死,就一定能寄出去。你放心”
为防止军情外泄,所有的信件都必须由连队里的指挥官检查签字后,才能寄出去。当弗里茨看到弗雷德的那个收信人地址时,不禁一愣,脱口问道,“这封信是谁的”
林微微心口一跳,忙举手道,“是我的。”
“你”他深思地目光扫过她的脸,问,“你认识党卫军警察上校”
“他,他只是一个熟人。”
弗里茨闻言勾唇一笑,讥讽道,“熟人在前线上还对他念念不忘的熟人”
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闭嘴不语。
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刁难他,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一会儿后,勤务兵便将那些装着士兵们思念和希望的邮包带走了。
弗里茨用膳之后,将保温桶里剩下的一些饭菜全部倒了出来,装入食盒,走到那个俄罗斯姑娘面前。她靠在墙壁上,胸脯微弱地起伏着,感觉到有人罩住了自己头上的那片阳光,不禁抬头望了眼。一见到是弗里茨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又靠了回去,闭起眼睛不去看他。
他半蹲体,撩开挡在她脸上的头发,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不禁有些失望,除了她眼底的那股倔强,长相上没有半点和简妮相似的地方。不过,就光凭那副眼神,已足够让他手下留情,暂时留她一条小命了。
无法容忍这肮脏的手在自己脸上触摸,她猛地张开嘴巴,咬了上去。弗里茨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手向后一缩,她自然就扑了个空。她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目光早已将他千刀万剐了,看着她的棕色眼珠,弗里茨竟然没有动怒。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嘴,然后硬是将饭菜塞进了她的嘴里。但是那个姑娘也真是倔强,他一松手,便噗的一声对准他如数吐了出来。
林微微在一边看着真替她捏一把冷汗,按照鬼畜男的变态性格,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了。果然,那双绿色的眼珠中扬起一簇小火苗,纵容她是因为简妮,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容忍她所有的挑衅。
一把掐住她的颈子,硬是将她按到地上,她的脸就在那些被她吐出的饭菜上。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几乎叫人窒息。
“吃掉它”他沉着声音命令,眼中露出那一股狠劲,让人在这一刻不敢靠近他。就连和他关系最铁的维利,看到这情景,也只能在一边无奈地摇头叹气。选择和弗里茨这样的人硬碰硬,可不是明智的做法,因为一旦他翻脸无情起来,会把你逼上绝路,这一点林微微深有体会。
她起初并不肯妥协,拼命地挣扎着,嘴里用俄语诅咒着。可毕竟男人女人力气有别,更何况她身上受着伤,这样撕扯不清,伤口又崩裂了开始流血。弗里茨对于忤逆他的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反抗很快就被他的暴力彻底镇压下去。最终,她只能流着眼泪,伸手抓起地上的食物,胡乱地往嘴里塞。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弗里茨,视他为这辈子最深恶痛绝的死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恨意简直深之入骨如果现在她手上有枪,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射空整个枪匣子。
直到她咽下食物,他才松手,阴测测地在她耳边警告,“记住,现在你在我们手里,是我决定你的死活,不是你自己。你最好给我认清这一点”
“你打死我吧,你们打死我吧”她冲着他尖叫,脸上泪痕交错,已经陷在崩溃的边缘。
弗里茨一把甩开她,没再理她。他站起来,向林微微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
林微微心一跳,暗自呐喊,我已经很低调了,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不肯放过我她低着头,装作没听懂,偏偏巴克这个笨蛋,还伸手推了她一把,好心地提醒道,“上尉在叫你。”
她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走过去。
“替她包扎好,我还不想她那么快死。”
林微微赶紧点头应许,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