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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 格鱼 7459 字 2019-05-05

大人的职责尽在何处臣下本分又何在”

张瑄严词厉色,口锋如刀,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孙岳说得掩口无言,脸色苍白,羞怒交加,连嘴角都抽搐了起来。

张瑄将孙岳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其他几个东宫官吏心里都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年轻公子哥儿的手段不简单呐,难怪是皇帝破例亲自荐拔敕封的人物。

李亨一直坐在那里默然旁观着,没有开口制止。他胆怯怕事,又一直处于李隆基的威权压制之下,心里一直担心张瑄是皇帝派来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见张瑄如此强势,就更加疑惧。

李亨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和沉闷起来,能隐隐听见众人急促的喘息声。孙岳望着李亨,本来还指望李亨能帮自己说几句话,却不料李亨竟然保持着异样的沉默,不由心下惶急又是气苦,忍不住颤声道,“殿下,张良娣命臣出宫办事,臣先退下了。”

李亨皱了皱眉,还没有说什么,却听张瑄又沉声道,“不干政,这是高祖皇帝立下的规矩,也是我大唐礼制所在。张良绨有事,自有宫女、太监和杂役去应承署理,孙大人这个太子舍人乃是太子堪习理政的辅臣,拿着朝廷俸禄的从六品官员,不是太监宫女,当知做事之本分”

孙岳面红耳赤起来,气得哆嗦着手指着张瑄道,“张瑄,尔不要欺人太甚”

“本官恪守朝廷礼法,倒成了欺人;孙大人玩忽职守,倒成了冤屈”张瑄淡然一笑,凝视着孙岳冷冷道,“今日之事,本官自会上奏有司知悉,请有司裁决。”

听了张瑄的话,李亨心里一个激灵,再也不保持沉默,而是轻轻拍了一下桌案,斥责道,“好了,不要再吵了。孙岳有失职守,其罪不小,但本宫亦有责任姑且这样吧,日后如有再犯,定上报礼部和吏部严惩不贷。”

“本宫累了,今日议事就到这里吧。”

李亨摆了摆手道,“都散了吧。”

一众东宫官僚神色复杂地起身向李亨施礼,然后退下,唯有张瑄没有离开。

李亨皱了皱眉,“张瑄,你也退下吧。你方到任,诸事不必急于一时”

“殿下,臣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与殿下单独谈一谈。”张瑄躬身施礼,然后抬起头来气定神闲地平视着李亨,神色从容。

“你说吧。”

“先请殿下恕臣言语冒犯之罪,臣方敢言。”

李亨一怔,上下打量张瑄良久,神色闪烁良久,才叹了口气轻轻道,“张瑄,汝有何话但讲无妨,本宫绝不怪你。”

“如此,臣就斗胆直言了殿下自开元二十六年被立为大唐储君,至今已十四年矣。这十四年来,殿下固然恭谨守礼、谨小慎微、甚至可以说是忍辱负重,但奸佞之徒对于殿下的构陷仍不绝于耳,至今也难以消停。何以”

“以臣之见,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便是,殿下谦卑有余,忍让过度。犹如之前李林甫,屡次三番欺压到殿下头上,但殿下却多以沉默而告终久而久之,这长安城里,人竟皆不知有太子殿下”

李亨听了张瑄这话,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心道本宫何尝想要忍让只是你一个少年人何尝知晓,若是本宫不能忍让,这东宫的位子怕是早就保不住了。李林甫如何敢拿本宫开刀,无非是父皇的有意纵容罢了。

李亨想到这里,抬头扫了张瑄一眼,目光中的复杂之色落入张瑄眼里,张瑄稍稍停顿了一下,旋即又压低声音轻轻道,“恕臣无礼。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冠绝古今,这对于大唐天下而言是幸事,但对于殿下来说,却未必”

李亨眉梢一跳,心头咯噔一声,猛然抬头震惊地望着张瑄,脸色变得有些突兀的涨红。

“殿下多年来忍辱负重,所依仗者,无非是皇上不会废除殿下。李林甫多次构陷,殿下虽诚惶诚恐亦安然无恙这让殿下觉得,只要忍辱负重,来日这大唐江山还是属于殿下的。”张瑄凑近一步,轻轻说着,“但请恕臣直言,如今之情势,已经由不得殿下再”

李亨的脸色更加涨红,头颅轻轻颤抖了一下。这位年方中年的太子,头发已有几分脱落,间或有几丝的花白,加上神情萧索,竟给张瑄一种进入垂垂暮年的感觉。

李亨嘴唇哆嗦着,却没有开口,不过也没有反对张瑄继续说下去。

张瑄长出一口气,决定趁热打铁,把“调教”进行到底

“圣上年逾七旬,年事已高,日渐考虑储君之事。殿下的谨慎负重,固然是识大体、仁孝为先,但对圣上亦或者大唐朝廷而言,这却是一种怯懦无能、难堪大任。”

“李林甫虽死,但杨国忠继任,其权势气焰比李林甫有过之而无不及。兼之外臣藩镇割据坐大,以安禄山为首者,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殿下这储君之位,外有强敌和权臣倾轧,内有诸皇子窥伺,倘若殿下继续这般,臣以为,东宫地位难保。”

第二卷步步惊心第083章坦诚相对

第083章坦诚相对

李亨脸色一变,陡然间愤怒地猛然一拍桌案,斥责道,“放肆张瑄,尔在本宫面前如此胡言乱语难道就不怕本宫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治尔一个教唆太子心怀叵测之罪”

张瑄神色不变,镇定从容地望着神色变幻的李亨,淡淡又道,“殿下,治臣的罪容易,但恐殿下的储君之位难保。”

“臣今日斗胆进言,实是有感而发、为殿下着想。臣可对天宣誓,臣对殿下如有贰心,当死无葬身之地。”张瑄朗朗而言,古人很重誓言,见张瑄竟慨然发誓,神清气朗毫无惧意,李亨的疑惧自然是消散了很多。

“哎子瞻啊,汝之忠言,本宫自是懂的。但是,汝并不完全知晓本宫的难处。”李亨长声一叹,神情萧索地扫了张瑄一眼,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姿慢慢放松了开去。

“殿下的难处和苦衷,臣都知晓但此刻生死关头,殿下如若还不有所动作,必将”张瑄也叹了口气,“如今朝廷内臣专权横行,外藩拥兵自重,各方势力自成一体。而殿下这个储君,则完全被排斥在权力圈子之外若是有人暗结藩镇和内臣,向皇上上书废殿下而自立,殿下以为皇上会如何”

“到了关键时刻,何人可为殿下说话众口铄金之下,皇上”

张瑄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变得极其低沉,“居安思危尚有一线生机,保持现状只能坐以待毙臣言尽于此,还望殿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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