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把人哄走了。
吩咐月芙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点心送上两盘,李贤这才懒洋洋地在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李弘问道:“说吧,五哥,什么事”
“刚刚东宫内侍送来了急报,道是辽东大胜。”
看李弘那面色异常凝重,李贤不禁奇了。这打了败仗忧心忡忡当然是应该的,这辽东大胜,他这太子兄长摆这幅脸色干什么再说了,辽东如今是三日一小胜五日一大胜,他听得耳朵上老茧都快出来了,深悔自己没有过去凑个热闹镀镀金。总而言之一句话,打胜了不是好事么
单单只瞧李贤那不以为然的眼神,李弘就知道这家伙还没睡醒,更没得到消息,遂加重了语气解释道:“此次大胜来得极其凶险,英国公原本和新罗所部约定,五月四日进兵,结果新罗军失期未至,险些使得我军腹背受敌。所幸英国公调度有方,薛将军勇冠三军,这才扭转了不利战局。”
李弘虽是没上过战场的人,但这寥寥数句话中
了几许凛冽的杀气,而李贤听到这话更是倒抽一口凉伐最怕地是什么一怕粮草补给跟不上,断了后路;二怕就是失期。倘若大军分作两三股,却在最终战场上没有按时汇合,那么转眼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这一次要不是李绩带兵薛仁贵勇猛,那么因为新罗军的失期,唐军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新罗军为何会失期”
面对这么一个问题,李弘却只能两手一摊:“如今只是辽东官员依据探听到的战果向朝廷送来的消息,大胜大约不假,但真正情形如何现在还不知道。至于新罗军为何会失期,兴许有多方面的原因”
“什么多方面的原因,新罗从一介小国成了海东如今最大的国家,自然是打着浑水摸鱼地主意,眼睛瞪着百济那块飞地之外,绝对还对高句丽国土虎视眈眈,这帮就知道捡现成便宜的棒子”
见李弘忽然骂骂咧咧吐出了脏话,李弘顿时愣住了,想要出口劝两句,奈何想想事实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这新罗早年被百济和高句丽压得喘不过气来,对大唐何等恭顺可时过境迁到了现在,当初的小国已经隐隐壮大了起来,自然就流露出那么一丝野心来。
两兄弟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儿,李贤就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这事情暂时不提,如今既然是休假,没来由被这种事败坏了心情。我师傅那人精明得很,这既然吃过一次亏,大约总得讨回来,就是薛仁贵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了,这事情父皇知不知道”
一说到皇帝老子,李弘地面上边流露出些许不自然,接着就摇了摇头:“得到这个消息之前,我今早去过父皇那里,父皇说他要惜福养身,若是我有不能决断的国事,都由母后措置。不过,等中书省的奏疏送上来,父皇母后也就会知道了”
惜福养身这四个字一入耳,李贤免不了抽动了一下嘴角。虽说处俊是劝谏了,但大唐的皇帝一个个都是嘴上一套行动一套,谁知道背地里会不会继续和那个天竺番僧勾搭
要知道,太宗皇帝年轻的时候还嘲笑过秦皇汉武信方术,到老了却免不了走丹药的老路,结果连性命都送掉了,他老爹的定力似乎还不及太宗皇帝吧
病急乱投医的事,古今中外还少么
“六弟,六弟”
被李弘一连声惊醒,他赶紧打了个哈哈把心思蒙混过去,接着就拉上李弘直奔芙蓉池。四位亲王再加一位公主,再捎带上上官婉儿和阿韦,一条船上挤得满满当当。很少外出游玩的李令月和李旭轮在船上又笑又跳,最是贪玩的李显也跟着像个小孩子似的,上官婉儿和阿韦也在那里活蹦乱跳,根本忘记了这一船人没几个会游泳,看得李弘李贤连连摇头。
末了,实在看不下去的李贤伸手在水面上舀了一捧水,兜头兜脸的朝一伙人头上洒去,直到众人都消停下来拿眼睛瞪他,他方才提醒道:“这可是在水上,到时候掉下去别哭着喊着让别人救你们”
李显李旭轮向来敬畏兄长,于是都乖乖坐了下来;上官婉儿和阿韦都指望着李贤这个师傅多多传授本领,虽说不情愿,也只得在船头坐下;惟有李令月笑嘻嘻地靠了上来,痴缠地拽住了李贤的胳膊:“六哥,到时候回宫你能不能和母后说说,太液池也不小,也可以划船嘛”
还划船,要是哪天没看住你个小丫头掉下水去,武后雷霆大怒兴师问罪,谁消受得起
程伯虎风风火火赶到了芙蓉池边,费尽目力也只能看到湖面上那远远一抹船影,没奈何只能跑去船坞要船。好说歹说总算划了一只小舟出来,他二话不说拿了一串铜钱塞给那船夫,喝令追上李贤他们那一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船夫有了钱压底,登时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奋力划桨,不过一刻钟工夫就赶了上去。
两船还隔着十余丈的时候,程伯虎就扯开了嗓门大声嚷嚷道:“六郎,敬业有信来了”
李贤昨晚上听到了程伯虎破锣似的歌声,今儿个又领教了这大声嚷嚷,这回味自是非同小可。正当他想要回答的时候,却只见李显一下子冲到了船尾,亦是高声叫喊道:“伯虎大哥,把你昨儿个的情歌再唱一遍,我们就把六哥还给你”
第四百六十四章替罪羊和出头鸟
伯虎是什么人
虽说受过李贤数次讹诈,但那也就是李贤,旁人要看他的笑话怎么可能两船靠近之后他轻轻跳了上来,和李显勾肩搭背商量了一会,李显立马把撺掇着要唱歌这档子事情全都忘了。接下来,李贤就把一船人全都丢给了太子李弘照应,在船离岸两三尺的时候便轻轻纵身跳上了岸,笑嘻嘻朝李弘眨了眨眼睛就溜得无影无踪。
到了僻静处,程伯虎就把李敬业的信掏了出来,却只见封口完好,显然还没有拆过。李贤接过来三下五除二打开,只看了一眼,刚刚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低谷,差点恨不得把那信笺丢在地上踩上两三脚,直到程伯虎叫了好几声,他才阴着脸把信递了过去。
程伯虎匆匆看完,便奇怪地问道:“这新罗失期怎么回事还有,这和老刘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