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三水大喜,跑出来叫道:“收兵,收兵”又对寨里出来的机兵叫道:“寨子里是哪一部的兄弟归谁统属”
领头那将领听了先是一奇,跟着听蔡三水言语对路,便回应道:“我是鸡笼寨的留守代舶主周阿奇。对面来的是南大员的兄弟吗”说到后来语声已经有些颤抖了。
原来这周奇本是鸡笼寨中的留守将领,破山来袭之际,他退避不及,无法从海路撤退,只好带领了残兵败将,深入到此处驻扎,守到如今。
李介出列道:“周奇,我好像听牧民提起过。”
他不认得周奇,周奇却认得他,当场大叫起来:“二公子是二公子啊兄弟们兄弟们还有寨子里的都快出来啊二公子来了二公子来了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就知道,那些贼寇凶得了多久”
第六卷之二十逃东瀛
小琉球头惊涛拍岸,如卷层雪,但王直此刻却全没心情欣赏这壮丽景色。
“北桑的形势怎么样了”
“官军还没什么动静。”
尽管是好消息,但这只是苟安,王直哪里知道李彦直接下来要采取什么措施呢。
南面对南大员的进攻一直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北面的防线又岌岌可危,更可怕的是,王直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两天前,王清溪的旧部给他送来了一封招降书信,但不是给王直的而是给破山的,虽然破山当众烧掉了信件,可毛海峰等却还是不免心生疑窦:现在王直和破山虽然联军,但名义上王直仍然是老大,李彦直送招降书来,为什么不给王直而要给破山
尽管王直心里明白,自己这个掳掠过嘉靖皇帝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官方原谅的,他唯一的生路就是把大明搞乱,若搞不乱这个天下,剩下的就只有流亡或者受死,再没有第三条路了。
西、南、北三个方向都是敌人,东方又是茫茫大海,王直就是要逃也寻不到出路。
“难道我王五峰纵横一生,就这么完了”
一股英雄末路之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破山派人送来了一封信,王直拆开一看,忍不住心头火起,竟将书信揉成了一团。毛海峰问:“干爹,怎么了”
王直指着港口地方向怒道:“玄寂这秃驴。他要回日本了”
其实这对破山来说。也不算很意外地选择。虽然回到日本以后他们就只能坐观李彦直收拾东海西岸。但在眼前地局势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王直此刻心情不好。看到信之后自然不悦。更何况信中透露出“邀请”之意。这“邀意”分明是破山以主人自居而视王直为客。也就是说。如果去了日本王直便要屈居其下了。这更是让王直恼火。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北面有船来了”
“是自己人”
王直派人去接。来地却是徐惟学地侄子徐海。他驾驶一艘轻快地双桅帆桨并用船和两艘海沧舟。和他一起到达地还有一百多名精干地属下。王直见到他不免担心是徐惟学败亡后徐海带着残兵逃遁至此。
幸好。徐海带来地却是一个好消息:“官军到达浙南之后忽而停顿不前。也没有再南下。有消息说他在浙南地船队虽然维持着。可却暗中抽调部队北上了。”
“怎么会这样”
王直喃喃道。
徐海说:“听说好像是南京那边出了问题。不过这个消息也不是很准。”
王直啊了一声,脸容微显红晕,这是近一个月来罕有的兴奋。
“南京出事南京出事难道李彦直后院起火了”
若是这样,那可就是他们反败为胜的千载良机了
“快请玄寂法师”
尽管在情绪上对破山不满,可他这时仍然需要借助破山的力量。
这时候的破山,已经蓄了一下巴的须,眼角颇见褶皱。和当初那个风流和尚地形象大大不同了。他听说了徐海带来的消息后,却没有像王直那样兴奋起来,瞥了五峰船主一眼。心想:“他是溺水溺怕了,抓住了一根稻草也当巨梁。”脸上就淡淡的,说:“这个消息未必准确,说不定就是李彦直的诡计。”
王直本来怀着满腔的希冀,却仿佛被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