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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气凛然 天子 7250 字 2019-05-05

“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照目前的情形看,守敌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不过要是十二点之前我们不断然采取行动的话,敌人换防的哨兵就要到来了。”

袁崇熙放下望远镜,擦擦不知何时流淌到肮脏胡子上的清鼻涕,重重吸了吸高挺的鹰钩鼻子,借着河面反射的星光,不屑地扫一眼众弟兄:

“慌什么既然敌人没发现我们,那就继续在这儿等着,哨兵换防怕什么对河李老栓的侦察连是吃屎的换上敌人哨兵的衣服,守株待兔不就行了吗二营长”

“到”

四川军官学校一期毕业的二营长一跃上前,半跪着等待命令。

袁崇熙指向西面黑沉沉的方向:“带上你的二营和迫击炮连,顺着河岸悄悄摸过去,然后埋伏在城南渡口对面的岔河口附近,别惊动码头上放哨的敌军,等我们这边枪声一响,就给老子拿下渡口和所有船只,二营全体渡河发起攻击,炮连用最快速度架好迫击炮,对准城北的公路要道羊角湾,匀速开炮,以炮火的威慑来截断城中敌人的逃路,为其他各营的合击争取时间。”

“是”

瘦高的二营长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袁崇熙转向众人:“还愣着干什么按原计划行动。”

一群营长快速离开,何玉蘅四处看看,最后望向对岸:“老袁,会不会仓促了点打住把烟收起来”

袁崇熙不舍地收起香烟,吧嗒几下嘴巴,懒洋洋地说道:“既然你都认为敌人没有发现我们,还担忧什么以我们的行军速度,以及一路上的严密警戒和封锁,敌人如何能发现我们

“不管城里的敌人发生了什么状况,只要没有发现我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更何况城里的敌人仅有个不到一千二百人的所谓步兵团,剩下两百多民团的乌合之众,根本不用考虑,哪怕敌人发现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问题。”

何玉蘅望着牛逼哄哄的袁崇熙,想了想却的确实如此。

从抓回羁押的商人和侦察连反复核实的结果分析,浏阳守敌根本不知道本部占领上栗的情况,更没能力对本部构成威胁,原以为张敬尧麾下的这个三十九团怎么也是北洋正规军,多少有点儿战斗力才是,谁能想到满编为一千六百人的步兵团,竟然有三分之一的空缺,吃空饷吃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桩奇闻,在川军中这样的长官不知道要拉出来枪毙多少次。

这还不算,守军的一个连,长期布置在城西的要道口麒麟坡,用以警戒谭延闿湘军占领的长沙方向,城中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千五百人,就算已经做好防备负隅顽抗,顶多也就坚持个几十分钟。

再三权衡之后,何玉蘅再没有任何犹豫,望着带上两名侍卫大咧咧走向河边的团长袁崇熙,何玉蘅心里不由得有些赞赏,也有些惭愧。何玉蘅这时才发现,尽管自己深受官兵爱戴,在川军年青一代军官中素有足智多谋的赞誉,但是在勇于担当和坚韧果断方面,还是输给老同学袁崇熙不少,恐怕也正是这个原因,萧总司令才从一百多名候选的军校教官中,把自己挑出来配合袁崇熙。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前来换防的四名敌军哨兵来不及打招呼就被放倒,教导团三个营在团长袁崇熙的指挥下,快速发动。

何玉蘅率领的两个营预备队,缓缓跟随在后,三千余人的疾步前进,竟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更没有半点儿呼唤声和吆喝声,各部表现出来的严密军纪和敏捷的行动,让走在后面的何玉蘅非常的安慰和自豪,他知道自己的这支教导队终于磨练成型了。

随着袁崇熙的三声枪响,三千余人的喊杀声突然爆发,黑压压的官兵一往无前地冲进了没有城墙的浏阳县城。

手枪和轻机枪的连续开火声,迫击炮的爆炸声随即响起,一连串的强烈火光在城北方向乍亮,没等何玉蘅率领的两个营开到城东,整个战斗已经结束,浏阳城毫无悬念地落到了教导团手中。

没能参战的两个营长跑到何玉蘅面前,指向火把熊熊的城中一队队俘虏,向何玉蘅大声抱怨,何玉蘅安抚几句,见两个营长还在啰嗦,忍不住大声呵斥道:“闹什么闹打这种仗也值得你们眼红没见过世面”

何玉蘅发泄完,叫上通信连长,抬着电台扬长而去,穿过狭窄的石板街道,很快进入重兵守卫的县衙,经过院子看都不看蹲成一大堆的北洋军俘虏军官,便大声下令竖起天线,打开电台准备发报。

二十分钟后,巡城一圈的袁崇熙匆匆回来,几乎在大堂门口与何玉蘅撞在一起,明亮的马灯下,袁崇熙一把拉住激动万分的何玉蘅,疑惑地上下打量:“发财了”

何玉蘅哈哈一笑,突然挥出一拳,打在袁崇熙结实的胸口上:“说对了,袁师长哈哈哈”

袁崇熙惊愕半响,忽然抓住何玉蘅的双臂,双唇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玉衡,你是说,司令他我们受重奖了”

何玉蘅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终于熬出头了我们的新番号是直属独立师,司令的嘉奖电上说我们师编制为三团四营制,命令我们坚守浏阳,原地整编,严密监视平江方向和东面江西方向,我们的友军湘军司令部很快会从长沙派来联络官,并将我军从鄂西征召的一个步兵团和一个卫生队带来补充我师建制至于下一步行动计划,等候命令。”

袁崇熙兴奋之下,握拳用力挥了挥,身后的几个营长和参谋,已经跳起来大声欢呼,整个大堂内外欢声一片,不少官兵激动地抱在一起又笑又跳,弄得蹲在院子里的俘虏们惊愕不已。

九月二十九日,北京,宣武门北洋军总部。

段祺瑞呆呆望着情绪激动的众将,最后抬起手,不停地揉搓太阳穴,坐在侧边的冯国璋解开了风纪扣,缓缓脱掉白手套,扔到一旁的茶几上。

“芝泉,浏阳沦陷,平江难保啊看来,我军两个师南下驰援湖南,真的惹得萧益民和我们撕破脸了,两湖局势走向失控,至少在湖南我们再也没有优势可言,如果盘踞荆襄的川军五个师大举东进,子玉手上区区两个师的新编部队根本挡不住啊要是这样,湖南局势将彻底糜烂,如果大战骤起的话,恐怕我们再也无法拥有两湖了。”冯国璋担忧地叹道。

段祺瑞抬起头,看到冯国璋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便知道冯国璋匆匆赶来的意图,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

“萧益民虽然回电了,但并没有提及浏阳之事,也没有回答我的质问,回电里表达的意思,和这几天他对外界发表的言论几乎一模一样,呼吁我军撤出湖南,尽快与湘军和湖南各界代表举行谈判。华甫兄,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们当初驰援湖南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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