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官和几个牙人颤颤悠悠地走在路上,看着就在几十丈远的登州城门,他的心突然加速地跳了起来。但是,回头看看身后那些似乎有些垂头丧气的几十名“货物”,再看看更远处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他只能壮着胆子向城门口走去。
“什么人”
一行几十号人,刚接近城门就被城头的守军发现。立时,便有人喝问起来。
“是哪位将军在啊小的王之官”王之官上前几步,仰头大声喊道。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腔子了。
“娘的,原来是你们这群人贩子”城头上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看样子是听过王之官等人的名声,不过,很显然,对方也不怎么打算客气:“不知道规矩大半夜,城门关了就不能开,更不许进出。滚”
“城上可是冯将军”王之官听到声音,又叫了一嗓子。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姓王的你少拍马屁”城墙上终于伸出一信黑乎乎的脑袋,举起火把大致向下瞄了瞄王之官和他身后的一群人,又开口问道:“怎么你们这回把人又带回来了小北荒没来人”
“别提啦。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大冷的天,白他娘的等了这么久,人都冻酥了。”王之官骂道。
“嘿嘿,你们这帮人贩子,平常赚得肥溜溜的,也该吃点儿苦头。”城头传下来一阵大笑。小北荒来登州招人的事情在山东都算不上什么秘密,能让流民少一些,麻烦也少一些,各地的官府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有小北荒撑腰,登州附近管招人的牙人也没人敢得罪太狠,这些城门的守军虽然偶尔能从对方手里弄些油水,但跟牙人们挣的那些“大钱”相比,他们还是觉得自己吃了亏。如今,听到王之官等人居然被晾了一夜,无不幸灾乐祸。而这其中,尤以那个姓冯的兵头为甚。
“冯将军,劳烦开个门儿,让小的进城去暖和暖和,怎么样”王之官又在下面叫道。
“娘的,你们这些人在码头那儿不都有房子吗”城头上又传下来一句。
“几个茅草屋,早他娘的榻了。上个月那大风,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货,”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那几十号人,王之官又道:“可不敢冻着他们。病了死了,那还不是亏在咱自己的手里您说是不是”
“娘的,你们这哪是贩人,我看根本就是在贩你亲老子”城头上嘟囔了一声,接着又传来一声大吼:“等着”
“唉”王之官赶紧应了一声,然后,向后又退了两步。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厚厚的城门打开了一条缝儿。接着,几个穿着半旧棉袄的登州兵就从城门后面冒了出来。
“有劳有劳,冯将军,谢谢了。”王之官上前两步,笑ii地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递给了其中一个稍显矮壮的军汉,“一点儿意思,大冷的天儿,给几位军爷弄点儿小酒,暖暖身子。”
“算你他娘的还有点儿良心。”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那冯姓兵头脸上绽开了花儿,侧身让开了门口,手一挥:“赶紧的。老子还要睡觉呢”
“是是是”王之官陪笑着应了两声,手往后一挥,带头走了城门。在他身后,几十号人鱼贯而入,一声不响,那姓冯的和几名登州兵在旁边看着,却只是一边骂人,一边不住地流口水:
“娘的,一人二两银子,这么多人可就是差不多快一百两纹银了。王之官你个嘎骨山东话,小气的意思蛋子,才给这么点儿进城费。”
“你嫌少”
“废话”
冯兵头正在那里眼谗,猛不丁地听到这句,随口应了一句。可紧接着,他才发现,那问话的,竟然是一个走在最后的“货”,也就是被王之官等人招揽的流民。
“干嘛”冯兵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不干嘛。你看这个值不值钱”
那流民咧嘴一笑,突地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搁到了冯兵头的脖子上。现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还在进城的流民也突然暴起,瞬间就将毫无防备的几个守兵给紧紧地制住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看到这个局面,冯兵头额头顿时冷汗直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制住他的流民随口回了一句,又转身向其他人下令:“控制城头,打开城门。发信号”
“是”
刘泽清是曹县人,因有将才,被授辽东守备,继而升为参将。因为御敌有功,加官至副总兵,继而升为总兵官、左都督。孔有德叛军被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