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钟南百户,这件事不是你能问的。”齐赛诺延阴着脸打断了楚钟南的追问,“你不是在筑你的寨子吗,突然过来来找我干什么”
“啊,是这样的。”肯定是有军事机密。想到攻打林丹汗的后金军力只是皇太极领着的一个半旗,而朝着格勒珠尔根杀来的却是另三大贝勒所带领的两个半旗,楚钟南又忍不住瞟了一眼袁祟焕,至少,现在的袁大督师应当没可能跟皇太极有什么秘约吧那他这次来肯下是有目的了喽楚钟南心里稍稍有了点儿底子,只觉得自身的安全程度好像是提高了不少。所以,原本心中憋着的对齐赛诺延的那一口气也因而淡了许多:
“诺延,我的寨子正在紧要的关头,你为什么突然把我手下的哥萨克们调走你应该知道,调走他们,我的手下就没什么人了。可我现在光是寨墙就还缺一千多根木料呢。”
“筑寨楚百户说的是城外的那个木寨吧”袁祟焕身边那个一直没有发话的汉人文士突然开口问了起来。
“是啊。那寨子马上就要成了,现在正缺人手呢。”都是汉人,楚钟南先天上就对其有着亲近感。所以,听到对方的话后,先就觉得对方好像是要帮着自己说话,赶紧摆出了一副苦瓜脸。
“后金大军将至,一座木寨能有什么用现在筑完了,难道就不怕马上被敌军毁掉”那人问道。
“这倒是想过。只是,我听人说如果筑成了寨子,跟格勒珠尔根能成犄角之势”
“犄角之势哈哈哈”
楚钟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大笑声打断,那人指着他,好像是看到了多么有趣的事情,就连袁祟焕看着他也是一副好笑的神情。
“怎么啦我又不是军人,不懂军事很正常,有这么好笑吗”楚钟南不满地看着那人,皱眉问道。
“不懂军事那你说你杀了努尔哈赤”那人又问道。
“杀个人还非要懂军事吗”楚钟南反问道。
“可我听说努尔哈赤当时身边还有两百余亲卫。此人一代枭雄,自起兵以来,几乎可以说的上是百战百胜,其亲卫亦皆为百战余生,骁勇善战之士,如此这般,又岂会轻易被杀而且,还是其本人与亲卫无一得逃,全部身亡。能做到如此地步,杀人之人岂能丝毫不通军事”那人再问道。
“你怀疑我”楚钟南皱眉道。不经意中宰了努尔哈赤可以说是他这半年来最不爽的事情,但又何尝不是心中最引以为自豪的事
“不敢说是怀疑。只是稍稍有点儿觉得不可思议。”那人微笑道。
“我人比他多,装备比他精良,能杀了他有什么不可能而且,我也有证据的。”楚钟南叫道。
“人多装备精良呵呵,若只是这样便可,那女真人也成不了今日的气候。”那人摇头笑道。
“你”楚钟南盯着那人狠狠地看了好一会儿,突地失笑了一下:“好好好好,我不跟你争。其实我也不想说是我杀了努尔哈赤。你当老子愿意被那老鞑子生的一窝狼崽子当成杀父仇人我又不是你们袁大将军,可受不了那些人的惦念。”
“哈哈哈,有趣。如此大功,楚百户居然也愿意推出去,心胸倒是开阔。元仪,这倒是你有失计较了。”袁祟焕插口笑道。
“嗯”听到袁祟焕的批评,那人先是一怔,接着也是笑了笑,又对楚钟南拱了拱手,“楚百户还请不要见怪。茅某其实也并非是怀疑阁下,只是对那努尔哈赤老鞑子的死感到蹊跷。不过,人既然已经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用。袁将军说的对,是我有失计较了。”
“不用客气。其实当时我也怀疑那死的是不是努尔哈赤。可惜,那天逮的那个俘虏已经受了重伤,没一会儿又找了块石头撞脑袋自尽了。我只好下令把他们一起绑着石头沉到河里,结果弄到现在连个证人也没有。”楚钟南客气道。
“沉尸河底楚百户为何如此怎么不将他们头颅斩下,以为报功之凭”茅元仪突然又微笑着问道。
“茅先生您太高看我了。当时逃命还来不及,我只顾着毁尸灭迹,别让人发现,哪还顾得上什么努尔哈赤的脑袋”楚钟南连连苦笑,似乎没听出茅元仪话中隐藏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我倒是挺后悔没把他的脑袋切下来的。至少,如果我现在拿着那老鞑子的脑袋,再拿个大锤放在旁边儿,估计他的那些龟儿子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敢硬来找麻烦。”
“哈哈,不错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茅元仪大笑,袁祟焕也在一边微笑不已。
“好了,楚钟南百户,刚才袁将军已经说了,你的寨子就算是筑成了,也是白筑。你又跟那些女真人是敌人,我要把你的手下要过来也是为了跟他们打仗,你不应该有什么不满。还是回去吧。”齐赛诺延在一边当了好一会儿的听众,此时见到三人差不多谈完了,又开口对楚钟南说道。
“诺延,话虽如此。可哥萨克们根本就不懂蒙古语,更加不懂汉语跟女真话,你要他们过去,又怎么指挥”楚钟南问道。
“哼,难道我连摆个手势,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