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高文举哪里还能忍的住,连忙直起身来,正色道:“原来竟是寇大人当面,学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他们这几位,都有咋,举人的功名在身上,自称为学生也是习惯。
寇准呵呵笑道:小友说哪里话大家萍水相逢,原本无拘无束。谈笑一阵也不失为一桩雅事。如今露了身份,不免缚手缚脚,反倒坏了小友的雅兴,还望小友莫要埋怨我们两个老东西才是啊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孙何,却见这位“孙公子。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谢姑娘,一脸的讨好之色,不由的大是郁闷,自己这位得意门生,哪儿都好。可为了个歌故搞的满城风雨不说,事隔多年,竟然还是如此的放不开,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孙何这时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接着寇准的话附和道:“对对对。老东西,老东西众人一头黑线,这位也太失态了吧。
寿昌再一次笑软了。
高文举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孙何和这位谢姑娘曾经有过故事,搞不好还是印象很深刻那种,不过如今谢姑娘已经跟着柳三变混了,这位大叔当着人家的面还这么盯着不放好像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要说谢姑娘这年龄。是比柳三变大了十岁左右,甚至高文举也当面笑话过柳三变说,女大三。抱金砖,依着谢姑娘和柳三变的情况,够抱三块金砖的。可再怎么说,人家好歹也算洗白上岸了,你身为曾经的状元,如今应该也是官场中人了,怎么能如此不顾形象呢心里想着,再看向孙小何的眼神可就不那么友好了。
寇准也发觉到了异常,笑着岔开话题,向着高文举道:“今日机缘巧合,在这荒郊野外竟然还能品尝到如此美味。实在让人意想不到。本来叨扰小友一顿也便罢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二人的身份,不知道小友方不方便留下姓名。与我二人交个朋友”
高文举连忙回道:“大人说笑了,学生不愿意留下姓名,原本是怕胡闹一场传了出去让人笑话,既是寇大人愿意折节下交,学生自然求之不得了当下站起身来郑重见礼:“学生高鹏。泉州云霄人。这位柳三变。崇安人。这两位是朱文方朱文远兄弟,苏州人。我四人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这位是赵岚。汴粱人,却不知道今科考不考
随着他的介绍,几人都起身向两位前辈恭敬行礼,轮到寿昌时。却听他这么一说,寿昌连忙接着话头道:“考干嘛不考”话一出口,马上想起来,自己还得赶紧弄个举人的身份才行,要不然连考场都进不了。还考个什么。
寇准和孙何干。见礼宗毕,两人对了咋小眼神,孙何会意,开口问道。可是旬日前在状元楼舌战契丹小王爷那位高大才子”
高文举一下不好意思了,讪讪笑道:“那日适逢酒后失态,一时口快献了个丑。不值方家一晒。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寇准笑道:“献丑呵呵。小友过谦了。至于说到酒后失态,依我看。这种态,倒不妨多失上几回,呵呵。”
孙何也笑道:“此次进京,小友大名,如雷贯耳,街头巷尾皆是友当日风采的传说,呵呵。那些对子孙某也曾拜读过,的确称得上才华横溢。孙某不才,三科前也曾考取过功名,可孙某见了那契丹小王爷的出对,却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实话实说。若是当日换了孙某,那吐血之人。只怕便是孙某了。”
高文举笑道:“对对本为消闲作乐,契丹人把这东西认的太真了。看的垂。自然也就伤的深了,说起来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寇准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话虽如此,所谓观一斑可知全貌,单从这对子的功力来看,小友的文才,当属今科之首,若无意外,中个头甲应该不成问题。”
高文举连忙摆手道:“寇大人切莫如此说,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岂能如此藐视天下英雄我大宋人才济济,胜过学生的人恐怕比比皆是,只是人家不像学生这般喜欢胡闹罢了。
若是考谁更能胡闹,学生倒有几分把握中个状元。可要真论起省试来,嘿嘿,学生还真没多少底气。”
这话倒是真的,他学的东西几乎都和这个时代没多大关系,这辈子的前半段,那位正宗高少爷也不过是个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罢了,除了会写字之外。会不会作文实在很难评论。简单来说,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考中的把握,而且他之所以跑来应考,完全就是出于一个打酱油的心态,主要还是以观望为主,想要感受一下这种省试的气氛罢了。至于中不中的,原也没什么相干。
寇准和孙何对视一眼,想到方才他和柳三变那副模样,相视一笑,孙何突然想起一事,对着柳逗变问道:“柳公子是崇安人,可识得如今出任杭州海务署理的柳宜柳大人么”
柳三变听到人家提到父亲。连忙起身施礼:“大人识得家父”这两句对白搞的在场的许多人都心神不定,高文举心里想的是,这下麻烦了,这老家伙认得七郎他爹,要是仗着这层关系来撬墙角的话是不是不太好收场啊。这年头这关系户挺神奇的。互相赠送个女朋友什么的很正常,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害了谢姑娘
而柳三变则一门心思的琢磨如何利用这层关系在官场上找些门路,这正是徐老爷子这几年来对他的教导。
至于寇准和孙何两人,先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恍然大悟的神色,又同时使了个询问的眼神,接着开始了一系列不为人知的眼神交流。
原来,两人得知柳三变是柳宜的儿子之后,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今天这场奢侈的野餐是怎么来的了。柳宜出任杭州海务署理,大权在握,每日经手的钱财不可胜计,且杭州海务衙门又是他一手从无到有建起来的。去年只他一家所收的海税,就上缴国库三百万贯,这个数目几乎等同与一咋小上等州府的税收,可以说绝对称得上是能吏。此人素有贤名,虽然身在富贵窝中,却从不伸手捞黑钱,就连许多和他不对路的官员提起这咋小来都不得不竖个大拇指。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的儿子居然如此奢侈,这里面要说没点问题,那可真就称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