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信手拈来的本事,你们见过几个这是那丫头嘴里说出来的,你们再想想,那高文举,肚子里究竟有多少东西,还不值得你们高看一眼吗”
柳宜和徐重信这时的表情已经完全是震惊了,打死他们也无法相信世上有这么一对兄妹,才认了半年字的小丫头已是如此了,教他的那个哥哥,那得是个什么样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妖孽心里却对将要来府上拜访的高氏兄妹又多了一份期待。
他二人在这对眼神的当口,徐锴接着道:“再看看昨日范大人转送于我那辆马车,据说便是出自高文举之后,那车如何,想必你二人也已有所了解了,这等本事,还不值得你尊重吗”
这两人满头大汗,点头犹如鸡啄米,恨不得高文举赶紧来救场,让老头停了这无休止的训斥吧,毕竟两人年纪也都不少了,又当着柳三变这小辈,老头一点面子也不给的这种搞法,换了谁也有些受不了啊。
还好,这时候,二管家匆匆入内递上了手帖:“老太爷,高少爷前来拜访。”
徐锴扫了三人一眼,大声道:“开中门,老夫亲自去接”
柳三变倒无所谓,柳宜和徐重信已经不敢说三道四了,连忙束手站在两旁为老头让出了道。二管家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愣在了当场,莫说是老太爷亲自出门去迎接谁了,就是府里这中门,几十年来开的次数也有限,这些年来第一次听到老太爷说这样的话,让这个二管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高文举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柳宜和徐重信对望一眼,双双松了一口气,好个高文举,你总算来了
状态不好,字数少了点,大家见谅。
056意外之喜
徐府有个大花园,虽说已是冬月时分了,但南方不比北方,依然有一些红红绿绿的花草将花园点缀的颇有几分画意。
徐锴和小慧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玩的不亦乐乎,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旁边做陪的是徐重信的两个小女儿,一个八岁,一个和小慧同样也是六岁。苦于所受的家教,两个小姑娘小小年纪便举止端庄,不敢有丝毫轻浮的举动。看着小慧在爷爷面前嘻嘻哈哈,玩的喜不自胜,虽然一脸羡慕,却仍然不敢掺和进去。
柳三变则陪着高文举静静的坐在一起下棋。他冷静的落下了子之后,抬着看了看高文举。高文举一脸苦瓜相,这年头怎么大家都喜欢下围棋呢,这玩意自己实在是下的太烂了,没几下就被柳三变逼的想自杀了。
高文举虽然在昨天的酒宴上见过柳三变,但当时徐锴介绍的时候他并没怎么留意,只听他说这是自己孙子七郞,他还以为柳三变是老头的孙子呢。行酒令的时候,柳三变那敏捷的思维虽然给他犯下了印象,却也远远没能达到让他高看一眼的地步。
可是今天过府拜会徐锴的时候,才听老头仔细的介绍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便是日后大名鼎鼎,“奉旨填词”的宋词第一人,柳永柳七郎。
由于前世对柳永的极度崇拜,让高文举在柳三变面前一时竟然变有的些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得就被忽悠的和他对起了局。可惜的是,高文举的围棋水平实在是太臭,在和柳三变这样的高手对局时,除了死路一条,就是一条死路。
不过为了和偶像近距离接触,高文举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死撑着了。这样一来,可苦了柳三变和两位旁观者了。柳三变碍于徐锴之前的交待,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和高文举交个朋友,因此,虽然见到高文举局中的破绽,却也不敢逼得过紧,相反,见他的招数太滥时,还得顾及点他的面子,相应的让上几手。
于是,这棋枰前后的四个人,输棋的固然生不如死,赢棋的却也苦不堪言。看棋的更是不知所谓、莫名其妙。原本还以为高文举那开局几手是另有深意,可越看越发觉自己似乎过分的高估了这位新晋太平绅士的水平了。接连两局之后,两人都对他失去了信心,这第三局眼看着又是相同的局面,两人心中都是同样的不以为然,这样的人物,怎么就能取得那么大的名头,还被老爷子推崇倍至呢,真是造化弄人啊。
高文举这时也觉察到了气氛有些尴尬,他也明白了这是由于自己在这位历史名人面前有些过度的紧张了。以致于犯下了与人下围棋这样的常识性错误,但是败局已定,这个结果已经搂不回来了。如何才能扳回面子,可真得仔细琢磨琢磨了。
看到桌边盘子里放着的几只大鸭梨,高文举将手中的黑子随意的落下,笑了笑指着盘子道:“鸭梨,很大啊。”
柳三变不明白他好好的干嘛来这么一句,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是下意识的附和道:“是啊,挺大的。”
高文举突然想起一件事,脱口问道:“柳兄这三变的名字从何而来”他还记得,后世第一次在书本上读到柳永这个名字的时候,关于柳三变这个名字的由来,书上的说法是:“想我当初读书,凌云志气,及牢骚失意,变为词人,以文采自见,使名留后世足矣。何期被荐,顶冠束带,变为官人,浮沉下僚,终非所好。今奉旨黜落,自由自在,纵意诗酒,变为仙人。今后当自署云,奉旨填词柳三变。”虽然后来很多专家学者考据论证,都说柳三变是本名,柳永才是后改的名。但这种说法却也在他脑海中占据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如果没有原由,为何好好的为起“三变”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呢。今天碰着了当事人,这个心头之惑不可不解。
柳三变听到他这么一问,又是一愣,心道高兄果然厉害,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功夫,实在让自己望尘莫及,但想到他问自己名字的由来,却也不好拒绝,当下微微一笑道:“这名儿,却是家父所取,个中道理,还请家父自己为高兄解释为好。”
柳宜和徐重信正被这几局相差极大的对局看的苦不堪言,听到这么一说,连忙接口回道:“这三字乃族中辈分,这个变么,却是在下当日对七郎的一番期望了。”
高文举听到这个回答,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连忙拱拱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棋盘笑道:“再对下去,小弟只怕要被柳兄逼的自尽了。还是到此为止吧,小弟本不擅此道,初听柳兄喜欢对局,还以为是下象棋呢,结果却是围棋,小弟糊里糊涂的就入了局,倒是浪费了柳兄的时间,又让两位前辈看笑话了。”
徐重信插口道:“高绅士说哪里话,围棋这东西,本就是陶冶性情的东西,若是过分注重输赢,难免失了本意,难得高绅士胸襟如此开阔。”
高文举大笑:“前辈就别再给晚辈脸上贴金了,我倒是觉得柳兄让我让的好辛苦,费尽了心思让来让去,我还是赢不了,再要来上一局,只怕柳兄日后要将我的样子画了纸人儿用针扎了。”
三人见他说的有趣,也是一阵大笑。柳三变趁机邀请高文举起身在花园里走走,顺便问起了高文举这些年都读过些什么书,日后又有何打算,如今有了举人的功名,几年后会不会入京赶考等问题。柳宜和徐重信见两个少年谈的投机,心头也是一松,便不动声色的转回了徐锴身边。
高文举随口对答着,四下看着这园中的景色,笑道:“小弟其实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罢了,至于功名这些东西,并不在小弟身上。倒是柳兄你,为何对功名如此看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