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好美的词呀”出身在书香门第,文化水平极高的舒文绣,立刻被这首词迷住了。
在大宋,是词的时代,有太多的优美词章。只是太多了,反而是产生了审美疲劳。多数词为了应酬而作,少了真诚,少了优美有种无病呻吟之感。往往是宴会时,博得一笑,事后就彻底忘记了。
自从柳永之后,再无婉约之词;自从东坡之后,再无浩方之歌。
可是这首词,却是打破了桎梏,写出了人间情爱之美,写出了那种生死不离,那种依依不舍之感回忆着往昔的种种情景,舒文绣心中隐约浮现出过去的种种美好场景,沉迷在美好的回忆中。
而此时,瑞雪则是平静了很多,继续看向了信中后面的内容:“靖康之耻,成为我赵氏皇族心中永恒的伤疤。父亲、兄长,还有各个兄弟姐妹,还有诸多大臣,尽数沦落在金军手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此乃是我一生的痛苦。金军很强,但是我不能退缩,只能一战,哪怕是最后死去,也是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死在逃跑的路上”
“金军很强,没有必胜决心,唯有死战之志,可能会被金军杀死,可能会被叛将出卖,但是绝不会投降。”
“一旦事不可为,最好撤离泉州,从海上逃命,保全性命”
舒文绣看着信中内容,原本平静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在泉州已经是平安无事,歌舞升平,可是在扬州,在襄阳,却爆发了大战,屠城不断,死战不休,一切好似地狱。
“菩萨保佑夫君,战胜金军”
“陛下,是真龙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瑞雪道,“妹妹我们为陛下祈福吧”
“若是夫君死了,我也不活了”一想到最坏结局,舒文绣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第225章饥寒李若虚,卖饼虞允文
冬天,一场大雪降临了。
剧烈拼杀的宋金双方,暂时停战了,也不得不停战。
这个时代,棉花还没有普及,棉衣棉裤还未诞生,保暖衣服很是简陋,根本防不住寒冷;而金军战士想要烤火时,连起码的干柴也找不到,宋军的坚壁清野政策太狠了;想要打草谷,也抢不到,百姓都跑光了。
金军的非战斗减员,极为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金军只能退去。
双方出现了短暂的休战,双方都在舔着身上的伤口,静静的修养着,整军备战。
饱经战火的襄阳城,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机。早上起来,百姓们又开始忙活各自的生活,有的劈材,有的生火,有的则是叫卖各自忙各自的的,平淡而安详。
而在一个破庙内,朗朗等地读书声传来。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胡”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在破庙中,漏着风,只要风一吹,寒气就侵蚀而来,书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紧紧裹住衣袍,尽量的靠近火堆,只是他依旧在朗朗读着书。
读书人,岂能一日不读书
一日不读书,知识会下降;两日不读书,操守会下降;三日不读书,妄称读书人。
“公子我买回馒头了”这时,庙外一个书童走了进来,他的手冻得有些发青。手中拿着荷叶包的馒头。
而读书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在朗朗读书,直到将这一页读完了,才合上书,问道:“小沈。开饭吧”
饭食很是简单,四个馒头,书生吃上两个,而书童吃上两个。
馒头仅仅有拳头大小,根本吃不饱,书生吃完了之后。觉得肚子还饿,问道:“小沈,馒头又涨价了”
“嗯”
“我们还有多少钱”
“不足一贯钱”书童愁苦道。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书生再度哀叹道,“我们是中等之家,尚且难以温饱。平常百姓又是何等凄苦”
馒头吃完了,还是不饱,只能是喝粥。
在铁锅内,正在煮着小米粥,小米加上菜叶子,只是菜叶子很多,小米很少。喝起来味道一点也不好。只是在如今的境况,也顾忌不上了那么多了。在喝完三碗小米粥时,肚子总算是有了充实之感。
“总算是饱了”
吃饱之后,书生开始到外面寻找工作。
在大宋,读书就是最好的工作,只要读好了书,一切都会有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车马多如簇。只要读好了书一切都会有的。
若是金榜题名,自然是名利双收;即便是难以及第,也可开办私塾教书育人,或是为权贵之子授业解惑,或是在青楼换取润笔费等。再加上朝廷的一些列优惠政策,书生也足以过的富足。
穷书生,其实不穷
即便是不善于经营,糊口也不是问题。
过去,他也从来为吃饭而操心,也从来没有为缺钱而发愁,只是一切随着靖康之耻,随着这场大动荡,一切变得不复存在。
在一个小摊前,摆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字,内容大概是替书信,收多少文;画一幅画,收多少钱;或者是辅助教导科举之文等等。总之一句话,卖文为生。
读书人只能卖文为生
若是在太平年间,他只需要作上一首词,青楼女子就送上润笔费,甚至可以一度春宵;他不需要开口,就有大量的权贵请他上门授业;只是一切都是昨日,随着靖康之耻,一切都消失了。
随着靖康之耻,他的才子生涯彻底终结了,只能是向南逃难,一路之上,同行的伙伴,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土匪杀死,能苟全性命者,十不存一。而他运气好,逃到了襄阳,上次金军杀到襄阳时,差些死在乱军中。
虽然,最后还是活下来了。可是在襄阳的家产却是尽数丢失,只能是沦落在破庙中,艰苦求活,一日三餐,只能是野菜粥和馒头为生,勉强生活。
“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