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热,而是冷汗。
“罢了,罢了”卫风又摆了摆手:“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诸位无心入我大明,那孤也不勉强,现在都请回罢。明日战阵上。你我一较生死便是”
卫风下了逐客令,反而没人敢走,在他们认为,这是在摊牌。走了就是与明国为敌。再无转圜。而且即便不讨论与明军作战的胜负,可是与明军作战,必须会被柔然人驱为先登。明军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好歹也有十来万骑,怎么算死的都是自己啊
十几位族酋再次相视一眼,深末旦咬咬牙道:“我等战后便把部族迁来阴山以南,听从明王安排”
“哈哈哈哈”卫风放声笑道:“来,各位请起,你我既然是一家人了,孤日后也不会亏待诸位,将来会于草原各部订购大量牛羊、骡子以及羊毛羊皮等草原特产,并会促进内地与草原的商贸往来,总之,十年内,必让南迁各部过上富足的生活,好了,诸位秘密见孤,孤也不便久留,待明日破了柔然,再与诸位把酒言欢,现在都请回去罢,路上小心点,孤留步不送。”
众人纷纷称谢告退,提步向外走,贺护却又冷哼一声:“大王待人以诚,对诸位推心置腹,放任离开,但本将不得不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摞在前头,明日作战,我明军一动,各位必须立刻跟随,否则以敌视之”
“明白,明白,请明王放心”以深末旦与蒙兀古台为首的族酋们连忙应下,随即离帐而去。
卫风丢了个赞赏的眼神给贺护,贺护当即心花怒放,事先卫风并没有与他沟通,他主动唱黑脸,是真正的揣摩上意,却揣了个准,日后自然能讨得卫风的欢心
次日清晨,明军营寨号角连响,队队骑兵驰出,加玄甲天军,合计十万零四千,平城守军也整装待发。
明军作出了强攻姿态,柔然不敢殆慢,也是喝令连声,他与卫风需要留部分兵力守寨不同,是真正的一拥而上,原本柔然加各部有二十五万骑兵,叱洛候带走三万,盛乐留了四万,前一阵子袭营时又损失了一万多,目前还剩十七万不到。
明军的队形是中路一支锋矢大阵、两侧各有一支鱼鳞小阵,玄甲天军藏于最后,由于这一次是主动进攻,因此弩骑兵全部守寨,总之,队形极为紧凑。
草原骑兵恰恰相反,是按部族为单位,划分为十几个区域,其中最大的是柔然本部骑兵,约有十二到十三万之间,但共同点,都是阵形异常分散,毕竟草原人行军作战没有法度,全凭一股锐气冲锋,强行收束阵形反而束手束脚,难以发挥出实力。
放眼望去,柔然一方浩浩荡荡,即使不把阵形因素计算在内,参战兵力也是明军的一倍,可是司马休之与刘敬宣的心头总是不安,具体又说不上来,如今的他们,只能指望此战获胜,败了,不等卫风动手,郁久闾社仑第一个杀他们
“呜呜呜”明军阵地号角再响,这是进攻的号角,霎时间,三支阵势如离弦之箭疾奔而来
郁久闾社仑也是面色凝重,向左右喝道:“传令,诸部迎击,我柔然兵分两路,侧翼包抄”
柔然军中的号角跟着响起,号角纯以音节变化来表达含义,虽然简单,蕴含的道道却不少
深末旦满脸挣扎之色,他先看向明军,明军阵势紧密,在高速奔驰中不见散乱,透出了一股强大的自信,接着,他又看向柔然,柔然阵势分散,装备简陋,更重要的是,由于后路被断,柔然战士的脸面有的带着不安,有的带着孤注一掷,总之是神色各异。
蒙兀古台从旁劝道:“你还要犹豫吗纵使柔然获胜,咱们与明军正面作战,又能剩下多少人若是不胜,参与此事的所有部族,都会被明王屠灭”
深末旦浑身一个激凌,连忙唤道:“传信各部,扎起白巾,反击柔然”
“呜呜呜”号角再次吹响
一刹那,柔然人惊呆了,本该冲向明军的诸部纷纷向自己冲来,阵中倾刻大乱
司马休之却是猛道一声不好:“万寿,明军断了柔然后路,按理说当高沟深垒,坚守不出,待柔然溃乱再行出击方为良策,他却偏偏于此时来攻,原来是策反了草原诸部啊,难怪休之隐隐觉得不妥”
刘敬宣赶紧道:“趁着混乱,跑吧,跑出去了,以后隐姓埋名过日子”
“你们他娘的,害了老子还想跑”郁久闾社仑又惊又怒,他连声呼喝,但十余万大军的混乱岂是人力所能挽回正要勒转马头逃走,刚好听到了这二人的对话,于是厉声道:“来人,把这两个狗贼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