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身穿奇装异服的人在会谈,细听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东瀛话,一句也听不懂。这时,有两条盘在屋樑上的巨毒蟒蛇因受不了铁甲蛇的气味,竟吓得窜到地上盘成一堆,坐在主位上的人正在用汉语说:“奇怪护殿将军是怎么啦”有人慌慌张张来报:“岛主,院外有两名暗哨不知何故突然昏迷不醒”旁边一位倭寇道:“川岛君岛上可能来了敌人官军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也该有所行动啦”川岛健男道:“来人命令神龙队全岛戒严,进行搜索命令内卫队逐屋搜查,不准放过一个角落”转身对倭寇道:“大岛君,请你的属下全部待在室内,以免被毒物咬伤”
这时全院燃起火把,照得四处通亮,数不清的人在搜索各个角落,已经有人开始上房顶。杨达四处观察,发现不远处有一座没有灯光的小楼就飞速窜了上去。推窗入室,就着月光影影绰绰看出是间卧室,就藏到了梁上。
过了一个多时辰乱哄哄的岛上逐渐安静下来,灯火也逐渐熄灭,远处草丛中被吓得不敢动的蛐蛐又唧唧地叫起来。杨达正要出去,有人上楼来了。原来是一个打着灯笼的侍女引着一位身穿墨绿劲装,身体突凹有致,惹人上火的姑娘上楼。待侍女点亮室内的灯火,那姑娘放下手中的鸳鸯倭刀,对侍女道:“杏子你叫小翠他们备好沐浴水,上好门窗,启动机关消息,你沏一壶茶,备几样点心,就下楼休息吧另外告诉巡夜的小花她们,夜里不准上房顶扰我休息”
躲在梁上的杨达这时才明白自己无意间竟藏到了人家小姐的闺房,觉得尴尬万分,出去吧怕触动门窗机关,藏着吧,成何体统犹疑间,那小姐已经跳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桶,耳听哗哗的水响,鼻闻飘上来的阵阵香气,年方十八的小伙子忍不住好奇心向下看了一眼,哇令人眼热心跳的情景使他震撼不已,不由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暗道一声:“无耻哪”哪知这一声轻轻的掌脸声竟惊动了那姑娘,只见她申掌扇灭了灯火,飞快套上外衣,灯再亮时她已赤脚提刀窜上梁头,指着杨达低声怒斥道:“大胆淫徒给我下去交待来历,否则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杨达看事已至此,干脆跳下梁来,大大方方坐在椅上道:“首先要正视听的是,本人不是采花淫贼而是无意入室唐突了佳人。吾乃三元五毒门少门主杨达,奉命来岛上探查川岛健男违犯门规、为倭寇作伥的罪恶。天地可鉴,杨某听闻小姐要入浴即闭目非礼勿视,否则亦不会受制于小姐的刀下芳驾是何人,可以告诉杨某吗”那姑娘道:“我叫川岛樱子,又叫乔樱是跟母姓的汉人名。是川岛健男的独生女儿,你说你是少门主,有何为凭”杨达道:“杨某能在贵岛上来去自如不被毒倒就是证明,另外,你认得这个令牌吗”乔樱看了一眼杨达手中的五毒令牌,心中窃喜连忙跪下道:“弟子乔樱恭迎门主令牌拜见少门主”杨达等乔樱拜牌礼毕正要起身掺扶她起来,无意中又看到乔樱胸口露出的两个雪白馒头,不由心中一荡忙又闭眼坐下。原来,乔樱刚才慌忙中只穿了一件和服遮体,和服没有扣子,仅在腰中系一根带子,站着无所谓,弯腰叩头时自然春光毕泄。乔樱叩过头不见杨达答腔,抬头看到杨达闭眼的尴尬样子,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正衣站起,羞答答地道:“你既是少门主就该大大方方公开上岛,为什么隐身藏形学梁上君子偷窥人家身体这且不说,门中准备如何了结此事,要清理门户吗”杨达定下神不答反问道:“川岛家在大宋已经住了几十年,事实上早已成了大宋的子民,你父为何还要与倭寇同流合污有理由吗”乔樱叹了口气道:“吾祖上与大岛家是姻亲,大岛茂拿着川岛家族徽漂洋过海来岛上劝我父入伙,我父仅答应不帮宋军围剿他们,但从未参与他们的任何活动。这次他们兵败到岛上,我父也只答应他们暂避一时。至于毒杀官军,炸沉战舰是大岛茂勾接岛上的总管大岛秋所为,并非家父授意现在我父已把大岛秋关入山洞闭门思过、、、、、、但是,大岛茂他们有火枪,又在岛上埋了很多炸药,如果我父要反水,他们就要炸毁神龙岛与我们同归于尽、、、、、、你看、、、、、、”杨达道:“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杨某会设法保存你们一家的不过、、、、、、”乔樱道:“不过什么人家身体都叫你看过了,还能骗你吗告诉你现在岛上各种机关都已发动,你虽不惧毒,也出不去明天你扮成我的女兵,我设法送你下海、、、、、、现在、、、请少门主再闭一会目,容弟子更衣后再详议好吗”道罢也不管杨达是否闭眼,飞快跳进床帐穿衣,而后,两人隔桌品茶、嘀嘀咕咕说了一宿话。
第二天,杨达扮成女卫,混在二十名女兵中随乔樱顺利出海,回到滨海县,同兰熙一齐去登州。见了杨海说明神龙岛的情况,杨海道:“吾已接到飞鸽传书,你父及五堂主再过几日就可到达,等他们来后再议破岛之策。”
旬日后,杨文贵一行到达登州,与杨海商定了如此这般的破岛之策。
三日后,一艘外涂五毒门标志、高挂五毒旗的大海船徐徐驶进神龙岛的海域,放了三声炮后,放下一只小船,扮成水手的杨寒驾舟把杨达送到岛边。杨达对已闻声赶到码头的乔樱高喊:“杨门主巡视神龙岛的座船已到,速告神龙岛主上船接驾、引航不得有误”道罢,回头返回大船。川岛健男听报门主亲临,受宠若惊,忙通知大岛茂的人马藏入室内,亲带女儿乘快船去海上迎接。上了大船,对坐在甲板上的杨文贵跪倒高呼:“再传弟子川岛健男,携小女乔樱拜见门主”杨文贵喝道:“神龙岛主知罪吗”川岛道:“接驾来迟望门主恕不敬之罪”老护法龙湃道:“不敬门主事小,不遵门规,勾结倭寇该当何罪”川岛随将实际情况讲了一遍。杨文贵道:“既然如此,附耳过来。”听了门主的安排,川岛面露喜色,亲自领航将大船导至码头。在数百名神龙岛徒子徒孙的欢呼声中,杨文贵带着身上爬着金蛇王、拳头大毒蜘蛛、毒蝎子、毒蜈蚣、毒蟾蜍的五堂主及二十名身背装满毒物背篓的门徒、及二百名扮成门徒卫士的官军,耀武扬威地上了神龙岛。
两个时辰的接风宴结束后,川岛将全体徒众都集中起来,接受门主检阅。杨文贵装模作样做了训话,五堂主又分别做了用毒表演,只到听到海上传来炮响,杨文贵才高喊:“神龙岛徒全部坐下,不得乱动”这时藏在大船底舱的一千名水军已经悄悄登岸,在乔樱的引导下包围了大岛茂等倭寇的住院。杨寒高喊:“院子已被登州水军包围,四周布满了咬人即死的毒物,神龙岛周围也游戈着八十艘战舰,擅自离岛者,格杀勿论大岛茂你听着,你的炸药引线已被切断,如果在半支香时间内投降,可以放你们回国,半支香后将放毒物进攻,将你们全部咬死现在先放几只蜈蚣进去让你们瞧瞧被咬者不想死可以跑出来服解药”不一会果然从里边跑出两名痛得哇哇叫的倭寇。这时,川岛建男亦高喊:“大岛君非是健男背信弃义,实是门主亲临,健男不敢欺师灭祖,不得已而为之也需告知的是,吾送诸君的解药,只能解本岛所布之毒,对门主他老人家带的五仙神虫无效诸君徒死无益,望三思”吓得大岛茂赶紧带队举手投降。
第二天,三艘解除了武装的倭寇战舰,载着六百名倭寇,在水军战舰的押送下灰溜溜地驶离大宋海面,返回东瀛。此一役后,沿海近二十年再没有倭寇骚扰。
杨文贵在神龙岛住了三天,先令川岛解散了在各地的装神弄鬼骗财组织,建议神龙岛以后以往各国经销景德镇瓷器为经济来源,还答应让神龙岛派二百名徒众到三元学开金矿,为岛上增加正当收入。同时,给川岛传了不少本门的密技,并留下五名门徒教他们改良繁殖五毒的新密技。允许神龙岛正式列入五毒门门墙,告知川岛,如果神龙岛受到侵犯,可以到登州求官军支援,亦可请丐帮飞鸽传书向五毒门求援。当然,这都是在川岛建议将女儿乔樱嫁与杨达之后。
过了几天,杨文贵带着杨达、乔樱告别杨海乘船顺黄河到风陵渡,上岸去火塘寨探望杨亚男母子,并祭扫祖坟。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虎将杨再兴”
第八十二回虎将杨再兴上
杨文贵多年未回火塘寨,这次回乡自然有一番热闹,略过不提,先说杨亚男母子的近况。
话说杨亜男在火塘寨,精心照顾儿媳黄梅起居饮食,数月后黄梅如愿产下一位胖嘟嘟的男孩。杨亜男喜极,独自跑到杨文广的坟墓前,祭告道:“文广夫啊咱志儿命运多乖,屡遭魔难,官场不得志,不得已栖身绿林,以后就是逢朝廷招安,能挥刀建功于沙场,他亦羞于承认自己的身世看来,他是难于挑起重振杨家威风的担子啦所幸者,你的儿媳黄梅已产下遗腹子,他不仅相貌俊秀,且是骨格清奇,是个学武的好苗子夫啊你已经当上爷爷啦乐去吧妾身本拟怀玉事业有成,就去和你团聚,眼下看来还得再等几年,妾要把你的孙子教养成你的事业继承人你就静等佳音吧”
从此,杨亜男、黄梅婆媳二人就把全部心事放在养育孙子身上。杨亜男担心黄梅的奶水不足,派老管家杨家生带领杨孝祖、杨孝宗在风火山一带山林转游了半个月,费尽千辛万苦,捕到一只雌豹子,每天挤豹子的奶哺乳杨再兴。杨再兴刚满三岁,杨亜男就熬药水不断浸泡他,按秘方按摩穴位、舒通经脉、强健骨络。四岁就教杨再兴练习扎马步,击沙袋。杨再兴六岁时,宋江平方腊凯旋而归,杨孝主从芮州塘报上看到,活着返京的三十六将中没有杨志的名字。杨亜男就知道,杨志已经捐躯沙场,婆媳相抱痛哭了一场,悄悄为杨志立了个衣冠墓,领着杨再兴拜祭一下了事。后来,兵部出告示,晓喻阵亡的原梁山伯将领家属去认领遗物、封号文凭、抚恤金。杨亜男亦不愿去认领。只是对黄梅道:“你我这点功夫是教不好再兴的,要使他能成才,只有去点苍山找他文远爷受教才行你就准备一下,带孩子去吧”黄梅道:“媳妇慬遵婆母之命明天就带兴儿去云南严督他刻苦学艺,你老要保重身体,多则十年,少则八年,媳妇就回来侍候你”
第二天,正准备出门的行装,杨孝宗来报:江西文仁四爷携夫人韩艳荷已到府门。杨亜男大喜,忙带领黄梅、杨再兴出门迎接。请杨文仁夫妇到客厅喝茶。杨文仁道:“家父近年身体渐衰难以视事,生意全由我们兄妹张罗,文贤哥现在是大掌柜坐镇古阳总店指挥;金蕊妹与妹夫高文轩在汉中、金枝妹与妹夫戴家驹在五羊城、金叶妹与妹夫何宝庆在大名府、金蕾妹由贺妈妈领着在长沙。我的差事是往各地分店押送贵重货物,一个个忙的不得了。一直没有时间来老家看望大嫂,心中很是惭愧、、、、、、近观塘报,得之怀玉贤侄恶耗,心甚不安,奉老父命来看望嫂子,”道罢,从怀中拿出一打银票道:“这是五万两见票即付的银票,嫂子收下家用,”又从手上退下一枚刻有瓷杯图案的板指,递与杨亜男道:“这是我家号令各地分店的信物,凭它可以到汴京分店随意提银子、调人做事,嫂子若是有事,就去找他们好啦当然,如果嫂子愿意去古阳住,那就更好啦”杨亜男道:“谢谢宗勉叔及兄弟的关心嫂子在把你的侄孙、杨再兴抚养成人之前,哪也不想去呢”接着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杨文仁。杨文仁思忖了一下道:“这样吧等明天我们去祭过祖坟,看过老乡亲后,留杨家生、杨家育两对老夫妇看家,其余人全部去古阳,嫂子暂在古阳住些时,我亲送黄梅母子去点苍山,如何”杨亜男道:“那就有老兄弟啦”
三天后,杨文仁领杨亜男,黄梅、杨再兴、杨孝宗、杨孝祖及两位的妻子、幼儿、起程去古阳。杨亜男会见杨宗勉的场面就不说了。单讲杨文仁一路护送黄梅母子来到点苍山,与二哥杨文远欢聚数日,即返程,路过三元又到三叔杨宗兰家住了半月,返回古阳继续经商不提。
十年后,在点苍山学会了杨家全部绝艺的杨再兴,告别了师门各位尊长。在师弟董先、诸葛英的伴同下,领着家将杨孝宗、杨孝祖两位世叔及他们的孩子,杨卫火、杨卫塘,护着两辆棚车上坐的母亲黄梅、师姐童百合、杨孝宗的妻子王爱莲、杨孝祖的妻子张梅香北返中原。
这天,行到湖广乌龙山下,打前站的杨卫火返回报道:“前面半里处有十多人在大路上械斗看样子像是绿林人物在拦路打劫行人”杨再兴即请两位世叔领着两位师弟护车缓行,自己提着亮银枪上前查看。只见有六七名拿各种兵刃的大汉,在围打一名少年公子。那少年虽然枪法出众,但又要对敌,又要护住路上的一辆轿车,也难免捉襟见肘,想是已相持多时,脸上已有汗出。杨再兴一时动了侠义之心,小腿一磕马肚,挺枪冲入战团。
高喊一声:“仁兄只管护车毛贼有我来打发”枪起处,一位抡大砍刀的贼人被挑飞,砸向另一位拿双锤的贼徒,二人同时落马。左手随手一锏,将另一名贼人头打烂,吓得其余贼伙,一哄而散,杨再兴摸出两支小短戟,奋力掷出,把两名正逃的贼人打落马下,拍马欲追最后一位逃远的贼人时,听到“穷寇莫追放他去吧”的喊声。回头看时,那位少年壮士已经把两名围车的贼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