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水泥铸就的永久xg炮兵阵地,宽阔而坚实的高台上,伫立着阿姆斯特朗巨大的炮身,炮口面向大海。
天空中飘着零碎的雪花,在中国人的习俗中,大年初一的雪是一种吉兆。
炮台下,枪声响成一片,那是章军在清剿躲在地堡、战壕中的残余ri军,从枪声中听得出来,这是一场屠杀,因为,山地元治没有听见村田式步枪的还击声,他甚至听见了榴弹在地堡中爆炸时的沉闷的轰鸣,但没有听见一声村田式步枪。
很显然,敌人不要俘虏
从阿姆斯特朗巨大的炮身下,可以看见山下的旅顺港口。
港口还在ri军里,那里有一个大队五百多士兵,以及辎重部队五百多人。
码头上,八艘运输货船仓促起锚,惊慌失措地向狭窄的水道驶,这些大吨位货船是最后一批前往山东的舰船,满载着运往山东的作战物资,一旦被毁,ri军在山东战场将面临弹尽粮绝的尴尬境地。
黄金山上的战斗惊醒这些货船,他们虽然还不知道战斗的结果,但是,为了避免一旦炮台失守遭到炮台上的岸炮攻击,它们急速驶离码头,向大海深处逃。
军港里,响起了尖锐的jg报声,一群ri军匆匆从军营里跑了出来,在码头上集结,他们发现黄金山战斗对ri军不利,正在集合准备增援黄金山。
山地元治绝望地嚎叫:“蠢货”
话音未落,一排炮弹落到了码头上,在集结中的ri军群中爆炸。
白王山上的章军大炮灵巧地转移了炮口,除了shè程较短的山炮,野炮同时轰击,十发炮弹准确地击中了目标,码头上,死伤狼藉。紧接着,又是一排炮弹,落在了港口中的军火库,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冒起一朵硕大的蘑菇云。
那是供应山东战场的军火,彻底报销了。
海面上,八艘货船加快了逃跑的速度,争先恐后向水道驶,惊慌之中,两艘货船撞在了一起,双双搁浅,动弹不得,剩下的六艘货船冲向水道。
旅顺口水道最窄处只有91米,只能供一艘货船行驶,六艘货船排成一条线,进入了水道。
山地元治长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这些货船能够平安出港并到达山东,即使旅顺丢失,第二军仍然能够把这场战争打下。
“拆掉大炮上的锁闭器”山地元治吼道。黄金山炮台上的阿姆斯特朗大炮可以铺盖水道,只要拆掉锁闭器,即使炮台失守,敌军也无法利用大炮封锁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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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报应
十几个官兵冲向阿姆斯特朗大炮,然而,还没等他们接近炮身,就被密集的枪弹击倒。
身着灰sè军服的章军冲上了炮台,将山地元治包围了起来。
已经不可能拆除大炮的锁闭器了。山地元治的身边,只剩下五名带伤的士兵,被章军包围在炮台的核心,端着打光了子弹的步枪,呆呆第望着cháo水般涌上来的章军。
一个年青的军官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提着大刀,面对山地元治,发出一阵冷笑。
就是这个军官率先从死人堆上冲进了城门。
“你就是山地元治”年青军官用流利的ri语问道,他的脸上冷若冰霜,眼睛中却是炙热的火焰。
“不错”山地元治知道无法隐瞒,他是炮台上唯一一名佩戴中将军衔的军官,这是旅顺ri军的最高军衔:“你是谁”
“周宪章”
山地元治一阵颤粟,周宪章这个名字在ri军中无人不知,就在不久前,在军部的作战会议上,神尾光臣大佐曾经反复提起过这个名字,那个时候,这个名字并没有引起山地元治足够的重视,甚至,没有引起司令官大山岩的足够重视,尽管,已经有两名ri本少将死在周宪章的手里
而今天,必定将有一名中将再次死在他的手里
“不,你说谎你不是周宪章周宪章在朝鲜,他不可能来到旅顺”山地元治声嘶力竭地呼号。
周宪章冷笑着摇摇头:“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旅顺回到了中国人的手里”
“你说谎”山地元治仰天嚎叫:“大清国的军队没有这样的攻击力你们不是清军,你们是魔鬼杀了这些魔鬼杀了他们”
五个ri军伤兵端起刺刀,义无反顾向章军冲了过去。
一阵排枪,五名ri军士兵中弹,颓然倒地。
炮台上,只剩下山地元治一个ri本人了,作为ri军最高指挥官,他的部下无一幸存。
山地元治犹自发出惨烈的呼号:“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铅云密布的天空下,雪花飞舞,把旅顺染成了一片惨白。
周宪章冷笑着喝道:“那么,就依你所说,我们就是魔鬼或者说,我们是冤魂缠身”
“冤魂什么冤魂”山地元治停止了呼号,怔怔地望着周宪章。
周宪章从腰包里摸出一叠照片,扔给了山地元治。
照片洒落在山地元治身边,那是在旅顺城被虐杀的老人、妇女、儿童,每一张照片,都凝聚着无数的冤魂,他们临死时的痛苦,通过这些照片,定格在一个瞬间,定格在雪花飞舞的黄金山炮台上,定格在山地元治的身边。
大雪飞扬,狂风呼啸。
山地元治拔出战刀,砍向漫天飞舞的雪花。
在他眼里,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冤魂每一个冤魂的哭喊,汇聚成呼啸的狂风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山地元治疯狂地挥舞战刀,战刀在雪花中狂舞,而雪花却是越来越浓密,围裹着疯狂的山地元治。
姚喜问道:“他在干什么”
周宪章冷冷说道:“他在遭报应”
山地元治眼前漫天飞舞的雪花,成了无数残缺不全的身影,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冤魂,向他发出索命的呼喊。
山地元治的战刀无法劈开那柔弱而晶莹的雪花,相反,一片又一片雪花,贴在了战刀上,落在了山地元治的身体上。
山地元治两臂酸麻,雪花凝结在战刀上,战刀越来越重,而落在他身上的雪花,却如同火焰一样,钻进了他的身体内部,侵蚀着他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灵魂。
山地元治突然发出一声狼一般的哀嚎,嘴里喷出一口血,身子直挺挺栽倒在雪地里,停止了呼吸。
他的双目圆睁,里面满是绝望和恐惧。
山地元治死了,他的尸体被冤魂覆盖,永世不得超生
周宪章面向东北方向跪倒在地。
黄金山炮台的东北方,是大雪飞扬下的旅顺城,那曾经是号称东方小香港的旅顺城,如今是一座连野狗都不去的死城。三个月前,城里的三万无辜的平民百姓,死在了山地元治手里。
“父老乡亲,宪章为你们报仇了”
狂风呼啸,大雪越发猛烈起来,那柔弱而晶莹的雪花,很快就覆盖了山地元治的尸体。
旅顺口水道上,仓皇逃跑的货船开足马力,顶着狂风,向外海驶去,第一艘货船已经接近了水道的出口。
周宪章喝道:“马上校准大炮,封锁旅顺口水道,不能让他们跑了”
黄金山炮台上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