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本人对峙,朝鲜百姓还能够接受章军的存在,一旦ri本人退出朝鲜,朝鲜民众对章军的态度,就很难说了。
“道长,朝鲜百姓不欢迎章军吗”周宪章问道。
“也不是不欢迎。”崔道一说到:“其实,对于大多数百姓而言,谁当皇帝谁当国王都无所谓,但是,有一些朝鲜人,尤其是那些儒生们,还是希望朝鲜dui。朝鲜积弱积贫,朝廷昏庸无能,周边大国环伺,要想实现彻底dui,单靠朝鲜自身的力量,根本行不通,所以,一些人就想着借助大国的势力实现dui。可是,周边大国对朝鲜本就虎视眈眈。当年金玉均先生想借助ri本人实现dui,结果却是引狼入室这是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周宪章点头:“道长说的不错,想借助大国势力实现dui,最终却是离dui越来越远,朝鲜民众应该吸取这个教训。”
“是啊。”崔道一叹道:“不过,很多人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前些ri子,贫道就遇到过这样一些人。”
“什么人”周宪章jg觉起来,听崔道一的口气,有些朝鲜是不欢迎章军的,而在平壤有这么一些人存在,显然对章军不利。
崔道一说道:“一个月前,ri本人还占着平壤,有几个人来玄武观借宿。玄武观向来好客,南来北往的客人若有住宿要求,本观概不回绝。只是,贫道见这几个人有些尴尬,不愿接待,又不好回绝,便命下人安排在玄武观外的偏房里,这些人在偏房住了一晚上就走了。”
“这些人有何尴尬”周宪章问道。
崔道一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人穿着朝鲜平民百姓服装,看似是百姓,可是,内中一人,贫道看着眼熟,极像是三峰里灵山寺主持空明法师,贫道早年云游四方,遍访古寺名刹,曾与空明法师有一面之交。可那人头戴斗笠,一副平常百姓的打扮,很是奇怪。
周宪章笑道:“道长多心了,天底下长相相似之人极多,空明法师也是佛家大师,岂能混迹于平民百姓之中,况且,那人若是空明大师,与道长有旧交,此番来到玄武观,必然真身相见,何必藏匿”
崔道一点头:“贫道也是怎么想,也就没有细问。晚上,贫道安排了斋饭,按规矩,贫道亲往客人下榻处,与客人见礼。可是,白天来观内的客人一共有八位,晚上见面的时候,少了那位貌似空明的人,贫道问起那位客人去了哪里,内中一人回答,说师父身体欠安,在房内休息,不喜欢旁人打扰。”
“他说师父”
“不错,那人说的是师父。”崔道一说到:“当时就觉这个称呼不妥,不由得多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这一看,心中又是一惊。”
“怎么了”周宪章问道。
“那说话之人唇红齿白,说话声音尖细,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白袍,很不合身,脸上黑黑的,却是抹着碳灰,贫道虽然愚钝,可也走过江湖,一眼就看出那人是女扮男装。以贫道看来,应该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容貌很是俊俏,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这女扮男装一点也不像,一说话就露出了行藏。”
周宪章叹道:“兵荒马乱的,女人出门,脸上都要抹上碳灰。”他想起了金姝,一脸的炭灰也遮掩不住她的美貌周宪章心中一阵哀叹。
崔道一继续说道:“那人说出师父二字,旁边一人使了个眼sè,急忙改口说老爷,这一改口,贫道立即认定,他一定是空明法师”
周宪章点头:“看来,空明法师是有难言之隐,不愿与道长相认。”
“不错”崔道一说到:“空明不愿相认,贫道也不说破。贫道只是奇怪,空明乃是得到高僧,如何与女子同行更让贫道吃惊是的,一行人当中,竟然还有一位俄罗斯人,本来,俄罗斯与我朝鲜比邻,常有俄罗斯商人来朝鲜做生意。可是,那个时候,平壤被ri军占领,百姓流离失所,根本就没人做生意,这个俄罗斯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平壤来,而且,空明法师是出家人,怎么又和俄罗斯人搞到一起去了”
“这一行人的确是奇怪。”周宪章说道:“和尚、女人、俄罗斯人都占全了。”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崔道一说道:“当天晚上,平壤城里发生了枪战,全城戒严,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汉城朝廷的总理大臣金弘集路过平壤前往安州,他在平壤的住所遭到不明身份武装份子的袭击,金弘集的副手被乱枪打死,金弘集逃过一劫。第二天一大早,下人告诉我,住在玄武观外偏房里的那些人不辞而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莫非他们头天晚上就走了”
“应该是”崔道一说道:“很有可能,空明法师带着这些人,头天晚上就混进了平壤城,袭击了金弘集。”
“这个可能xg很大。”周宪章说道:“金弘集投靠ri本人,做了汉城朝廷的首席大臣,朝鲜要他命的人很多,弄不好,这一次是闵兹瑛派来的人。我听说,金弘集和闵兹瑛也不和,而闵兹瑛和俄国人有来往。”
第194章炫富
崔道一叹道:“如果真是这样,倒也可以解释空明法师为什么假扮俗人。不过,贫道不解的是,空明法师是得道高僧,怎么看不明白这一点,与俄国人合作俄国人和ri本人一样,都是觊觎我朝鲜的河山,金弘集与ri本人合作固然可恨,可是,空明与俄国人合作,也是引狼入室啊。”
“有的时候,置身事外,方能看得明白。”周宪章说道:“道长逍遥于世俗之外,看得自然透彻。”
“哪里哪里。”崔道一叹道:“有的时候,看得透彻,其实心里更痛苦。”
两人正说着,姚喜匆匆跑了进来:“大哥,赵正伦来了,在牡丹台,急着要见你。”
周宪章一听见赵正伦的名字,心头大为沮丧。
在义州的时候,周宪章和赵正伦做过一笔高丽参交易,原本指着钱有贵带着这批高丽参到大清国去卖个好价钱,转手再买些棉衣回来。可是,钱有贵去了一个多月,杳无音信,棉衣没买回来,周宪章承诺在一个月之内还给赵正伦八万两银子,也泡了汤,害得章军弟兄们不得不开发服务业,给人洗脚按摩赚些小钱,勉强把过冬的棉衣购置了,可欠人家的钱没法还了。
不用问,赵正伦这是来要帐的。
周宪章要求官兵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可他自己拿了赵正伦八万两银子不还,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周宪章只得站起身来,对崔道一拱手说道:“在下有些许俗务要去处理,这就告辞。”
崔道起身相送:“总理大臣公务繁忙,贫道不敢相留。”
周宪章带着姚喜,出了玄武观,匆匆赶回牡丹台。
一进衙门大厅,就见赵正伦坐在椅子里,就着火盆烤火,看见周宪章,慌忙站起身来,冲着周宪章就要下跪,姚喜喝道:“跪什么跪,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我大哥不受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