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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未央 醉风林 5660 字 2019-03-31

“我送你出去。”纳兰清为她拉开门,一道阳光从门外照射,刺得晃眼。

可再明媚的阳光,也照不亮云瑾此刻的心情。

得知太后要摆驾回宫,纳兰府一干人早已候在大门之外。云瑾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纳兰清跟随其后,没有与她并行,只是一直望着云瑾的背影。就像曾经只能在清州遥望冀都一样,她会一直守着,无论在何地。

积雪渐渐化去,园内芳香四起,枝头红梅俏丽,绿意悄然而起。红漆大门就在眼前,云瑾忽然止住脚步,一行人见她停下,低头候在两侧。

她站立未动,好似想把纳兰府的一切都收尽眼底,许久她才转身,望着纳兰清笑言道,“不要送了,就到这里吧。”

纳兰清颔首浅笑。

云瑾这才转身,继续前行。纳兰清只是目送她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里,直到与远处的残阳融为一色。

只是暂离而已,为什么心里这般难过呢?纳兰清都不理解自己为何突然如此,当日离宫带着遗憾和无奈而走,而今好似更加酸楚了。

“主上,拾寒从宫里来的飞鸽传书。”一名家丁手握白鸽,将刚刚取下的信笺送来。

来的可真是时候,纳兰清打开一看,竟是小皇帝得了天花的消息。

她一定担心坏了!纳兰清心疼不已,可又什么都做不了。难怪走得这般急,刚刚那一刻,云瑾得多焦心,一面承受离别的感伤,一面担心儿子的病。

这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得天花这种难以治愈的病症呢?自古以来,患上天花死亡的可能性就很大,莫说病情轻重,光是这两个字,就足以击垮为母之心,可云瑾还是表现的那般泰然。

这个傻女人....

“主上,出海船只和随行之物都已经备好,何时出发?”负责出海事项的管家,遵照她的吩咐,已经安排好一切,前来复命。

“多等几日再说。”

总要等到小皇帝脱险消息传来,她才能走。否则,她便要改变计划,先行去冀都了。

第六十五章:愁绪

浩浩荡荡的长龙,从平望出发,一城相送,叩别太后。

纳兰清没有相送,最后却在平望古城楼上,目送着仪仗队渐渐远去。

云瑾坐在凤撵中,想回头去看,却不敢。怕这一看,又是无尽的不舍和失落,只能将这股念想强行压下。

她并不知道,纳兰清悄然跟着,一直望着她离去。

初雪渐融,车队离平望越来越远,原本七天的路程,为了赶路,只用了五天便到了冀国境内。

为了不引起注意,凤撵直接进了皇宫,但云瑾和秦君昊却跟着另一辆马车,向枇杷林驶去。

几年未来此,枇杷林一如既往的清幽,像世外桃源一般静谧。绿意勃勃,微风摇曳着枝头,林间偶尔听见树叶沙沙作响。枇杷林深处,有三座茅庐,还未至内,便闻到了淡淡药味。

云瑾跟着离月脚步匆匆,她心急如焚,只想看看儿子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竹庐前,同样有个人对她的到来,翘首以盼,细细数来,已有一年没有见女儿了。她算着时间,云瑾也该回来了。

“娘~”云瑾最先看到她,欣喜地上前。

“瑾儿,你终于回来了。”柳竹迎去,握着她的手,心疼地抚着云瑾脸,“你都瘦了。”

柳竹,云瑾亲生母亲。当年云瑾为郡主时,所有人都以为她生母是成王妃亦清羽,实则亦清羽只是帮爱人照顾女儿,她是柳竹所生。如今这二人在一起,云瑾便一个唤娘,一个唤母亲。

柳竹看了一眼跟在云瑾身后的秦君昊,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唤了一声,“娘。”

“嗳~”柳竹温和地应声,挂着慈祥的笑意。

“娘,菓儿呢?”云瑾心心念念秦煜病情。

“在里面。”柳竹带二人走到药庐前,却被亦清羽拦下,她瞪了秦君昊一眼,他心虚地低头,“姨母...”

“母亲,菓儿怎么样了?”

亦清羽不语,手持药草燃烧以烟熏之,对着二人周围转了几圈,“天花极易传染,你二人注意些好。”

“咳咳~”云瑾轻咳两声,本就纤瘦的身子看起来更加薄弱。

“好了好了,让他们进去吧。”柳竹拉住亦清羽,更加不舍,从见到云瑾那一刻就发现她憔悴了许多,也不知这一年半载究竟经历了何事,让女儿这般愁绪万千。

“谢谢娘。”云瑾抬脚向前,秦君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跟在后面,亦是焦急万分,已经四年没见过儿子,这份为父之心,从未消退过。

“哎。”柳竹望着云瑾眼中尽是担忧,“瑾儿这么瘦,我得去做点她爱吃的,好好给她补补。”

“竹儿,稍安勿躁,且问问看她想吃什么。”亦清羽拉住她,轻抚她肩头,想要宽慰她。

“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她肯定说,娘我不饿,娘我没胃口不想吃,菓儿这样躺着,为娘之心怎样,你我最清楚了。”她轻捋衣袖,向厨房走去。

亦清羽望着她,无奈地摇头,“这么多年,什么都在变,唯不变的你还是这般宠孩子。”

“还不来帮我掌火。”不远处传来柳竹温柔地轻唤,亦清欢笑着上前,“是是是,夫人,这就来了。”

二人已近半百,鬓角渐白,却依然容光焕发。柳竹曾经缺失过云瑾的成长,总觉得对不住她,小女儿柳千寻毕竟一身武艺和医术,她不担心。但大女儿云瑾虽为太后,那性子过于隐忍,又总为别人着想,最让她放心不下。

她总想做点什么,可总也觉得微不足道。哪怕如今只能做一顿家常膳食,便也知足了。

竹庐内屋,枇杷树雕琢而成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子。房间布置简单,蒲草编制的帷幕遮住窗户,地上放着一炉炭火,火上驾着一壶热水。

他一身衣服尽褪,身上扎着大小不一的针灸,发间插着金针,脸上隐隐可见天花病痘。

“菓儿...”云瑾声音微颤,伸手想要触碰又不敢,这每根针像扎进心里似的那般疼。她自己也得过鼠疫,也知道并非那般疼痛,可扎在儿身,痛在娘心。

想好好抚摸儿子,手连落下的地方都没有。千疮百孔也不过如此,云瑾心疼得几近窒息,自己任意地离开,却没在孩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在。

“菓儿,父王回来了。”秦君昊扔掉拐杖,泪水夺眶而出,儿子都这般大了,这身高怕是到自己肩膀了,整整四年了,他终于再见孩子。

秦煜本在昏睡中,隐约听见两个熟悉声音,他以为是幻听。无数次在梦境中,他才能感受到一家团聚的幸福,而云瑾终于再次像小时候那般唤自己小名菓儿,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听过了。

他眼皮动了动后,缓缓睁开,他想看看这次是不是一如从前,只是梦境。

“菓儿,母后回来了。”云瑾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扎满针的小手,平放在手心,连握都不能,手面上乃至手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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