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和周瑜自至泸水边观毕,周瑜在河岸观了一阵,教孙策如此如此。后来两人回到本寨,聚诸将至帐中,传令道。
“今士燮兵屯黑河之南,深沟高垒,以拒我兵。我军既提兵至此,眼看攻略交州在即,如何能空手而回你等各引部众,依山傍树,拣林木茂盛之处,与我将息人马。”
孙策吩咐落毕,即遣周瑜离黑河百里,拣阴凉之地,分作三个寨子,使周泰、陈武、潘璋各守一寨,内外皆搭草棚,遮盖马匹,将士皆在阴处乘凉,以避暑气。
江东大将周泰在大寨外看了一阵,眉头深锁,心中多有疑虑,即入问孙策。此时在孙策帐中,孙、周两人正在商议。周泰施礼过后,便是问道。
“某看这营寨皆建立在林木茂盛之处,甚是危险。倘士燮引兵偷渡黑河,前来劫寨,若用火攻,当下天气炎日,颇增火势,那时我军必将尽葬身于火海之中”
周瑜淡然一笑,笃定而道。
“幼平不必多疑,这等道理我岂会不知,我自有妙算。你且安心守寨便可。”
周泰不晓其意,但心知周瑜谋智极高,非常人能想其所想,当即便辞退了孙、周二人。
数日后,周瑜早前派人,往江东索取之物皆到。江东将领,蒋饮押解暑药并粮米到寨。周瑜召入蒋饮。蒋饮正教兵士将米药分派三寨,忽闻周瑜召见,连忙奔赴去见。
蒋饮参拜毕,周瑜先问。
“不知蒋将军带了多少兵马来”
蒋饮复道。
“有三千兵马。”
周瑜微微颔首,淡笑问道。
“我军累战疲困,欲征用蒋将军的兵马,不知可否”
“我等皆为主公效力,何分彼我军师要用,虽死不辞”
周瑜轻抬步伐,走了数步,忽然又道。
“今孟获拒住黑河,无路可渡。我欲先断其粮道,令彼军自乱。如此便可解我军当下窘境。”
“军师之计是妙,但黑河水势甚急,无路可渡,如何断得彼军粮道”
周瑜心中早有思量,当即回道。
“我早前先派人打探,得知离此一百五十里,黑河下流沙口,此处水慢,可以扎筏而渡。蒋将军你提本部三千军渡水,直入南海境界,先断其粮。不可有误。”
蒋饮重重一拱手,接令欣然而去,领兵前到沙口,驱兵渡水,因见水浅,大半不下木筏,木筏难过,蒋饮唯有令兵士裸衣渡河。哪知兵士渡河不到一半,纷纷倒下。蒋饮急令兵士将倒下之人救往傍岸。见之,那些人面貌黑紫,口鼻出血,须臾而死。
蒋饮大惊,连夜回告周瑜。周瑜亦是惊异,随唤先日所抓的,向导土人问之。土人相告如此。
“这黑河有毒,时下正值夏季,天气酷热,毒聚黑河表面。在日间最热,毒气正发,有人渡水,必中其毒,若饮此水,饮者必死。若军师要是渡河,须待夜静水冷,毒气不起,快速渡之,方可无事。”
周瑜得之渡河方法,重赏土人。当夜遂令土人引路,又选精壮军五六百,随着蒋饮,来到黑河沙口,扎起木筏,半夜渡水,果然无事。
蒋饮领着二千壮军,令土人引路,径取南海运粮总路口的一处山峪而来。这山峪甚是奇异,两处是山,中间一条路,路极为狭窄,止容一人一马而过。
蒋饮占了夹山峪,分拨军士,立起寨栅。士燮押粮兵马不知,正解粮到,被蒋饮兵马前后截住,夺粮数百余车,溃散异族之兵,报往南海。
此时士燮正在南海内,与各异族首领议道。
“今靠此黑河之险,我以深沟高垒以待之。蜀江东军受不过酷热,必然退走。那时我与你等随后引大军掩杀,便可擒住那孙氏小儿”
士燮言讫,阴声而笑,仿佛已经见到自己大军,在肆意击杀江东兵马的一幕。忽然有一异族首领问道。
“沙口水浅,倘江东兵马透漏过来,断我粮道,我军危矣,当分军守把。”
那异族首领话音刚落,另一部落首领便笑道。
“你是本处土人,如何不知黑河有毒。若是江东军强渡黑河,渡则必死于水中矣。到时,我等趁夜,发往强攻,亦可大败江东军”
正言之间,忽报将东北不知多少,暗渡泸水,绝断了粮道。
“这岂有可能难道有人将夜渡之法告之江东兵马”
士燮大惊失色,各异族首领皆劝士燮快快派军去救。士燮急令诸异族将士,引军一万赶往山峡去救。哪知待士燮兵马赶至,蒋饮早将数百余车粮草尽数烧毁,洒然逃去。兵士回报士燮,士燮听之粮草尽烧,而当下城内余粮不足维持半月,粮草乃军中命脉,绝不能断,断之大军必乱。
士燮心中惶急,无计可施,哇的一声,喷血一口,竟昏死过去。众人连忙唤来大夫,欲将士燮救醒,不在话下。
待士燮醒来时,已是数日之后。士燮脸色惨淡,面容衰老,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众异族首领,见粮食缺失,个个急躁,纷纷向士燮问计。
士燮受逼,心中又想起自己兄弟,在这交州只手遮天,百族敬服,过着如同帝王一般的日子。如今却被这江东军逼得兵败将亡,兄弟皆死,士家家业亦难保多久。
士燮双目渐渐赤红,满脸疯狂之色,扯声喝道。
“那江东军以为我等借黑河之险,只知据守。若我等此时,率大军强行渡河,趁其不备,偷袭其营,听闻那江东军营寨,皆立在林木茂盛之处,此时天气炎热,此乃兵家大忌。一旦有人在其寨纵火,火势定将一发不可收拾。
到时我军趁势放火,必能大获全胜你等当下速令各部兵士,各做整备,今夜我等便引大军,强渡黑河”
士燮欲要与江东军拼个鱼死网破,各个异族首领领命而去,纷纷安排。是夜,士燮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