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优见原本还是龙精虎猛的文翰,忽然好似生了怪病般昏死过去,吓得惊呼起来,连忙往文翰赶去。此时,关羽、赵云、张辽等将亦闻声奔来,见文翰昏倒在地,个个吓得脸色煞白,手无足措地往文翰身边涌去,七嘴八舌地疾呼,帐篷内可谓是乱成一团糟。
大约半柱香,惊慌失措的混乱后,众人终于冷静下来,将文翰扶上床榻,张辽急寻安华赶至帐篷。
安华听到平时身矫力健,少有病痛的文翰竟会昏倒,也是吓了一惊。以文翰的身体素质根底,绝不会说病就病。安华正是惊愕,被张辽急声一吼,安华这才记起文翰乃当世拥有近三州之地的诸侯雄主,更是他的主公。安华心脏一揪,急色上涌,连忙随张辽而去。
安华刚进帐篷,无数火热得仿佛能凭空生火的目光,几乎将安华整个人烧起来。安华脸色一紧,唯恐迟疑半步,被那些目光的主人,生生撕开两半。安华急赶到文翰身旁,把脉一探。关羽丹凤目威凛骇人,直盯着而来。赵云剑目急躁,紧紧而瞰。张辽、李优皆是目光火燎,急得好似恨不得要替安华去为文翰把脉。
安华心中悚栗,但却不敢分神,替文翰把握足有一炷香时间,却发现文翰身体并无大碍,但精神却极为衰弱,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悲大痛。
这根本非是药物可治,安华不敢禀报,一直迟疑不绝。关羽怒声一喝,怒问安华病情。安华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言文翰身上根本无患,为何如此,他亦是不知。但他唯一敢肯定的,文翰定是因经历某些大悲大痛之事,以致体内精气神识受到重创,因而昏厥不醒。
安华这个回答,关羽岂能满意,关羽急得怒不可及,连连逼问,赵云、张辽等将亦在旁声声紧逼。这怪病纵使华佗在场,亦是无计可施。安华心里有苦说不出,吓得蜷缩一团,只能磕头认错。
李优在旁一脸神色怪异的沉思,安华刚才那句大悲大痛令李优忽然察觉到某些蛛丝马迹,又想起文翰昏死起,连呼戏隆之名。李优脸色剧变,再是联想到并州之忧,立即醒悟过来
“诸位稍安勿躁,优已知主公为何会如此当下事态极为紧急,还请诸位将军静心而听所谓蛇无首而不行,在此之前,还需找一德才兼备,声威足以服众之人暂领主公统军之位。
二将军,无论声威、身份、德治你暂领这军中统领,可谓当之无愧。不知诸位将军可有异议”
“二将军忠义无双,乃当世英豪,我等愿受二将军所统”
赵云、张辽等将齐声而喝,李优望向关羽,关羽见昏睡在床的文翰,脸色一凝,当即重重地一点头,答应暂统全军。李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随即令安华照顾文翰,众将赶去另外一帐,李优将有关预料并州之乱,和文翰的病因一一说出。
文翰突生怪病,还好关羽、李优等人严密遮掩此事,军中因而未有大乱。不过纸包不住火,文翰乃军中统领,若多日不现身于军内,始终会遭人怀疑。
第六百二十九章戏隆绝笔
而大军正临大敌,平襄足有近十万敌军,若是一旦忽然来攻,文翰不能现身领军作战,士气定遭莫大的打击,病倒之事,只怕隐瞒不久。
文翰病因,乃心虑戏隆。一主竟能为一臣之生死,而大悲大痛,可见戏隆于文翰心中之重。文不凡,戏志才。两人就如鱼水之系,绝不能相离。
在七天前,高顺、田丰平定并州之乱,歼灭十万胡贼,诛杀北羌之主柯拨乌水,捷报传到河东。徐晃得知,大喜过望,想戏隆定然多日都在忧虑此事,急忙赶去告之,也好让其安心养病。
安邑,神智侯府。
昔日的四香中的兰香,虽是嫁为人妻,但那花容月貌之绝色仍未有变,她身穿一件鹅黄丝衣,如同一朵静静绽放的兰花。在她身旁,有一五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脸圆玉润,清秀英俊,特别是他那双大目,晶晶发光。他略微羞涩,小手紧紧地抓着兰香的丝衣。
两人正行往戏隆的书房,只见书房仍旧大门紧闭,冷冷清清,无声无息,内里静得令人不禁生出一阵悲凉的感觉。
“母亲,父亲他为何多日紧闭房门,灯火不灭,不见休眠华大夫不是说父亲不能再做操劳吗”
小男孩乃戏隆与兰香之子,名叫戏攸。兰香娇躯微微一颤,那绝美的面容上强露出一丝笑容,小戏攸看得心痛无比,他知道母亲这个笑容是苦涩的。
“攸儿乖,你父亲忠心为主,此时正为军侯想计,若他想出,自然会去休息。”
兰香伸手轻抚小戏攸的脑袋,柔声而道。小戏攸面容一紧,晶晶大目涌出几缕水幕,急急说道。
“可是那天孩儿听华大夫说,若是父亲再就会”
小戏攸的话,仿佛一柄钢刃,狠狠地插在兰香的心扉,兰香面容刹时煞白,死死地忍住眼眸内的泪水。
“母亲,父亲为何明知如此,还要执意而为。难道他不爱我们母子了吗我们母子会被他抛弃吗呜呜呜呜”
小戏攸拥入兰香怀内,放声大哭起来。兰香心如刀割,静静地在小戏攸耳边柔声说道。
“攸儿,你父亲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可是,就如你父亲常教你那般,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你父亲原乃寒门出生,空无一物,幸得军侯赏识,才有今日你我母子之富贵。
你父亲感恩军侯,鞠躬尽瘁,为之忠。军侯待你父亲,亲如手足,敬爱有加,你父亲甘愿为之,死而后已,为之义。
攸儿,你身为男儿之身,当要谨记,要做一个像你父亲那般忠义之人。如此你才不会愧对你身上流着你父亲的忠义血脉”
或许小戏攸尚且年幼,不知兰香话中大义大理,他越哭越是厉害,哭得嘶声裂肺,府中下人仿佛都料到了什么,纷纷止住了手上的事情,想到自家这么好的主人很可能将会神智候府内的下人无不在低声哭泣。
府中一片凄凉,而在戏隆的房舍内。
内里灯火通明,不分昼夜。戏隆在书房,已有五日。在这五日内,他修书二封,手中正写着第三封书信。
戏隆面容煞白无色,身瘦如材,皓目光华不再,尽是无尽疲惫。他手执文笔,挥笔写落。
信中文字,如此写道。
“想我懵懵之年,出身卑微,却是放纵不羁,藐视天下英雄好汉。今日想之,实乃惶恐。隆这一生,因寒门之身,原是潦倒贫苦,有志而难投。幸有几分才智,结识天下俊杰,数以救济度日。
黄巾乱起,洛阳大变。隆有救苍生之心,却不知何处可投,正是迷茫之时。军侯以五马之车,王师之礼,相请入仕。知遇之恩,隆每当想起,无尽唏嘘,泪涕俱下。
军侯以王师相待,于隆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