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校尉大人小心”一名亲兵突然大喝一声,猛然将乔封推倒在地,自己却是被扔下的滚木砸断了气。
“呼”长出了一口气,惊魂甫定的乔封便开始了咒骂。
“他奶奶的,他们兵力不都去平定城中叛乱了吗,恁的还有这么多人手投掷滚木。等等,城头的那些人似乎不是军士”
乔封只定睛一看,便瞅出了其中端倪。
他们没有甲衣,没有军械,他们只穿着薄薄的一层单衣
“那些,那些是城中的民壮他们竟然,竟然驱赶民壮上城墙,这帮畜生”
虽然嘴中说的污秽不堪,但真要自己屠戮城中百姓,这些弟兄当中估计没有几个能下得了手。何况碎叶城中还有不少与他们同根的乡党
“啊”又一名扛着滚木的士卒被滚木砸倒,发出一声惨呼。乔封终是摇了摇头道:“这他娘的没法子了,别怪我,别怪我告诉后排的弟兄,射他娘的”
既然是你死我亡的关口,可管不了许多了。要怪就怪你们生在了碎叶城中吧
那亲兵踉踉跄跄的跑了百来步,终是来到了弓手阵列。待他气喘吁吁的将事情交代完,那校尉才是明白了乔封需要及时的火力压制。
校尉大人点了点头,当即朗声下令道:“一队弓手上前,二队弓手准备,城上敌军,不留活口”
s:关于仁义道德的东西我不作评论,大家且慢慢看。
第二十三章阋墙三
数百支羽箭急速射向了碎叶城头
在这个角度,箭矢虽然不能发挥到最大的威力,但却可以起到不错的压制效果。
唐军的弓箭手甚为有序,一队射完自动后退,二队跟上弯弓、搭箭
天威军的将士就像在完成训练任务似的轻松出手,也不管能否杀敌毙命,只望能够为撞击城门的袍泽争取更多的时间。
碎叶城头的突骑施士兵渐渐出现了伤亡,不少士卒正搬着滚木来到垛口,就被一串飞上城头的羽箭贯穿了脑袋,随着滚木一起跌落城下,发出阵阵哀嚎。
当然,死伤更多的多是没有丝毫甲胄保护的平民百姓。他们被突骑施人抓到城头帮助运送军械,本以为抵御住唐军的这拨攻势便可以安然归家,谁曾想此时竟被丧心病狂的突骑施人当做人肉盾牌,驱赶到了垛口。
如蝗的羽箭遮天蔽日的铺盖而来,如何是这些平民逃得脱的他们有的被射瞎了双眼,有的被刺透了左心,还有的被穿透了肩胛骨,生生定到了地上。
生命在战争面前是这么脆弱,无辜又如何,羸弱又如何没有人会去怜惜你,只因为你是弱者,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哔尔金此时气的直跳脚,抓起一名亲兵便道:“去,把老子的强弓拿来,老子要好好教训唐寇一番”
那亲兵冒着箭雨跌跌撞撞的去取了,不多时的工夫便挟持着一张镀着银边儿的角弓来到了哔尔金近前。这面角弓需要三石的力气才能张的开,是哔尔金的心爱之物。
哔尔金长舒了一口气,将三石的强弓拉的满圆,瞄着天威军的一名旗手良久,倏地松了弓弦。
只听霹雳一声惊响,顷刻间银色的箭镞便越过了数千人头,出现在了天威军旗手的面门上。
那个可怜的家伙甚至还没有发出一声惨呼便跌倒在地。由于弓箭的力量实在太大,那旗手生生被射掉了半面脸,死状甚为可怖。
“他奶奶的,还真有两下子”乔封见对方主将射艺如此精湛由衷的赞叹了一句,亦是从亲兵手中抢过角弓,使出仅存的一丝气力,将箭矢朝那个诸多亲兵护卫的突骑施将军射去。
不知是碰巧还是乔封真的射艺精湛,箭矢竟似长了眼睛般生生从数面盾牌的缝隙间钻了过去,订到了哔尔金的大腿上。
“啊啊,该死,一群废物,废物”哔尔金还沉浸在得意之中,却忽然觉得一阵剧痛从大腿传来,紧接着脚下一软,竟是倒了下去。
身侧的亲兵忙将哔尔金扶起。可他们非但没有受到嘉奖,反而被主将一阵痛骂,个个灰头土脸不再吱声。
“泼沸汤,泼沸汤,给老子把沸汤全泼下去贼唐寇,竟敢伤我哎呦”哔尔金是摩泣支塔克身边的大红人,平日里无数人想巴结他。那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感觉舒畅无比,他哔尔金本以为今生再无敌手,没想到今天却在一个小贼酋的手里栽了跟头
他哔尔金何曾受过如此皮外伤,轻微寻常的伤势在他看来有如蚀骨之痛,不迭的哀嚎着。
副官见他如此,怕其扰乱了军心遂道:“哔尔金大人,您有伤在身,不如先入角楼休憩,待弟兄们收拾了这一波唐寇,再向您老人家汇报”
“嗯。哎呦,你轻着点。”哔尔金一掌拍开上前搀扶自己的笨手笨脚的亲兵,一瘸一拐的向不远处的角楼走去。
摩泣支塔克点齐了三百甲士便气势汹汹的朝碎叶王宫而去。他根本不用想,都能推算出吐火吘急于控制的地方。
不论是黄姓突骑施还是黑姓突骑施人,碎叶王宫一直是最神圣的处所。苏禄可汗当年统一全族,拥甲士共二十万,称霸西域便是连当时东侵的大食人都被他沉重打击,连连直呼他“抵顶者”。
从此之后,突骑施人便一直盘踞在碎叶川一代,几乎继承了西突厥的所有故土,而碎叶王宫便成了突骑施可汗理所当然的“牙帐”。它的象征意义就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大明宫、太极宫。
只是,如今吐火吘竟然全然不顾先祖开拓下的基业,妄图与唐寇结盟
哼,他真的以为唐人能够把突骑施故地悉数拨给他吐火吘统辖大唐皇帝即便再昏庸也不会坐视又一个西突厥汗国兴起
一个封号就值得他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甘愿俯首称臣
荒唐,荒唐
“给我冲进去,看到吐火吘的人,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