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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 九州流云 7595 字 2019-05-02

杨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尴尬的搓着手赔笑。

“不知御史中丞大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啊”杨玉环这次索性把姿态做足,让自家兄长好好长长记性。

“没,倒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就是为兄挂念着娘娘的身子”

“哦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御史中丞大人深夜进入内宫,谒见本宫大人难道不知未得陛下准可,任何人不得私会妃嫔吗”

杨玉环却是得理不饶人,丝毫不给杨钊喘息的时间。

“可,可我们是兄妹”不知自家妹妹吃错了哪味药,杨钊胸中憋了一肚子火。

“行啦,行啦,二爷您没看出娘娘是为您好,怕别人说杨家闲话吗”见二人便要起了争执,团儿适时地站了出来,劝道。

“嗯。”杨钊闷哼了一声,算是服了软。

“说吧,今夜来找本宫所为何事”杨玉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挥了挥袖口。这个族兄虽然为人冒进了,对她倒也算恭敬,经过三郎的一番提携,如今在杨家男人里勉强也能撑起一片天。

“我,我就是看不惯那个死胖子”杨钊咬了咬牙,恨道:“安禄山那厮,实在是目中无人。我看到他那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心中就直作呕。”

“哦”杨玉环顿了顿道:“你已经见过安禄山了”

杨钊摆了摆手道:“可不是。陛下在紫宸殿摆下酒宴,宴请安禄山。这厮刚一进京便直奔皇宫,大包小包的珍禽异宝挟裹着带了来,一并献给了圣上。还好娘娘你走的早,不然非得被那厮缠着不可”

“你跟他好好相与便是,为何匆匆离宴”

“我呸我跟他好好相与,那厮如今除了陛下、娘娘、李林甫那老贼,眼里可还有别人”

杨钊一时气急,便爆了粗口。看到杨玉环那愠怒的神色,他才发觉说错了话,灿灿的笑了笑:“我跟那厮是聊不到一起去。那厮张口闭口就是打了几场胜仗,斩了多少首级,好像全大唐就他一个人会打仗似的。”

“噗。”杨玉环掩嘴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便是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人家是边关大将,谈的无外乎这些兵戈之事。辛辛苦苦打了一年仗,报报军功,讨讨封赏又有何错”

“我,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杨钊虽然不懂得领兵打仗,却也知道一些领兵行军的常理。契丹、奚人总共就把十来万,怎么可能隔三差五就进犯一次边关,抻着脑袋让他安胖子砍”

杨钊摇了摇头道:“别以为只有他安胖子会打仗,如今李兵马使与我杨家结盟,下次若是他再敢自恃不凡,便让他与李兵马使比试比试”

“好啦,你先喝杯茶,消消气。”杨玉环心头苦笑,这个族兄若是气急了倒真像一个小孩。

“二爷,您的茶。”团儿将一杯清茶递给了杨钊,强自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娘娘,不是我杨钊多事,只是我们确实得为自己多谋划谋划如今李林甫那老贼与安胖子是一个鼻孔出气。他们俩一个在朝,一个在军,几乎把持了大唐半边的江山。莫说我杨钊只是一个御史大夫,即便就是入了政事堂,拜了宰辅,也对那老贼无可奈何啊。”

杨钊一番控诉痛心疾首,眼里直要喷出了火星儿。

“这样不就挺好的吗如今我杨家在京城也算豪门大户,族中的子弟不需科举便能荫得个郎官,寻常百姓家羡慕都没处羡慕去。”

“娘娘这朝堂上的事您不懂,有些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根本没有后退的可能。陛下越是对杨家恩宠,李林甫那老贼心里便越不安稳。即便我杨钊忍耐退让,他也会寻着法的找我的不是,将我挤出朝堂。即便是为了自保,我们也得多笼络些人心”

杨钊急的额头渗出了虚汗,苦苦向杨玉环诉说着其中利害。

“真是这般那李林甫对本宫倒也算恭敬。”

杨玉环半信半疑的了,抿了口清茶。

“那老贼对您当然恭敬有加。他如今主要的精力用来对付东宫,没空照顾杨家。不过据臣所知,这老贼暗中在边关军队里培植自己势力。安禄山、哥舒翰这些边疆节度都或多或少投到了李林甫身侧,如若我们不早作打算,怕到时就晚了”

杨钊市井出身,对人心看的颇为透彻。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自打李林甫进了政事堂,除了对他唯命是从的陈希烈,有哪个宰相能够安安稳稳的坐稳官位。如今他杨钊已经成了李林甫的假想敌、眼中钉,必须早作谋划

“如此,你便笼络了我师傅,让他投入杨家门下”杨玉环总算听了明白,柔声道。

“他倒也不算完全的投入了我杨家。”杨钊苦笑一声:“只能说,我杨钊多结交了一个手握兵权的军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的事儿谁又说的好呢。”

注1:绫绮殿:位于紫宸殿东北首。

第十九章笙歌五

时间

自打从宫中回来,李括便没有落下半分清闲。朝中权贵可是听说,李小郎君在朝议后直接领旨进入大内宫禁教授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那是怎样尊贵的人物,便连那专横跋扈的平卢节度使安禄山都只敢认其为干娘。李小郎君竟然得到贵妃娘娘的认同,成为了她的老师

如此明显的信号,这些常年混迹政坛的老手如何会看不出既然圣上执意培植此子,大伙儿便没有必要跟自己的仕途过不去。虽然此子根基尚浅,但有道是默欺少年穷,有谁说得清十几年后的事情

在少年扬名之前,长安城的权贵们可是对落魄的李家不屑一顾,自然不会给李小郎君留下什么好印象。

有心修补与少年的关系,各个国公侯爷纷纷派出府中的管事向小郎君递交了请柬、名刺,势必要给新晋疏勒兵马使留下一个好印象。

穿梭奔波于各色权贵的酒宴,少年直是苦不堪言。不但国公侯爷频繁向自己示好,并隐隐体现拉拢之意,就连那些诰命夫人都拿着自家千金的生辰八字向自己闻讯。虽然少年多次暗示、婉拒,但这些夫人却锲而不舍,恨不得立时便将少年绑了送入洞房,生怕这么好的快婿被别家偷了去。

之后几年索窦青、李晟等心腹带了数十个铜武营弟兄,围在临湖二十三巷的老宅外,凡是见到拜谒模样的管事一律拦住,不允他们进入。

铜武营的弟兄可都是见过血的汉子,提刀巍巍然立于家宅旁,自是威风不已。那些国公侯爷府邸的管事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一见到这阵势便知道主人下了闭门令,叹了口气回府复命去了。

得了圣人封赏,少年有心在长安购置一套新宅。一来,安德坊的老宅本就是借租于堂舅。虽然自己被拜为太子宾客后堂舅便出面将那套宅院赠予了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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