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括轻抿了一口,眉头先是一皱,随即笑道:“你这乌鸡汤,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便是宫中御厨也熬制不出你这特别的味道”
小娘一挑眉,得意道:“那是自然,本小姐熬得汤岂是谁都能喝的到的,就连张延基那个臭小子想蹭汤喝,都被本小姐一记老拳打了回去。”
耸了耸肩,杜景甜叹声道:“不过阿爷有句话说的还真对,官这个东西啊还真是好,平时我还不信,直到你被赐了个正八品的官职我才知道官衔有这么多好处哩”
“哦那我可得好好听听这官衔都有什么好处。”李括轻笑道。
小娘用手指捅了捅脸窝,和声道:“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被赐予官职的消息传回茶馆,这整个通济坊可算是热闹啦。茶馆斜对面程家胭脂铺的程小九你记得不,平时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到头顶上去。咱们家“阿黄”总被他家“小黑”欺负,每次我要去找他理论,阿爷总是拦住我说什么他家有个女儿嫁给了万年县主簿做小妾,咱们惹不起。这回可好了,他亲自买了上好的胭脂来茶馆给我赔礼道歉,那窘迫的模样想想就好笑”
“这样”
“这还不算什么,隔壁绸缎装的秦三儿平日里没少蹭吃蹭喝,阿爷看着他做县尉的舅父的面子也咬牙忍了。现在你被赐了个正八品的给事郎,和他家舅父一般高。这不,他立时认了小,送了三匹上好的苏绸要与我修好。按辈分说,他可不还得叫我一声姑母。哈哈,笑死了,哈哈哈。”
“哦,他”
“说到那王员外,我就直觉得解气。他家那宝贝女儿王阿娇,平日里浓装艳抹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大绅士家的千金,哪里看的上我们这些寒门女子。这次你发达了,她对我的态度也变得谦和诚恳,这不昨日还来到茶馆约我改日去曲江踏青呢。我啊,先晾了晾她,你是没看见她急的一头的汗”
“”
“小七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杜景田疑惑的打量着李括,沉声道。
“没,没什么。”少年摆了摆手,笑道:“看来这当官啊还真是好,以后啊我还得再接再厉。”
“这还差不多”杜景甜美滋滋的轻拍了拍李括,眉眼间满是得意。“哦,忘了告诉你。张延基那小子托我来告诉你,伤好的差不多便回国子监。虽然他阿爷已经跟祭酒大人打过招呼,但难保底下那些老古董按章行事,脑子不转筋”
“你啊。”少年嘴角微咧,苦笑道。“我这伤啊只要不骑射倒无大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明日我便搬回去,倒不必让人指摘。”
“伯母知道了吗,这几日倒也没看到她。”
“娘亲去周至探望姨娘了,估计得呆上小半个月。这样也好,若是她在家中,看到我这副模样,少不得又得挂念。”
二人正自闲聊,却听得屋外一阵声响。
“括儿哥,我来了。”声音还没消散,张延基跌跌撞撞的冲进屋来,端起一只茶盏便仰脖灌了起来。
“你慢些喝,小心呛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括和声提醒道。
轻手抹掉嘴侧的水渍,张延基挥了挥手道:“括儿哥,本来我没打算出来的,反正要说的话都告知景甜妹子了。可是,这次,这次这事大喜啊”
“什么事能把我们张大公子乐成这样,我倒要听听。”李括轻托着下颌,打趣道。
张延基却是毫无在意,接道:“你例考得了头名,算不算大喜”
李括心中一惊,忙道:“你莫要说笑,参加例考的都是大唐各州县学子中的翘楚,我怎会得了头名”
张延基撇了撇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你的才学那么好,完全不输于那些世家公子,何况若真要论家世,他们又”
“延基”少年厉声打断好友的倾诉,皱眉道。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不过白纸黑字贴出的公告岂会有假。那个号称“不世出天才”的陈三公子,位居次席。河东裴氏的长房长孙夺得了第三。之前与梁子恪那厮同进同出,穿一条裤子的萧子乔居然没有考进前十”张延基又灌下一盏茶,接道:“这下甲等那些贵公子全都成了哑巴,再也不叫嚣什么包办来年进士的鬼话了。前十里有三名乙等,一名丙等,他们的人啊丢大发了。”
李括却是有些漠然,叹道:“恐怕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科考前太露锋芒未必是好事,况且科考看重的又不全是才学,家世品貌都要顾及到”
“你管那么多作甚要比家世地位谁能比的过当今太子殿下,我就不信有殿下的推举你能比不过那些所谓的名门世家之后”
“你说什么”少年吃惊的望着好友,双眸中满是惊疑。
“也难怪,你应该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感于你的刚直果敢,向陛下请了一个东宫属官的告身。如今啊,你的官衔全称应该是太子宾客、给事郎。”张延基得意的高声道,好似这份荣誉是赏赐予他的。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这是何意啊”李括摇了摇头,恨声道。如今长安,几乎无人不知东宫势微,自身难保。如今自己得了太子宾客这个散职,虽说并无实权但已是和东宫绑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似是看出好友心中所想,张延基攥了攥拳头,沉声道:“怕什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