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来到英姿的宅子,沈奕昀也不进去,叫卫昆仑安排人预备马车。又点选几名机灵的丫鬟跟车。
不过两日,刘嗪已经憔悴不堪,面色发白,虽然穿戴的整齐,可一副羸弱模样。
见了沈奕昀,她眼中隐约还有希冀:“默存,您”
“恬王回来了。”沈奕昀打断她的话,道:“你做那些事,也该让王爷和王妃知晓。我的错,我自然会承担,你的那份你也别想推给别人。”
刘嗪的心沉入谷底,告诉了父王,往后她基本就可以不必再回娘家了。父王那个好面子的性子,被仪宾给戳破了这层窗纱,定会对她厌烦至极。
她要收拾云氏不成,反倒将自己和沈奕昀之间的一线希望消磨光了,更连自己的父王也给得罪透了,还得罪了闽王那个煞星。
一想起闽王那日气势汹汹来找她,将降天锏往她脖子上一压,恶狠狠的说的话,她就浑身发冷。
凭什么云想容能得到沈奕昀的心,还能有闽王那样负责的哥哥
她真的不甘,太不甘了,明明丈夫也是她的丈夫,哥哥也是她的哥哥,她与闽王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呢,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如云想容
马车停下时,她的身子往前一顿,才回过神来。
这才发觉脸上已被泪痕沾湿,忙拿了帕子拭泪,扶着徐妈妈的手下车。
门子早已见了他们一行,往里头回话去了。
沈奕昀则与刘嗪一前一后的上了丹墀,不多时就被请到了前厅。
恬王妃这会子真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被挖出来切成片在火上烤,刘嗪做的事是她帮衬谋划的,想不到人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打探了郡主府那边儿,说是也没回郡主府。派人去沈奕昀府上问,又被闽王手下凶神恶煞的亲兵给拦了回来。
恬王回来了,她终于有了主心骨,有人可以商量。但是还没开口,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郡主和仪宾回来了。
王妃的心腾的一跳,手上不自禁的发冷。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恬王回京都了沈奕昀才将人送回来,意思是什么已经太明显了,明摆着是要兴师问罪的。
王妃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一些,他们家天潢贵胄的,会怕谁
“王爷,妾身陪您一块儿去吧。”恬王妃收敛心神,为恬王理了理才刚换上的金绣缠枝酱紫色锦缎外袍。
恬王笑着颔首,道:“还是默存有心,我一回来就知道来瞧瞧我。”
王妃这会子不得不佩服沈奕昀收买人心的功夫,连恬王这样性子都全心喜欢他。女儿对他也那般痴迷。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的夫婿和女儿这般
二人来到前厅,谁知未曾进门,就看到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刘嗪。
沈奕昀则面色平静的站起身,温文有礼的行礼:“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恬王一看刘嗪的样子,心下先生烦躁,随后又有不舍:“怎么了小两口儿吵架了”
沈奕昀摇头,竟撩下摆,在恬王与王妃面前双膝跪地,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惹得郡主如此,是我的不是。只是郡主这次行事太过过分了。我也不知是否是王妃教她的,竟然学会了假孕争宠,还意图混进伯府去,当面去刺激云氏。岳父大人也知道,那云氏已经是快临盆的人了。”
第四百十一章和离
恬王府装饰华美的前厅中此刻已屏退了下人,只有恬王夫妇、沈奕昀和刘嗪在此。沈奕昀跪地,说话声音无奈又控诉。刘嗪一听他那样说,却是哇的一声哭了。
再了解自己父王的性子,她也终归是被软禁了这几日,终于重见天日,终于见到亲人了,压抑的情绪得不到宣泄,这会子也顾不上那许多,三两步冲到恬王近前扑通一声跪下,嚎啕大哭,话都说不顺了:
“是他先冷落我是他,独宠云想容那个小贱人,我可是郡主啊,我是金枝玉叶,她凭什么跟我争沈默存,你见了我父王就倒打一耙,什么都怪我,你如果对我好些,我难道会去害她凭什么你也是,闽王也是,统统都对那个娼妇好,为什么都这么对我”
刘嗪将心中的控诉泣泪横流的宣泄了出来,她憋了这些日,已经太苦了,自小娇生惯养的人,哪里受过这么多的委屈
可是王妃的心却是悬了起来。
女儿这般,不是明摆着告诉人沈奕昀说的都是对的,她就是因为妒忌才去害人吗
别忘了,恬王是她父亲,更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好面子的大男人女子善妒,犯了七出之罪
“王爷”王妃焦急的拉着恬王的袖子,陪着笑,紧张的道:“您别动气,这些事儿毕竟也是小辈之间的家务事儿。”回头训斥沈奕昀,声音尖锐严厉:“我当你是个懂事的,想不到你这样没分寸。这等小事,就拿来闹腾王爷了难道岳父岳母还要帮你们断家务事你也是个沉稳的,怎么这会子却像个孩子似的。难道你没冷落嗪姐儿,嗪姐儿就这样了”
恬王沉着脸没说话。
沈奕昀则是苦笑。比起刘嗪撕心裂肺的大哭,他的苦笑更入得恬王的眼。
“是,王妃教训的是。”沈奕昀也不称呼她岳母了,平静的道:“我早就与岳父大人深谈过,在锦州的时候我们还曾彻夜长谈。关于我与郡主之间的关系,我想王妃不懂,岳父大人也会动。这京都城中多少勋贵之家,就连同那些清贵权臣都算上,哪一家里不是有妻妾成群人的手指头还不一般长短呢,谁不会有个偏好喜爱是,我是宠爱云氏。可我从没见过过谁家里男主人偏宠正妻或者妾室,其他女人就能假孕争宠的。这种事在府里说说也就罢了,还传的整个京都城都知道”
说到此处,沈奕昀无奈的望着恬王:“岳父大人,您是知道的,我早就说过,我对郡主还有些心结。莫说在锦州那时候郡主抛家舍业的找了过去,我因那些烦心的事没有与她行周公之礼,就是成婚到现在,我因抛不开心结,也没有动过她。可是我却突然听到她怀了一个多月身孕的消息,连太医院的御医和张院判都统一说法身为男人,难道我不会想是否郡主等不及与我圆房,有了别人我又不是神仙,又不是全无私心,我当时气急了。就将郡主留在了我的别院,让人给她诊治,果然是有了身孕。可谁知才留她住下三日,饮食上我命人悉心照料,没让她见外人,也没让她乱吃什么药,那有孕的脉象就消失了。”
沈奕昀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满目的悲切:“我这才知道。是郡主自导自演好这出戏,让全京都城贵族圈子都知道怀了身孕,为的就是传到伯爵府去,刺激云氏。殊不知云氏是个大方的。打从知道了,就整日央我去多照看郡主她哪里知道,郡主已经被我接到别院,还已经查出根本没有身孕,分明就是哄骗天下人的。”
沈奕昀从无奈的慷慨陈词,到后来泫然欲泣,一番话已将事情来龙去脉用极为漂亮的说法说给了恬王。
恬王喜爱沈奕昀,沈奕昀对他有救命之恩,且还几乎将他看成自己的接班人,在一听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