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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来,便是龚鼎孳,到了此时,也由不得他退缩,只得捡自己觉得能说的南京东林动向,大略说了一说。

虽是如此,他所知道的和郑元勋两相印证,也是说明确实有一场大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刻日即发。

“龚卿”

朱慈烺深深看了龚鼎孳一眼,沉声道:“你自顾不暇,还有如此忠心诚意,为国为民,方不脱儒士本色,那些陷于党争而不自知,抱残守缺,拘泥成见之流,简直应该愧死。”

这样的话,直白有力,而且对龚鼎孳评价甚高,根本也不提他在北京投降的事,如此评语,又是在皇太子口中吐出,寥寥数语,就把龚鼎孳心里的委屈洗涮的干干净净,一时间,这个才学阅历都有过人之处,在真实历史上一直做到清朝尚书的饱学才子,听了朱慈烺的话后,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不必如此。”朱慈烺站直身子,看着眼前两人,感慨由之的道:“我愿息事宁人,耐何人不让我既然如何,何妨用雷霆手段,好比用扫把,将一屋灰尘,打扫干净”

郑元勋知道,盐课一事,万分复杂,如果一味强压,将来还会出乱子。

但他身份复杂,现在所为,已经是破门背家,再于太子跟前进谏,反而容易被疑。纵然,朱慈烺十分大度,并没有表露出与崇祯一样的多疑性格,可是多年以来对皇权的警惕与惶恐,使得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龚卿,你似乎有未尽之言”

此时朱慈烺已经转身龚鼎孳,轻声道:“在这里,可以言无不尽。”

“是”龚鼎孳得朱慈烺适才的安慰诸语,自觉已经值得,于是便躬一下身,朗声道:“大学士臣史可法等人以联虏平贼,不使镇兵北上,只委王永吉总督山东,陈洪范总督两河,同时表彰两河并山东义士,虽则如此,朝中诸臣无进取之心,徐州一带,虽有重兵,但无一卒北上。如此,王永吉等人均不敢上任,置官又有何益本朝如此,东虏的摄政王却听说有诸多举动,已经派使者分抚各方殿下,此事宜早不宜迟,淮上练兵,当然十分要紧,但山东、两河、畿南,若能先期设法,东虏也就只占了一个京师,局面就大有不同了。”

这件事,朱慈烺也是早有考虑。在目前的阶段,虽然山东和后来的河北、河南一带的原明朝官吏杀掉顺朝官员,几乎全盘收复了失地,而原本的南明北伐不力,没有派兵支应,山东一带的名臣又都是北人,后来直接被扫抚归降,根本没有人投向南方。两河与山东诸地,清军就是一支偏师就全得了,如果自己着力布子北上,最少会有一个幅员千里的战略缓冲地带。

龚鼎孳的建言,可以说在眼光上,比起马士英和史可法之流,也是高明百倍。

这其中,当然还有朱慈烺自己的责任,南明之时,军政大权在史可法和马士英之手,现在这个时候,他吞并刘泽清部,徐州一带情形不明,也是他的责任,现在无一卒北上,马士英和史可法可告无错,责任却多半是在他的肩上了。

“卿所言极是。”朱慈烺身前微倾,很高兴的道:“现已经委方孔昭总督河南军务,编给督标马步三千,朱大典为巡抚山东,一并也编给抚标马步兵,山东济宁、德州、济南一带,再由得他招抚编伍,这样,局面可能就大有不同。”

其实如果以徐州为后劲,事情可能更加好办,不过孙传庭那里迟迟没有动静,高杰又是十分桀骜,日前还有奏疏于上,言辞十分无礼抗上,但其实力雄强,一时也奈何不得他,朝中上下,都只能隐忍了事。

再有,就是史可法和马士英在东虏一事上,意见相同,总觉得人家不曾南下,自己主动去招惹,更是十分不智。

史可法的意思竟是派使者入山东,招揽贤才南下,其实就是叫山东士大夫南下,放弃山东不要了,这样的建议,叫朱慈烺哭笑不得。

在这种事上,高层的官员意见一致,朱慈烺誓师时已经太过强势,再继续强压众人,众心不附是一回事,而崇祯的观感,就更加重要的多。

这一层隐忧,哪怕是对眼前两人,也是无法和盘托出的

但有现在这样的安排,对龚鼎孳来说也是十分振奋的,他与郑元勋对视一眼,均是觉得有兴奋之意,当下都是拜伏于地,叩首道:“殿下英明天纵,大明中兴,指日可期。”

第185章变乱2

“不要拍马屁了。”朱慈烺长身而起,面上也是带有忧色。

徐州高杰尚没有解决,朱大典和方孔昭算是明末官僚里能力强的,不过眼下这局面,他们两人能做多少的事,也很难说。

左良玉还在为祸一方,财政上没有任何起色,江南士绅阶层势力之大,种种反击也是十分凌厉,特别是自己所用的人,都是与这个阶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摆脱不得。眼前这两人,算是阶层中的异类,打定了主意跟随到底,别的人,可就是难说的很了。

“召魏岳,任尚,王源来。召集直卫,召集军中骑兵,预备松明火把,连夜赶路。”

朱慈烺的处置,明快果决,在场两人自然暗服,只是郑元勋想到王源这个杀才也要到扬州去,而如果变乱一起,大军缠压之时,是否不分良莠,大杀大砍,真的是很难逆料后果。

只是此时此刻,纵是心乱如麻也无法劝说,当下只得与龚鼎孳一起应了,先后出去按太子吩咐办事。

等这两人先后离开,才有一个中年男子,悄没声息的从屋内转了出来,到得朱慈烺身前,也不打话,只是垂手侍立。

此人面部一无特征,人堆里也是毫不起眼,唯有眼神转动,才偶有精芒闪烁,到了此时,才叫觉出不凡来。

“吴云,你的差事办的不差。现在看来,扬州将有盐商聚众罢市,或是啸聚围攻国家大臣的事了。”

朱慈烺此时,面色铁青,哪里还有适才的那种闻变不惊的闲适

内务局的特务,现在九成的力量都在徐淮山东一带,畿内如果有人闹事而朱慈烺丝毫不知,那么整个内务局的特务也就全都可以被吊死了。

查察到扬州大局不稳,盐商们有聚集闹事的可能,内务局扬州站立刻就由侦辑千户吴云亲自赶来,然后面叩禀报,就在郑元勋和龚鼎孳二人赶来之前,朱慈烺已经大略知道,并且决定要亲自前往弹压了

晚明时节,市民啸聚闹事有多次记录,苏州,昆明,都是几万人的规模,当场打死皇帝所派的税监也非一次。

不过,盐商们也敢闹这么一出,并且可能围攻朝廷大臣,这还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

“非雷霆手段,不能压服么”

就在自己也起身披甲,朱慈烺的心念这中,也是如闪电一般,划过这么一个念头。

盐商之事,劝捐之事,究竟该怎么办

大杀大伐,当然能将淮扬盐商势力,大半铲除。也能用此手段,震慑江南士绅。

不过此事之后,自己的形象如何,淮扬一带的民心和军队士气,又能如何商人固然无良的多,不过牵涉之广,是否能真的一杀了之

需得杀多少人,淮扬元气半在盐课,怎么恢复产业,获得利润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练兵和北伐造势,影响东虏南下,如果搅的自己内部大乱,将来之事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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