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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铎也道:“现在小人辈甚多,殿下早晨的话一出,浮议哗然。据臣所知,颇有几个言官想说话一旦有人真的要兴风作浪,臣惶恐殿下怕是很难向皇上解释清楚。”

朱慈烺在校阅内操之前,对文官们的反应也是有所考虑。最为担忧的,便是拿太子有不臣之心,或是防微杜渐这两个说法来攻讦。

崇祯的帝王心术还是有一些的,李邦华请太子南巡被拒,就是因为崇祯担心太子到南京后,会仿唐肃宗在灵武即位的故事,把他晾在北京成太上皇,对一个皇帝来说,哪怕是他儿子来夺他的权位,也是万万不允许的。

“先生们说的是,这些,我都明白。”两个讲官虽不大客气,态度也生硬了一些,但话语中的关切之意还是很容易能感受的出来,“只是”朱慈烺话锋一转,语气也是变的沉重起来:“现在这会子,如果顾忌太多,畏首畏尾,怕是什么事也做不下来。真有什么人寻事起衅,父皇要责罚,只管罚,哪怕就是用大杖打我一顿,我也只一身当之,受了便是。”

“太子何必如此日后多加小心,不必说太多就是了。”王铎其实确实有受人之托的意思,皇太子如果闹的太过份的话,托他传话的人想压也压不住了。

现在朝中局势诡异,老实说,皇上也会渐渐压不住场面,国家无力,连刑杀都快吓不住人的场面,很快就会到来。

托他传话的人也是一片好心,以数朝老臣之尊荣,强压了几个蠢蠢欲动的后辈,但可一不可再,如果太子再有什么逾规过份的举动,恐怕别人也就不好说话了。

吴伟业却道:“国事尚有可为臣觉得殿下是太过虑了。”

吴伟业的话,王铎便首先不赞同。只是两人一并来劝说皇太子循规蹈矩,所以当面拆台不得,听了他的话,王铎也只是一皱眉,却又接着来劝朱慈烺。

“尚有可为”朱慈烺哑然失笑,想了一想,笑道:“两位随我来吧。”

吴伟业一皱眉,问道:“去哪儿”

“还是万岁山。”

两个讲官面面相觑,朱慈烺笑道:“放心断没有叫你们两位混在内操里头胡搅的道理带你们去,是叫你们看一样物事。”

“是,那么,臣尊太子令谕。”

一君二臣,心思迥异,皇太子骑马,两位文官和东宫太监们侍从在后,一行数十人,又是浩浩荡荡向着万岁山的方向而去。

李继业混在人群之中,也是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不管小爷干什么,他这个掌事太监,都得老老实实的跟着。

现在皇太子的变化,跟着小爷十来年的李继业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变化是好是坏,他暂且还分不清楚,只是知道,东宫太监荣枯都在这位小爷身上,任是谁都跟随了十年以上,打从小爷在钟粹宫居住时就是如此现在想改换门庭,也是晚了。

唯今之计,也只有一步步的跟着,拼死效力,搏一个日后的荣华,至于小爷在万岁山和寿皇殿做些什么,又或说什么,现在的他,却是管不得那么许多了。

“李老爷,借一步说话。”

“怎么”

走到日精门附近,一个小答应跑了过来,向着李继业低声道:“丘老爷请李老爷到乾清门那儿,等着商议事情。”

“好,我这就过去。”

以李继业的身份,自是不需回禀,悄悄儿和另几个太监交待一声,自己带着几个小使宦官,悄悄儿向着乾清门方向而去。

离的老远,却是看到丘执中和几个绯袍太监站在一处,俱是面色难看,显然是刚有一番争执吵闹。

“怎么啦”李继业问:“列位老爷怎么如此模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儿说”

丘执中面色铁青,拂袖道:“你问方老爷他们,就知道端底。”

方正化却是昂起了脸,一副难说话的样子。

他这个司礼太监是内操总领,宦官中第一等的好手,不论是骑射还是武功都是一时之选,崇祯一直放在身边,取他的忠心和武艺,向来宠溺的很。所以此人在司礼中竟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这个人可以不理他,方正化身边的张彝宪为人骄纵阴毒,胸襟狭隘,是司礼中有名的不好相与的,唯有一条,此人是王德化的心腹,也就只有王德化治的住他,使唤的动。

这两人是正经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从内书堂出身再到司礼,直到太监,这条道也不比文官们十年读书,再授进士,然后庶吉士翰林,再历任翰詹科道,最后任九卿,再会推入阁要容易些儿。

都是华山一条道,能攀上顶峰的,没有一个是善与之辈。

要说起地位来,李、丘二人比眼前这两位自是天差地远,但东宫太监权势上升是迟早的事,所以常人等闲也不愿得罪,如今日斗鸡般的场景,实在也是少见的很。

方正化不答,张彝宪却是笑容可掬,只向着李继业道:“老丘太心急了些咱们不是不给,小爷的东西还有什么可说的将来皇爷的江山都是他的,咱们做奴婢的还敢勒掯着不给就是现在委实是没钱,无械,更加没有甲。十几年了,各地不停用兵,请饷请械用甲,京营兵的装具都被皇爷扒了几次皮了看看现在都穿的什么要是有,又何必小爷再要原本京营具甲,就是天下第一么。”

此人虽然阴狠小气,此时说的倒也是事实。打崇祯即位之后,战乱不休,京营兵也出兵过好些回,就是战绩不佳,而且越来越无用,所以现在也根本没有人再请派京营兵出战的话了。但营兵不动,饷械甲胃却是不断支应前方,到了今日,京营也确实是内囊都上来了。

只是张彝宪的话当然是推托,烂船还有三斤钉,几百人的甲胃饷械凑不出来,也只能说,司礼这边,大约是别有用意,绝不是没有保留的支持。

“两位大约还不知道吧”见李继业微微点头,方正化又上前来,怒气冲冲的道:“前方又在请饷,内阁又请发内帑,可现在内帑银连十万之数也没有,总得留几万,以备非常国家现在这般窘迫,皇爷今天下朝回来,在轿子里很掉了几滴眼泪咱家站在一边,瞧着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唉,现在国事是这般情形,漕运都可能保不住,各方起火,四处走风,皇爷着实是烦,和两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小爷那里,能怎么着就怎么着,该有的,咱们不会不给,宗主爷也是这样的话,有就给,没有,也就只能没有。”

他说完,就是一拍手,意思也很简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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