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郑朗无奈地答道。
不得己,只好又带着月儿,让月儿照顾自己的儿子。但月儿也不知道,认为李贵乃是李玮的儿子。李玮知道,可知道得不多,自己没有碰过公主,可是不敢说。以为赵念奴离家出走,半路上遇到歹人,出了意外,导致这个儿子出世。没有想到郑朗身上。离京城太远,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曾经的这个小妻子与一个小太监敢孤身前去会溪城。
赵祯还是很担心,又将李玮喊到宫中来,用一些话外之音警告,还有李玮那个大嘴巴母亲,于是李玮将此事装在肚子里,一个人也不说,但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真相早晚还是会让人怀疑的,不过时间一天天地推移,对郑朗影响力也渐渐不大,除非郑朗想上位,贪恋宰相之权。
若是高滔滔想用郑朗,不好意思,你得主动替郑朗将一些传言扼杀,又与郑朗无关。
上了马后,郑朗还是将儿子抱在怀中。赵顼也骑着马,这小子身体更不好,得练一练。这也只装在郑朗心中,不会说出来的。
实际郑朗真的在教育赵顼。
人君之道最重要的就是驭人之道,说什么帝王心术,平衡之术,仅是属于驭人之道的一种。赵顼做得很不好,这才导致党争严重。用好了人才,皇帝就成功了一半。
会用人是不行的,当真刘邦将吏治交给萧何,谋略交给张良,军事交给韩信,天下就夺来了其实刘邦自己也不简单,进了咸阳,约法三章就是他的主意。与项羽激战于鸿沟数年之久,那个与韩信无关的,虽屡败屡战,但对手是谁破釜沉舟的项羽能百败百战容易吗
因此不仅要会用人,也会做事做人。
这样才不会让官员蒙骗。
此时郑朗不敢传授什么驭人之道,教导的仅是做事的法门与做人的学问。很少教经义,善长经义的大臣鸿儒不要太多,也不需要自己教。
赵顼骑术不佳,这一行不会刻意追求速度,仅是下去巡视,没有影响行程。
黄河没有结冰,得用船渡过黄河故道。赵顼又惊诧地说:“黄河都没有结冰呢。”
“这是故道,在最南方,往北去会结冰的。”
“狄将军去世很可惜啊。”
“这件事我也有错,六月时,辽国留守陈王萧阿剌回朝叙职,辽主访群臣时务,萧阿剌阿国家利弊,多弹劾萧革奸佞误国。萧革进谮,导致辽主大怒,缢死于殿下。皇太后救之不及。当时我听到后心中戚戚又兴兴。”
“萧阿剌是什么人”
“此人乃是辽国皇太后的兄弟萧孝穆的儿子,忠诚果勇,知晓世务,有经济才,乃是辽国良臣之一。”
“可比何人”
“庞醇之。”
“辽主如何将这等大臣杀掉”
“是啊,所以辽国越来越走下坡路了。”
“这个好。”
“是,当时我替此人感到惋惜,不过作为宋朝臣子,又感到幸庆。但临到自己身上,却没有做好。当时群臣弹劾狄青,我没有出面相助。若是出面相助,怦击大家的言论,狄青也许心情会好一点儿。唉,狄青临终前挂念国家,居然没有提我,难道是他对我有怨言”
“不会的。”
李贵在玩弄郑朗的胡子,将郑朗弄痛了,不过不生气,呵呵地笑。
“郑公,亡羊补牢,未失之晚。现在郑公再想一想,当时如何能让狄青不会含愤”
“没有办法。”
“为何”
“无他,制度也。”
“制度啊。”
“制度不改良,我朝还会走向败坏。三冗,土地兼并,官员或默守陈规或躁进,税务制度不完善,过份重文黜武,导致我朝用了历史从未有过的军费,军事力量却很薄弱,薄弱到不能保家卫国的地步。仅是三冗,就有无数弊端。这都是制度的弊端。”
“能改良否”
“能改,得循序渐进,每改一项就会引起天下躁动,困难不能想像的。一旦天下躁动,国家就会不安。这个平衡一定要掌握。但仍不是最重要的。孙子兵法云,上者伐谋,中者伐交,下者伐国伐城。国家也是一样,下者就象我所做的这样,替国家小心地经营。中者是对制度进行改良,上者却不是,是对精神的完善。渡过河,我就带你去看一看这个精神的完善。”
“好啊。”上者治国之道,赵顼不由兴奋地说道。
第七百七十九章成长
过了河,就到了博州聊城。
一路上赵顼十分兴奋,但这个上者之道让他困惑万分。
没有立即看到上者之道,一行人继续一路盘问着水利施工,这是郑朗的主要职责。也就是郑朗,否则这么大摊子,换其他官员前来,十之余八九会出大乱子。特别是今年,施工范围几乎普及到长江以北一半地区,不要处理各种纠纷,单纯工程这一项,在伪重视民意的大环境下,就让总领之人头痛万分。
到了博州,先是与官员会谈,不仅是河工官员,也要地方官员配合的。
然后接见一些主户与商人,皆是平时有善行的有钱人,做过一些好事,例如救济过穷人,或者替乡里修桥铺路,可能出钱钱粮,参与救灾工作,或者兴办义学,教人子弟。
但这次更有荣光。
郑朗此时名气达到了颠峰。
在宋朝不怕吕夷简,不怕韩琦,就怕郑朗这种道德君子。一旦占据道德,遇神弑神,遇佛弑佛,所向披靡。王安石史上聪明就聪明在先行占据德操这一高度。司马光醒悟得要晚一点,然后住草棚子,也将道德这一块赢了过来,于是反败为胜。
一个郑朗就让这些普通的地主商人敬仰万分,现在外加了一个世子,说世子是谦虚的说法,那九成以上乃是宋朝以后的皇太子,皇帝。
郑朗逐一夸奖他们的行为。
在太平州他就这么做过了,赵顼仍然懵懂不知。
郑朗低声说道:“这就是上者之道。”
“这就是上者之道”赵顼狐疑地问,又道:“我不懂。”
“你想一想。”
郑朗低声说完,继续与大家交谈。人人都想进入这个场合的,给宋朝重臣与未来的皇太子留下一个好映像,不过想进入简单,做善事去吧。
宴散,郑朗与赵顼走到驿馆休息。
严格地遵守着不忧民的政策,那怕是赵顼在边上都不忧民,住多住在驿站。
赵顼说道:“郑公,我还是不大明白。”
“世子殿下,你再想一想。”
“我还是想不出来。”
“往兼田隐田上想。”
赵顼想了大半天,依